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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在那之后的我们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俗套的结局,我曾经多么希望我和你的故事可以永远未完待续。”

——华丽。

离校后唐娅跟家里说要出去实现她的毕业旅行,然后陪我一起来到合肥,我们先安顿在酒店里,然后她每天留在电脑里上租房网搜索房源信息,我每天顶着炎炎烈日一家中介公司挨着一家中介公司的跑,幸运的是很快就在公司对面的曙光新村租到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这里离公司很近,往后我可以一如既往的多睡懒觉了,收拾了一天,第二天立刻搬进去。房子的设施很齐全,家具应有尽有无需添置,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在三立庵的国购广场逛了一下午,买了很多日常用品,唐娅还给我准备了一只药箱,里面感冒发烧消炎止咳的药一应俱全。我因此感动了好一阵子,给徐惰和刘鬯他们打电话,炫耀得此佳妻,夫复何求。

徐惰说:“赶快去把证领了吧,免的夜长梦多。”

刘鬯说:“管她家里同意不同意,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挂上电话,忙着和唐娅一起布置房间,没想到晚上房间里有很多蚊子,一只只在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扰人清梦,我们把空调打到16度,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这样无处可藏的脸还是被叮了很多粉红的小堡垒。

过了凌晨我实在是人困体乏,支撑不住了,沉沉睡去,迷迷糊糊的感觉唐娅把头藏着我胸口,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从窗台照射进房屋的第一缕阳光里,我失声尖叫。

“怎么了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唐娅慵懒的嘟哝着。

“你干嘛戴着墨镜睡觉啊?”我哭笑不得的问,听见唐娅的声音,才惊魂稍定。

“噢,防蚊子咬我。”唐娅一脸可爱的坐起来说:“昨晚眼睛被蚊子咬肿的像嘴唇似的,实在忍无可忍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想到带上墨镜会好点,这不戴上墨镜后睡的特别香甜,啊!”她打了个哈欠。

“老婆大人继续睡个回笼觉,我下楼给你去买好吃的早点。”

“不要!我要起来陪你一起去。”

唐娅呆在合肥的那一个礼拜,我们成天跟游客似的,白天晚上满大街没完没了的逛。淮河路的步行街、三里庵的国购广场、三孝口的女人街、逍遥津公园……

走在漫长的长江路上,穿过一条狭长的斑马线,唐娅手里捧着一根大号的北京冰糖葫芦,晶亮的糖丝裹着嫣红的山楂鲜艳欲滴的樱桃,本来还有大大的一块猕猴桃,只是她让我先咬一口,我说不要,她非举着糖葫芦强迫我非咬不可,争执间猕猴桃“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你开始暴跳如雷说就是想吃里面的猕猴桃才买这根冰糖葫芦的,叫你吃你就好好的咬一口就是了,你就喜欢这样。然后赌气不理我。

我哄了她半天,说唐娅你就当是我把猕猴桃吃了吧。

然后她又蹦蹦跳跳的快乐起来,星座是双子的唐娅总是这样,容易发脾气又特别容易哄,就像她对我说过的那样,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发脾气,但是她很在乎生气后我是不是依然用心哄她。

向左拐个弯,爬上四牌楼的天桥,唐娅仍旧在专心致志的咬着冰糖葫芦走到四牌楼的天桥上,我说你注意点,别摔倒了啊,我话还没说完了,她倏地栽下去,幸好我眼明手快扶住她,唐娅后怕的拍着胸口冲我做鬼脸。

一个礼拜以后我送唐娅坐K60回南京,2008年以前,合肥到南京还没有通城际特快,坐火车需要整整四个小时。

两个月后我顺利通过了岗前培训。开始每天系着领带规规矩矩的去上班,没有唐娅的合肥很孤单,每天就靠煲长长的电话粥相依为命,然后眼巴巴的盼着周末,唐娅从南京乘坐K61来合肥找我,那时候天天都在想同样的问题,如果老天是我家的直系亲属,我就拜托他策划一场板块运动,让南京和合肥的距离缩短再缩短。

正式上班后工作格外清闲,每天就坐在那栋被合肥市民称为“白宫”的办公大厦第十七层某间办公室里虚度光阴,有黄山毛峰、有香郁的咖啡、有形形色色的报纸,有舒适的空调,而岁我来说每天上班就是玩网络游戏,偶尔去名山大川参加一个某某会议,再偶尔就是一个月整理次无关紧要的文件。

对,就是网络游戏,我很快沉迷于网络游戏中。

起初,唐娅一个礼拜过来看我一次。

我们依旧是没完没了的逛街,那时候我穿着她给我买的板鞋、牛仔裤和背靠背的褂子、CK的T恤,挽着她细细的胳膊招摇的穿过汹涌的人群,阳光穿过她密长的睫发筛出稠密的碎花格子樱花般落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我傻傻的盯着樱花中自己的倒影,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不再沉迷游戏,好好赚钱,积极向上。

但是短短的周末总是转身即逝,周一早上我按时去上班,唐娅背着包打车去火车站。

二零零六年十一长假,在曙光新村我租来的房子,我们讨论着去哪旅游,你说要不我们去哪去哪吧,我说好;你又说这样的长假去那里的人肯定太多不如我们去哪哪哪吧,我正端坐在电脑前忙着和游戏里的恋人举行婚礼。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拖着行李箱潇洒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临走前,你气势凶凶的关上了空调,但是关上门之前你一直在唱:

“如果你总为别人撑伞

我何苦非为你等在雨中

……

不想过冬厌倦沉重

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分手快乐

请你快乐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爱像坐慢车

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

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

我发誓会活的有笑容

……”

