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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敢问路在何方(4)

大发展

有位哲人曾说:“最好不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幻想什么,而要在旭日东升的时候投入工作。”我为生产队联系搞副业,我在油漆市场摸爬滚打,都是想寻求探索一条发展的道路,想趁着年轻多干点什么。我深深地明白只有比别人干得更好,我的价值才能体现出来。我觉得搞副业也好,做油漆工也罢,都不能充分体现我的人生价值,我必须不断摸索我的发展之路,去实现我理想中的自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根据自己在油漆家具、门窗的过程中的观察,又开办了一个玻璃店。也许和中国传统的十二生肖有关,属马的我注定了一生要奔腾不息。我不会因生活的磨难而消沉、懈怠,也绝不会因取得了一些小的成绩就固步自封,不断拓展发展之路才是我的生命信条。

“知识是要自己像开矿一样去取来的。”在和木工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划线时用比尺划,速度快而且准确。我联想到我们裁玻璃何不也用这种方法呢?当时裁玻璃的办法都是先在玻璃上标出点,用直尺逼上,再用刀划后掰开,非常危险。于是,我从百货公司买了一根一米长的杠划尺,按照木工划线的方法,再把玻璃刀三毫米的尖距加进去,试着运作。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一试即成,而且速度快,尺寸准确。这一借鉴和发现,对于我们玻璃行当来说,简直是一个惊喜的飞跃。兰州有个玻璃店的老板闻讯后还专程赶来取经。我说:“技术行当就是这样,一窍不得,少挣几百。其实很简单,尺距、刀距固定了,裁时就不会走尺,裁出的玻璃也不会大头小尾。当然,在裁切时,刀头上用点汽油,刀锋运行就会自如一些,就这么简单。”我边说边演示,他也跟着做,果然自如灵活、准确无误,我们都高兴得开怀大笑。

当时,在景泰这个小县城里,5毫米厚的玻璃还没人敢裁。我的老同学徐莲,家住条山村,家中有个5毫米的方桌面,曾前后请去了3位裁玻璃的师傅都没敢裁,我决定用我这借鉴来的技术给她试裁一下。那一天,乘她在厨房忙着给我做饭之隙,我裁好了玻璃。吃饭时,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少喝点酒,裁完玻璃后再和老李好好喝吧。”我告诉她已裁好了,她竟然满脸惊讶地不肯相信。

就这样,我的玻璃店开张时间不长,景泰县的玻璃市场又成了我的天下了。

开办玻璃店成功的喜悦,促使着我这匹奔腾的马更加健步如飞。我要调动十个手指头,去灵活地弹奏出我生活的动人旋律。

对于一个有心人来说,举手投足之间皆可学问。有一次,我到时任县政协副主席的包有禄家去转悠,恰遇包主席正在自己动手包沙发,我就主动给他帮忙。当时,流行的沙发都是由木工做好架子和扶手,再另做一副坐垫和靠背就可以坐的简易沙发。干着干着,我提出干脆给他试着包一套大包软沙发。他说:“政协各办公室正需要包十几套,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会做的匠人。”我马上就想到了县委、人大、政府都会要做,并决定抓住这个商机,绝不能让它从手边溜过。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那一夜,我盘算了许久。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赶到了兰州,去找曾和我多次一起喝酒的好朋友李发杰,他是省木材公司沙发厂的工人,家住在省木材公司在景泰县的农场。见到李发杰后,我直接说明了来意。他非常赞同和支持我的想法,并亲自领我到他们沙发厂的各个车间观察了3天,让我充分了解并掌握制作沙发的程序和工艺。虽然说通过3天的观察学习,我已经完全可以自做沙发了,但是要揽到县上四大班子包沙发的活儿,我的可信度还不够。我邀请李发杰坐镇指导,觉得利用他省木材公司沙发厂的知名度借梯上房,才有可能揽到这批生意,他欣然同意。与他们厂领导商议的结果是,李发杰每天给厂里上交20元钱即可成行。我答应了厂里的条件,并私下里答应给李发杰另开一份工资。这样,于公于私,皆大欢喜。为了稳妥周全,我和沙发厂签了一份合同;拿着这份合同,我又和县政协签了包做沙发的合同。记得当时合同上的签约价是每套沙发280元,除单位提供做框架的木材外,其余的工料全由我承担。当时,省木材公司沙发厂的沙发,每套售价380元,我以280元的价格签下这个合同,他们满意,我也乐于接受。合同签订后,为了慎重,我带着包主席亲自到沙发厂看了一趟,确定了样式,选定了面料;人员方面,我精心选择了芮守录、马昌君等几名巧匠,一切准备就绪。这样,我的沙发厂就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开工了。

在县医药公司丛树信、贺有清两位局长的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下,我在医药公司的西围墙边,临时搭建了几间房子,有住所,有铺面,也有沙发车间。从此以后,我吃无定处、住无定处、干活更无定处的局面就结束了。我给县政协包制的沙发,款式新颖、美观大方、订着舒适、质量耐用,引得其他单位竞相参观,纷纷效仿,都跑来找我订做,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样,在景泰县,我的沙发生意又活跃了。前后一两年内,几乎所有的机关单位、厂矿企业都摆上了我制作的沙发。除此之外,很多家庭也都根据他们的房间大小,定做了我们的沙发,我们的沙发几乎垄断了景泰县的沙发市场。

1978年年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了。从此,改革开放的强劲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人们的思想开始逐步解放了,禁锢了多年的人们要过好日子的欲望,像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一样,汹涌澎湃、激荡不已,集中精力发展经济,成为举国上下的共识。渐渐地,随着国家放开搞活政策的推行,经济也复苏了。市场搞活了,个体经济也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新芽,再也无人砍杀了,再也无人责难了。我在心中暗暗地叫好:中国有希望了,我们搞个体的也该有出路了。

1980年,我正式办理了个体经营登记,名正言顺地干起了个体事业。当时我登记的店名是“景泰县工艺美术服务部”,经营范围包括油漆喷刷、玻璃安装、沙发制作等等。这样,在景泰县的个体事业发展方面,我也算是领头人了,景泰县成立第一届个体劳动者协会时,我便幸运地被选成了副会长,会长是县工商局的副局长彭仁嘉兼任。渐渐地,国家走上了发展经济的正规渠道,我的个体事业也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并得以蓬勃的发展。在人们心目中,我不仅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也是带领大家致富的领路人。在景泰县第二届人民政协代表大会上,我被选为县政协委员,在县政府制定发展经济方面的计划时,我也能参政议政了。

1984年,我代表个体户参加了甘肃省“种草种树暨个体劳动者表彰大会”,有幸在大会上发了言,《甘肃日报》还对此进行了报道。可见,我们个体劳动者已经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了,个体经济也渐渐融入了国家经济的命脉,并增强了活力。这时候,我才觉得我前进的道路上有了一层基石,我可以挺直腰板行走在景泰的大街小巷了,可以刚强硬气地和人说话了。

“如果说你志在最高处,那么即使暂时滞留在第二高处,甚至第三高处,也并不丢脸。”景泰县的个体户里,我是小打小闹起家的,不像建筑商,也不像运输商,我不是暴发户。在发展之路上,我是谨慎前进的,在探索求实的过程中,没有大起大落,当然也没有大喜大悲。我欣赏“辛勤的蜜蜂,永远没有时间癫狂和悲哀”,也想像它那样踏实、辛勤地采花,为人间酿出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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