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殇成雪
夕瑶清澈的眼眸凝滞了,缓缓转头看向父亲突然衰老疲惫的脸,道:“爹,夕儿定不会让天下百姓陷入战乱当中。”话毕,决绝的闭了眼,奋身飞身向向激战中的两人。
看着女儿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飞向月澜魅和夏炎景晟中间,冷宫狄手中冰冷一片,她不曾想她竟会选择这种方式去结束战乱。
轻缓的闭上眼睛,直冲入两人中间。
出招凝聚所有内力的夏炎景晟和月澜魅,眼中冰冷可以冻结万物。忙于应战对方的他们并没有因奋战而混沌了神智。
看到飞向两人中间的她,怒红的眼里惊光转动,心漏了一拍。惊急的收回发出的内力,情急之下收力,两人均被收回的内力反噬得倒退几步,踉跄的落地,口吐一滩血红。
夕瑶知道她的这一次举动,若她没事两人均会受极重的内伤。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却无可奈何。
看着两人手捂心口,嘴角一丝残红,她心中一片苦楚,那么的无助。对着月澜魅怒吼,“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苦涩的笑,凄凉的绝望,“我怎么会想要你死呢?我只是想要你跟我走而已。”
“可是我对你没有爱。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只为你自私的想要我和你走。”她心痛而绝望的望向他。
“不爱我吗?”他笑,伸手,地上的一把刀便落在手上,凄楚的笑着走向到她身前,手中的刀递到她身前,“给你选择,杀了我,否则跟我走。”这一刻四周的雪花簌簌声击在每个人的心上,每个人的眼睛都停在两人身上。
夏炎景晟看着他苦涩的笑,心中痛苦万分。夏炎景晟看着她,眼中神色恍惚迷离,就似魂不附身。清冷的衣袂卷起雪花万千。
君漾身旁,东方宇托着他的身体。而他一双眼只是静静的定在夕瑶的身上,看着她的脸,深记那张永远都无房忘记的容颜。
步烟舞看着夕瑶和月澜魅。夕瑶会杀了魅吗?会与不会,杀与不杀如今的局面都无法挽回了。血红的衣,穿在他的身上没有艳丽的感觉,反而添了几分孤寂,几分苍凉。
她看着他一笑,眉心的鸢尾花在血色里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暗沉的紫,一片雪花在上边化开,雪花融化成水滴,滑落,那双花的泪,却是滴在她心头的血,“杀了你吗?”眼睛顿时寒光束起。
眨眼间,月澜魅手中的刀便落在她的手中。“那我就杀了你。”多少年没有掌刀杀人了,想不到再次掌刀杀人,刀却要没入他的心脏。
她的速度依旧那样的快,却不再想以前那般狠、准、绝,对着他绝艳却凄凉的脸,她始终做不到以前的狠绝。
远处城楼上的步烟舞侧目。魅,如果你死了,我陪你。
雪尧国众将士眼中震惊,他们雪尧国的王,那个邪魅,手段残忍的王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王位,国家,甚至是生命。他们是该为他的痴情赞喝,还是该为他的愚蠢而愤怒?
狂风大作,这人世间的情与爱,若用对与错来衡量,又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呢?
夕瑶的眼角一滴泪滑落,那样灼热,落在雪中便将雪暖化开一朵鸢尾花印痕。睁开眼,对上他悲伤的眼,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上那抹绝艳凄楚的笑,她没入他胸口的刀却再也无法深入。
鲜血将艳红的衣晕染,开成一株株暗红妖娆的话。暗红的花如通往彼岸的曼珠沙华,绝望妖艳。
步烟舞再次看向成落下,看了眼笑着的月澜魅。转头,一滴泪在风中冻结。那样苍白的容颜前,紫色的发丝有些许苍凉和缭乱,却丝毫不减他妖冶邪肆的风姿,然而他凄凉的爱意,周身弥散出的痛让人心碎。
看着手中的刀,她的手微微发颤,就要落下时,月澜魅突然握上她的手用力向里刺,身体伴随着手中的动作前倾。刀划开血肉的声音是那样清晰。他笑得绝望而美丽,是彼岸花中最妖艳的一株,“好听吗?”
