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始终有两个遗憾,一是我弟弟七岁前在北京,我在家变成了最小的一个,这让我在弟妹成群的同学们中间鹤立鸡群,很不适应。二是我上面不是哥哥是姐姐,这使我面临肢体冲突必须自己出马,而不能威胁性地警告对方:“你等着!我回家告诉我哥!”
一年级时候,我们班经常有同学没有完成作业,他们告诉老师:我弟弟昨天把我作业本撕了!老师恨恨地瞪他们一眼,什么惩罚也没有;家长会时他们告诉老师:我妈在家照看我二妹不能来,让我奶奶来了。谁都知道奶奶爷爷参加家长会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跟他们比我太不幸了,作业本没人撕;家长会父母从不缺席,开完会回家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我弟弟从北京回来就上学,跟我一个学校,已经不可能编织“弟弟撕作业本”的神话了,而替他铲仇打架的事情没完没了。他那时候既听不懂也不会说河南话,班里的孩子就喜欢欺生,经常有他们班的好事者来向我报告他被人打了。这时候我就用光速冲到他们班,揪住那个肇事者就是一顿乱拳。打到后来我恶名远扬,他们班的孩子见我都躲着走。但是让我伤心的是弟弟似乎并不领情,有一次我见他跟一个小姑娘玩得高兴,而那个小姑娘前天刚欺负过他,我对于弟弟这种不分敌友的态度十分气愤,我冲过去一把将那小姑娘推了个屁股蹲儿,然后扬长而去。结果弟弟回家就告诉了爸爸,我挨了爸爸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