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其他的还在不?”果然一个个都是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乐茹差点就要掐死我。
原来是她去找方澜澜的时候,没找到,却是看见了和方澜澜一起来的男伴,结果对方喝醉了,顿时打回原形,禽兽地强吻了乐茹。不过还是万幸,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感觉十分对不起乐茹,她天天都在发梦,要浪漫得天上有地下无地把她的初吻,献给她最纯真美好的初恋。
听她提起喝醉,我才想起了言毓。言毓他喝醉了,不会禽兽得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吧,虽说不是亲妹妹。算了,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半途,却又遇见刚才那位陆先生,他看见我似乎大吃了一惊:“易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现在就要过去了,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叫他妹妹去看他了。”
“啊!”他大叫了一声,我和乐茹都被他这样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脸色非常不好,他谨慎地左右瞧了两下,看了两眼乐茹,直到乐茹向后退了几步,他才微微向我靠近,声音压得很低:“易小姐,言先生,是那个,那个他可能被下那种药了,你怎么可以叫他妹妹过去!”
听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种宴会,表面看起来锦绣璀璨,繁华至极,可是暗地里包含了多少利欲昏心的祸心,与多少阴谋。只是言毓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暗算,他不是挺精明的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不能不这么想,这是浩林的婚宴。我脑子一片乱哄哄的,突然又想起了之前,方澜澜之前亲口承认,她喜欢言毓,或许这样更好。只是心里十分不安,似乎这样做是不对的。
乐茹伸手搀扶着我“冰璇,你还好吧。”
我摇摇头:“没事。”
去还是不去?不自觉地走着,却是已经走到三楼来了。
这个宴会上,我极力想避免的是,不要碰见浩林。就连刚才去找乐茹的时候,我都没有忘记要时刻警惕着。只是刚才那个消息让我头脑混乱,一时松懈,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他就闯入了我的视线里。
我僵在了楼梯口处,他刚才还和旁边的人在谈话,突然见到我,他显然也有些震惊,脚步略微滞了下。随即他就调整过来了,礼貌地向身旁的人说了句话,那个人就先行离开了。
今天是他新婚,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以前是穿着运动装的阳光大男孩,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睫毛绒绒的。现在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的英俊与倜傥。他一身裁剪合适的黑色西装,额前的碎发都打向上方,显得他脸部轮廓分明,利落俊朗。
我应该祝贺他的,可是我被人下了蛊一样,依旧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是他先开了口:“冰璇,好久不见。”
我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乐茹身上,几近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新婚快乐。”
他神色暗淡,有些疲倦,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我。中央的水晶吊灯璀璨刺眼,他的影子倒影在地上,不黑,灰蒙蒙的。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世界也为之静止。
我想或许这就是得与失吧。当他追求世俗的功名利禄,他心中的简单与快乐已不再。
我今晚一滴酒都没有喝,可是我每走一步路都非常吃力,像个烂醉如泥的人,身上再没半分力气。他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沉默地立在原地。让我想起一句话,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是无论哪种,我都会非常,非常痛心。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心口紧紧收缩,闷着一口气,既吸不进去,也呼不出来。
突然前面不远处‘嘣’地一声巨响,像恐怖袭击引爆炸弹了一样,十分骇人,我吓得手抚在胸口处,而我身旁的浩林也迅速地转过身来了,看究竟何事。
是门被撞开了,重重地摔在墙上,让人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然而我看见从门里走出来的人,比看到恐怖袭击者还可怕一万倍都不止。他整个人像罩着团火焰,红彤彤的,眼神可怖至极,里面似乎有着毁天灭地怨恨,他白皙的脸庞早已变得血红欲滴,太阳穴两旁有暴起的青筋,表情痛苦而狰狞,犹如十八层地狱里的修罗。可能是药力的缘故,他走得十分缓慢,每一步都极为沉重,似乎两腿裹着两座巨山,他每移动一步,我都有种即将泰山压顶恐惧。他身后有个人影,原来是方澜澜,她两手并用,想拖住言毓一条胳膊,可是言毓手臂沉沉一挥,方澜澜就像朵白兰花被狂风刮起,猛然被刮离花梗,随着风,坠落至远处的地上,她闷哼了一声。
浩林突然挡在我前面,而我不但没有半丝安全感,反而更害怕了,言毓此刻看上去,神色比刚才更加狰狞了,他大有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第一次宴会上,他是恨不得想掐死我,而现在历史重演,他似乎已经掐死我也不足以解恨了。我紧紧抓着乐茹的手,不知道是她在抖,还是我在抖。
眼看着言毓就要走到浩林跟前,浩林今天是新郎,我不想他们打起来。
突然身后跑出来两个壮汉,言毓身后的方澜澜说:“阿让,阿藏,言先生他不舒服,你们扶他回酒店。”
那两个大汉走在了浩林前面,他们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我估计他们也是被难住了,因为他们停在那里,一时没有任何动作。现在有三个人挡在我面前,细节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最后言毓还是配合那两位壮汉,被他们左右搀扶着离开了。
情况突然逆转,只是我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刚才言毓被架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虽不敢正眼去看他,只是余光却扫到他憎怨而暴怒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枝毒箭,急而狠地插进我心里,箭上的毒慢慢地渗进我的血液,流遍我全身,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会发寒,一会发热。
将要来临的暴风雨,骤然暂歇,并不是好事。因为这只是为下次更为猛烈的爆发,集聚力量。
我隐约感觉我的死期已到……
言毓离开后,我和乐茹也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