放开刀的手握上她的手,放在暗红的心脏部位,“记住它的声音,因你而跳动,也将因你而死亡。”
夏炎景晟看着夕瑶眼底的痛,便要飞身上去,冷宫狄拉住了他。他深邃沉痛的眼深深闭了闭。
夕瑶冰冷的身体轻颤着,悲伤浮上脸,“为什么要逼我。”看着他胸前涌出的大量鲜血,看着他身体颤巍巍的就要倒。一道身影落在她身后拥住他,紧紧的传递着他的力量。
“为什么不能学会放弃,这难道就是你的爱,只顾及嘴角的感受?”夏炎景晟怒道,他做不到静静在一旁看着她伤痛,看着她为其他男子痛苦。
月澜魅的目光始终停在她身上,“要我看着你和其他男人幸福的在一起,我做不到。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几乎是后出来的声音,似乎在宣誓他的所有权。血气上窜,口中腥甜上涌,一口血染红了一片雪色,身体摇晃,坠落地上。
“何苦?”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折磨她呢?推开夏炎景晟的怀,走上前,将他苍白得近乎与雪同色的头搂在怀里,不至他倒睡雪地。眼中的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时的她才觉得自己是如此脆弱。
在场的很多人,即使是热血男儿也被眼前的这份情感动,眼眶红红的。在二仙怀中的狂儿和毓儿低低的抽泣着。
月澜魅躺在她怀中,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看着她眼中的泪,他笑得很幸福。伸手抚上他的脸,擦拭着她的泪,“看着你为我流泪,心中满满的幸福。这下你定忘不了我了。所以我这次没有输。”淡淡的笑没有了以往的邪魅,那样的自然纯真。
模糊的视线落在他胸前不断涌出血的伤口上,她慌忙帮她点穴止血,手按住他的伤口。呼声中带着焦急,“师傅,师傅?”
逍遥二仙落下,上前帮他处理伤口。对胸口不断涌现出的血他一点不在意,淡淡的笑着,看着她道:“瑶儿,能再为我跳最后一次舞吗?”他喜欢她的舞,喜欢她为他而舞,那么美,就像羽化的仙子。可是这一次,她于他而言真的成了羽化的仙子,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点头,“你不许有事,知道吗?”擦了眼泪,对旁边星眸中复杂的悲伤闪过的蓝隐道:“蓝隐,照顾好魅。”对魅嫣然一笑。起身将魅交给蓝隐照顾,身上的悲伤已不再,脸上是淡淡如莲花的笑。
在所有人的目光停在雪地中那抹紫色身影上时,一名身穿雪尧国士兵铠甲,行为怪异的士兵身体正慢慢向着狂儿和毓儿移动。
众人环绕的雪地,身着紫裙的夕瑶足踩白色绣莲花软鞋,轻舞飞扬,如蝶如狐,眉目间,一点相思,一点情愁,淡淡惆怅,倾断万人肠。舞成一曲绝世凄美的景,紫裙翩然展开,弯折眼下了多少英雄的双膝,蜿蜒碎花水袖划破苍穹,迷失了多少孤傲的心。
当那行为怪异的士兵的视线落在那妖娆却凄美的舞上时,足下的动作停滞,视线追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他就像被夺走了魂魄的躯体,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动着他的情绪,忧伤惆怅。
绝色妖娆的颜,惊绝天下的舞,她就在雪花漫天里倾尽所有柔情,所有悲伤的舞着。长袖起落挥洒,雪花也时而凝滞,时而飞舞。
月澜魅看着她,她的舞美丽而悲伤,她清澈的眼被情愁无奈所覆。他看着,紫眸幽幽,眷恋爱意深深。迷醉了,心碎了?
