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木偶戏叫《半夜鸡叫》,根据它编了一本同名小人书。木偶戏我没看过,但小人书《半夜鸡叫》却烂熟于心。
地主周扒皮为了让长工早起床多干活,钻进鸡窝偷偷学鸡叫,让长工觉得天亮了,然后就起床下地干活。当时的周扒皮作为地主阶级的代表被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他的故事被画成小人书,拍成木偶戏,在民间广为流传,如果说黄世仁、刘文彩是血债累累的恶霸地主的话,周扒皮就是普通的、广大的地主阶级总代表,是所有地主的形象代言人。一提到地主,我们就联想到周扒皮的狠毒吝啬、诡计多端。
但是前不久父亲的一席话,让我瞬间颠覆了这个概念。父亲告诉我,其实我奶奶家就是大地主,奶奶的父亲,也就是我曾祖父白手起家创下偌大的一份田产,家里雇着很多长工。我连忙问父亲,曾祖父是不是也想办法让长工多干活?父亲说那当然,哪个地主都希望长工多干活,但曾祖父的方法是常年跟长工睡在一起,每天带头起床下地干活,比长工收工还晚,长工们看见东家这样,就不好意思偷懒了。并且为了长工专心对待田地,曾祖父给长工吃得比自己还好,隔三差五给长工吃白面烙饼摊鸡蛋,但他自己吃一把炒黄豆就算过年了。我听了这个故事十分费解,问父亲,不是都说地主吃香的、喝辣的,啥活也不干吗?父亲不屑地笑一下说,啥活也不干那千顷良田从哪儿来?吃香的、喝辣的那是村里的二流子,正经庄稼人谁敢这么糟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