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都知道我暗恋一个与你无关的女孩。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唐娅的双子座女孩,更不知道双子座女孩的善变是那么让人无法忘怀的可爱。
但是时间就像是和每一个男孩玩了一场丢手绢的游戏,悄悄的在你毫不知情的时候为你安排一场爱情,等你发现的时候,丢手绢的人已经跑了很远让你追赶不上。”
——华丽。
我记得那一天有很大的风,吹散了我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穿过一张一张陌生而新鲜的脸孔,办好入学手续。踩着校园里干净的水泥路上,路边是参差的法国梧桐,在我的记忆里,大学四年它们从头到尾不停的落叶缤纷,一片一片的掌形落叶在空中翻飞,落下。
落下又翻飞。
当我掏出新领到的钥匙打开329寝室的门,门缝里立刻露出一张布满青春痘的脸。
“嗨!哥们几号床的?整根烟。”那是我来到南京这个城市抽到的第一支红南京,当它被点燃之后我铭记了那特别温暖的味道。递给我烟抽的是睡我下铺的兄弟徐惰。
我把手上的东西随意扔到一边就抽起烟。
“我睡三号床,我叫华丽。”
“我是睡你下铺的兄弟徐惰北京来的。”
“兄弟北京那么多好学校怎么跑南京来了?”
“哥们搁北京混不下去了,何况南京美女多啊,连这红南京抽着都比中南海舒坦。”
我被烟呛的眼泪汪汪的,笑了笑站了起来问:“怎么才来我们两个?”
“一号床好像来了,东西早搁在那里了都,但是还没有看见人。”
那一天是我和徐惰初次见面,我记得他穿一件蓝色短袖T恤。校园的天空纷飞着无数聒噪不安的阳光碎末,满校园的梧桐在夏季的末尾大把的落叶,阳台外的天空飞过一群南徙的候鸟。
抽完一根烟我跟徐惰坐凳子上打了个赌,我们赌接下来打开寝室门的是一号床还是二号床,赌注是一顿晚饭。
徐惰说是一号床,我说是二号床。我们都信心满满的。
结果过了十几分钟门终于打开了,低头钻进来一个人。徐惰站起来就招呼:“嗨!哥们几号床的?整支烟吧。”
来人并没有伸手去接烟,而是瞪大眼睛在我和徐惰脸上挨个观察了半晌,最后开口问:“你们怎么跑到我们寝室来的?”
“我们都是329的啊。”我一边看了看徐惰,一边跟来人解释,徐惰的手搁在半空中,姿势有些僵硬。
“你说这是329?”他嘀咕着退到门口看清楚门牌号码,然后低头审视着手里的钥匙道歉的说:“不好意思,走错寝室了,我以为是四二九。”
说完尴尬的离开了,留下我跟徐惰面面相觑。
“真他妈操蛋,丫这钥匙还是通用的?” 徐惰从凳子上跳起来拿起钥匙就去开门,开完我们的门又去开隔壁寝室的门。结果惊动了整个三楼的新生都拿着各自的钥匙去自己的锁孔里捣捣又去隔壁和对面的锁孔里捣捣,然后再去楼上二年级的寝室的锁孔里捣捣,后来发展到整栋都一阵骚乱,更有好奇心重的人,遇到锁孔就掏出钥匙捣腾几下。
最后发现只有我们329和楼上的429钥匙是相同的。去物业管理站反映他们很快给我们换了锁。我跟徐惰打的赌也弄的不了了之,我还连续几晚上在睡梦里听见有人拿钥匙转动我们的锁孔,醒来虚惊一场。
其实后来进寝室的人还是二号床夏小猛,他进来的时候徐惰刚好去管理宿舍的物业反映钥匙的问题了。
看见他进来我条件反射的问:“你是329还是429的?”这个穿黑衣的男子我在体检的时候看见过他,竟然就是那个站在两个队伍中间的拿着手机发短信的变态。
他头也没抬的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门说:“我认识阿拉伯数字,我是三二九的二号床夏小猛,兄弟你好!”