长袖飞起收回,长发上沾染了些许冰花,眼中氤氲,看向夏炎景晟一笑,夏炎景晟对她笑得温柔。
两人眼中显露无疑的深情灼伤了月澜魅的眼。他看着夕瑶,她那样美,那样特别,却从不属于他,她的无奈是因为他吗?她可以为他而舞,同时也可以为了不跟他走而对他出手。
瑶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可是,如今我的爱却逼得你这般痛苦。你想要我放弃爱你或带你走吗?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叫我该如何?
看着她,那么深,那么重。她转身对着他的眼,眼中的愁痛更甚。看着她如此,他眼神暗沉下,嘴角的笑意却无限扩散,却是那样的哀伤,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笑着笑着便笑出了声音。
笑声扯动伤口,一口血吐了出来,血色的衣服,在雪地里颜色更甚,凄绝的色彩刺痛了她的眼,她的身体在雪花里颤抖,眼睛那么痛,心那么痛。
夏炎景晟看着月澜魅和她,心中痛楚,却又庆幸夕儿深爱的是他。飞身将轻颤的身体用在怀里。他发誓定会永远深爱她。
城楼上,步烟舞,夏炎傲尘心中悲伤酸涩。
城楼下,唇色渐变成紫黑色的君漾看着靠在夏炎傲尘怀里的夕瑶,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只要她爱的人能够永远深爱她,给她幸福,他便满足了,死真的不可怕,因为十年前他便死过一次了,多活的六年是为报仇,另外多赚的四年则是为她唯一爱的女子,他要保护她。
最后幸福的一笑,喉中腥味上涌,嘴角顿时溢出浓黑的血色。身旁的东方宇将一枚药递给他,无药可解的毒,只能缓解毒素。若说他们对夕瑶的爱,没有谁会比谁多,只是君漾爱得那抹傻。也是他真的从一开始便懂得爱是让她幸福,他也真的做到了。
月澜魅对她一笑,“瑶儿希望我忘了你吗?”
他决绝而悲伤得失了颜色的紫眸刺痛着她的眼。若忘了她他能过得好些他真的希望他忘了她,这一世她注定要辜负他的情。“我只希望你不再痛苦。”
他眼睛一片死灰色,“呵呵!你知道什么最痛苦吗?失去你的记忆才是最痛苦的。如今,要连着你一起痛苦,不如让我一个人痛苦。”袖中摸出一枚药丸。
想不到他真的用上了这枚药,原以为狂儿给他的这枚药,他是无论如何也用不上的。可如今看来,他是不用也不行了。
看向她:“如今,你身上的情蛊我是无论如何也解不了了。”
“在景晟离开楼船,烟舞出现在楼船的那一晚情蛊便解了。”她不想骗他。
夏炎景晟楼着她手猛然一紧。眼神痛楚的看着她,情蛊,动情才能解的蛊毒。若是他没有去江南,她是不是有可能爱上月澜魅。
她看向他,安慰一笑,“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脸上的笑那么满足。
月澜魅看来城墙上的步烟舞一眼,深爱他的人他不爱,他爱的人不爱他。她和他一样都是可悲的人。解了便解了吧!或许这一切早就注定。这一世,瑶儿注定不是他的女人,那么下一世他定要在夏炎景晟前找到她,让她深深爱上他,永远和她在一起。想到那场景,他的脸上暖暖的笑意扩散。
手中的药丸递想嘴,随着药丸放进口中,他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深。即使要忘记对她的情忘记关于她的记忆,他也要将她记载心中最深的角落,如此,来生他才能找到她。
狂儿和毓儿眼泪朦胧的看着月澜魅,两人互拉着向魅走近,嘴角模糊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魅,魅。”金幻蝶想拉两人,被玄清拉住,“由着他们吧!”