以致于过去一个小时后我才发现你失踪了,赶紧冲下楼满世界的找你。

合肥是个小城市,这里的地名奇奇怪怪的,三孝口、五里墩、七里塘。五里墩有座立交桥,最后我终于在那里找到你,你竟然头顶着烈日,拖着箱子在公路上徒步走了两个小时。

我下了车不顾一切的冲到她面前,紧紧的搂着她,心疼的她会中暑,阳光洒下来溅到身上会发烫,她面红耳赤,像是一株通体长满尖锐利刺的植物,在我怀里歇斯底里的举起拳头拼命的捶我,捶头落在我胸前的每个角落,她突然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随之落下。

她的肩膀受了惊吓般,簌簌的颤抖,悲伤从破开的痂茧漫溢而出。我的喉咙哽咽的厉害,她每捶我一拳我就说一声对不起,然后眼泪就掉下来,胸前的肋骨中有巨大的隐痛喷薄而出。

最后她消耗了最后一点力气,一副伤口失血过多的样子,带着悲痛欲绝的唳气却又故作平淡的站在桥上问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就这样消失了,你会不会满世界去找我?”

“你都走了我还找你干嘛?”

“万一我是一时冲动,或者是迷路了走丢了呢?”

“如果有一天你走丢了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天涯海角。”

她不依不饶的说:“要是你找不到我呢?”

我说,“那我就找你直到我头发白了牙齿也掉了,还找不到我就把自己也弄丢掉。”

国庆长假以后,唐娅开始两个礼拜,甚至三个礼拜才来合肥见我一次,即使每天通一次电话,也是没完没了的争执、吵架最后不欢而散。

岁月静好,年华无恙,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横亘了一堵厚厚的墙壁。

记得最后一次去南京找唐娅,我穿着平时上班的衣服,有西装、有衬衫,一见面就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说我不该穿的比她父亲还年长,

因为见面的地点是步行街,人多眼杂,所以把我诱拐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然后卷起袖角开始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对我施暴,并且责令我回合肥换衣服再去找她,

我还记得那些交错纵横的沥青路面被雨水浸泡出温软的暧昧光泽,那天状元楼楼前的那片枝蔓纤细而柔软的七里香开出惨白的花瓣。

然后我牵起她的手,一起走进东方商厦换了身行头,唐娅打量着试衣镜里的我,灿烂的笑起来,“太帅了,看起来跟在学校时一模一样。”

原来唐娅是那么惊恐我身上那些慢无声息的蜕变。

2006年,合肥的冬天怪怪的,冷的并不彻骨却很绵长,我与唐娅不知道第多少次分手后再次相互妥协的和好,原来距离真的能轻易让每对恋人滋生隔阂。每次见面我们就会上瘾般的争吵,互相猜疑,互相诋毁,互相取暖,直到身心疲惫的时候又紧紧抱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那时候我总是重复做同一个梦,我记得老梦见三孝口的红绿灯,绿的总是熄灭着, 只有红灯里满溢出的湿濡光芒在柔软的夜晚轰轰隆隆的覆盖了我们剑拔弩张的对峙,冬天的夜色里弥漫着羽绒袄轻盈的味道,最后唐娅转身,穿过那条笔直生硬的斑马线, 我的记忆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了漫长而迟钝的悲伤,我那么硬朗迷人笑容开始枯萎开始枯碎。

唐娅站在斑马线对面冲我挥手说,“我要走了。”

我就大声喊:“祝你幸福。”

然后她伸出手在空气里挥出几道耀眼的弧线,我也伸出那只她曾经紧紧攥过的手,那只掌心深处每个蜿蜒的纹路里都渗进了她手心的余温的手,配合她的背影用力的挥了挥。

醒来脸颊冰凉,眼泪像洪水一样吞没了柔软的枕头,也许生活也是一场梦,在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个人,给她唱过几首歌,并且和她相爱了,最后我们分开,然后我就老了……

2007年元旦长假,是唐娅最后一次来合肥看我,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三十号到合肥的,二零零七年元月一日就回南京了,时间虽然迈过了一年的跨度,但是我们真正相守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在那短暂的二十几小时中,我和唐娅平静的商量分手事宜,我们都疲倦了。

我们口口声声说好做朋友,然后她就哭,我就抱着她,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就爬在唐娅的肩膀上抽噎。第二天中午,我还躺在床上,唐娅已经穿好衣服,洗好脸刷好牙,站在床尾和我道别。

那天晚上,我刚刚二十四岁,她刚刚二十三岁,我们约定好等到我八十四,她八十三岁的时候再见面,我一直就在心里庆幸那个时候曾经亲吻过唐娅的嘴,一定掉光了牙齿,再也啃不动她烧的那些所有所有离奇古怪的料理了,那时候就算她脸皮更厚,还好意思强迫我去啃她做的那些黑糊糊的食物,我想她也直不起腰板走进厨房了。

所以,好吧,我们六十年后再见面。

她说:“你好好睡觉吧,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好好保重。”

我从被窝里探出乱成鸡窝的脑袋说:“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最后,唐娅走到我跟前,弯下腰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迅速直起腰钻出房门,我的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是她的眼泪,是咸眼泪。

然后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我感觉全身没有力量,没有一点力量,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见唐娅锁上防盗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从前幸福的时光骑在马背上流逝,每一个在记忆中曝光的经历都太匆忙了,所以还没来得及想有一天唐娅真的会离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复制在我脑海中的你嘴角撅上天空跟我吵架,泪眼汪汪的擂着我的胸口,那么久以前我真的就很少让你开怀的笑过了。

枕头上还有你的头发丝。

我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忧伤在来的路上疯长,掩埋了回头的方向。

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彼此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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