“我三号床华丽,兄弟你要是早十分钟回来就有人请我们吃晚饭了。”
我最后见到的是刘鬯,他进来的时候衣服都汗透了,我们给他搬过板凳让他休息一会。他喘着粗气说:“哎!我跑到市里玩去了。”
我们问他去哪些景点了都,他说:“哪里也没有去,我滴孩吆,南京景点太多,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玩,准备跟旅游团参加南京一日游的,跑去了人家说拿学生证可以享受六折优惠,于是我就回来了,还是等学生证办好再去吧。”
徐惰说:“是啊,是啊。有的是时间,我们要在南京呆上四年啊。”
329四个人都到齐了,关于我们四个男生后来在一次公共课上无意听见几个女生的对话:“他们说你看那四个男生是不是很帅?刘鬯冷峻,乍一看他长的和吴彦祖还真有点神似、夏小猛阳光总给人感觉很温暖,听说他家境特别好;徐惰的精致如同LV橱窗里的新款非卖品,还有华丽,他那浓郁的长睫毛总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我听见后欢愉的笑了,她们要是真跟我们接触久了一定会失望死。往往同住一个寝室的人,有一个人会被叫着老大也有一个人会叫老二,然后依次会有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我们寝室有四个人,按道理要依次排上个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
像梁山排座椅一样,通常寝室里的座椅是按照出生年月或者床铺序号排列的。巧合的是我们寝室从年龄和从床铺序号排列的次序都是一样的,一号床刘鬯是老大、二号床夏小猛是老二、三号床我是老三、四号床徐惰是老四。
刚进学校那会徐惰总拉着我去踢球,没课的时候就抱一只足球去操场踢,见识过他脚法的人就知道什么叫不能以貌取人。操场旁边有条小路,是女生宿舍到水房的必经之路,一到下课的时候便有女生拎着热水瓶络绎不绝的去水房冲热水,根据徐惰本人透露仅仅大一一年他就踢坏过二十几个热水瓶。
这个数据惊人啊,你想想无论哪个职业运动员一赛季进二十几个球那还了得?更何况这小子在球场的位置是守门员。
也许有人没有听明白,我解释一下,徐惰守门的时候只要遇到低一点的球立马一个大脚开出去,那些开出去的球都带着灰色的足够哀怨的弧线砸到操场旁边的小路上,碰到有那些喝水都塞牙缝的女生,球就会准确的轰到她手中的热水瓶上。
热水瓶碎了是小事,被烫伤擦点药水也就好了,但是瓶胆爆碎成漫天的银色碎片全粘在衣服上,没准从敞开的领口钻进里面的蕾丝上,你说这不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如果踢碎的是丑女的水瓶徐惰这个小子就做做表面工作,一道歉二忏悔,然后大多不了了事,如果走狗屎运一不小心踢到个美女这厮就立刻装出副道貌岸然的小样,非要人家站那等等,然后冲回寝室把自己的热水瓶拿给美女先用,一脸虔诚的丢下自己的寝室号码和手机号码QQ号MSN。
这样的狗屎运徐惰在大一一学年总共撞到四次,所以我们寝室四个热水瓶全被他赔完了。幸好最后一次他撞到一个大号狗屎运,因为那女孩是他有史以来踢到最漂亮的,并且人家事后还打了一瓶水送给我们徐惰用。
她说:“现在天冷了,我想你晚上也是要用热水洗脸的。”
徐惰当然不会跟他说我们天天晚上用饮水机烧水洗脸,他就一个劲的淫笑:“那多不好意思啊,太谢谢你了,对了还没有请问姑娘芳名了?”“我叫陈晨!”
“那你有男朋友吗?”你说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后来也不知道是美女寂寞还是徐惰修行太高,反正陈晨不久以后就被徐惰攻下了。
徐惰有句口头禅,刚来学校那会,当他一连说了三句口头禅:“丫去,把屁眼洗干净,我整你个肛裂。”
刘鬯紧张兮兮的问:“我滴孩吆,你的性取向没有问题吧?” “我滴孩吆”就是刘鬯的口头禅,无论是说话还是看书,他都会常常冷不丁拍着大腿来上这么一句,有时候也会咧着嘴巴学徐惰冒一句:“哈哈,瞧吧你又装逼了。” 不过第一次听到他的口头禅却是:“大学是个屁谁都别装逼”,我们都觉得说的生动,不管你是穷人富人,住城里还是乡下,既然来到一个学校,我们的起跑线又变成一样的了。
刘鬯来自中国的十大农场之一白湖农场所在地,安徽巢湖的庐江,他是七八年出生的,原先考上了北大,上到大三被开除了,又复读了两年才考进南X大,刚开始问他为什么被开除他死活不愿说,最后才知道这家伙牛逼轰轰的跑到北大去整了个成人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