夏炎景晟和夕瑶看着月澜魅因药效而陷入昏迷中。
转身,夕瑶对雪尧国众士兵道:“你们的王上再次醒来时将不在被感情所羁绊,他将再次带领你们走向繁荣。魅在这以前如何,相信你们都清楚,雪尧国水患,饥荒能否及时解决,百姓是否能安居乐业。而这位龙将军。”
别有深意的一笑,“乱臣贼子,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蓄谋篡位已久。”纤长的手掌一扬,紫罗宫下属立刻呈上十几本册子。“交由雪尧国的将士看一看这位王将军在雪尧国做的大事。”
王将军的眼中开始恐慌起来,“谁也不许看,看者斩立决。”那些都是他犯罪的账本。他没想到紫罗宫的势力居然广布至雪尧国。
看着离自己不远处一名翻看册子,眼中满是愤怒的士兵,他愤怒的跳下马,上前一剑刺穿那人的身体,看向那些被传开的册子,他脸上青筋暴露,眼中阴森冷布。
账本传得越来越远,看后的将士怒视这位假仁假义的王将军,看到昏迷中的月澜魅便想到了他政绩辉煌,除对后宫女子残忍,可说他算得上一位仁德明智的王上。很快拥戴龙将军的人都反了,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怒斥、攻击那些冥顽不灵的人。
夕瑶看了眼昏迷中,脸色苍白的月澜魅,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能帮他,还他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以后能不再这么痛苦。
步烟舞飞身上去将龙将军和他身侧的那位一脸奸容的人打落地上,转身起步间尽显女子的妩媚,妩媚见又流露着一股轻灵的韵味。“乱臣贼子,该诛。”
周身的士兵只看到她面容美丽,却看不到他眼底深深的忧伤。
身边的士兵竟也义愤填膺的起声道:“该诛。”几人起身将地上的两人邦起。
就在一切即将结束之时,一声稚嫩的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只见离夏炎景晟和夕瑶几步外离紫罗宫、二仙有段距离的的狂儿飞离出去。而罪魁祸首正笑着遁开。
眼看着满脸惊恐之色的狂儿的身体飞向自己,夕瑶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僵硬。身旁的夏炎景晟一惊后飞身去接狂儿。面对着突然发生的变故,众人虽疑惑狂儿的无端飞出,但此时他们却更在意夏炎景晟接住他。
君漾眼睛向狂儿飞出地方的四周寻视,看到了那个身穿雪尧国铠甲,正远离毓儿遁走的士兵对夏炎景晟露出诡异的笑脸,心下一惊,不曾做任何想法,以更快的动作向着狂儿飞去。就在夏炎景晟要接住狂儿的那一瞬,君漾抢过了狂儿,身体落地,一口浓黑色的鲜血吐了出来,身体摇晃着便要倒下,紫罗宫的人恐慌的向他靠近。
玄清见君漾神色有异,惊道:“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闪电的身影隐到君漾身边,一摸脉,“紫刹,三个时辰毙命,却非无药可解。可雁过无痕沾血毙命。”摇摇头,即使是他也毫无办法。
搂着狂儿的君漾苍白脸上的唇泛着紫色,听了玄清的话,他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将怀中的狂儿扶起,看着安然无恙的狂儿,脸上浮出释然的喜色。
而那身穿雪尧国铠甲的士兵脸上出现了挫败之色,低怒,“居然失手。”
夕瑶苍白的脸上,发丝狂乱的舞动着,她哀伤的眼神向着毓儿周边扫视,突然视线落在那微垂着头,向着众士兵背后遁走的士兵身上,眼神越渐冷锐。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冰冷的目光,他抬头便对上她冷似冰的眸。手中的毒向周围一洒,周围的士兵瞬间倒下,他飞跑着向外逃去。
夕瑶飞身,裙摆和衣带凌厉飘起,猎猎生风。周围的士兵只觉一朕冷风刮得脸生痛,眼睛也痛得微眯。
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手持三尺长,薄如蝉翼的滴血银剑的夕瑶身下匍匐着一士兵,那人嘴角流血,怒视着她狂妄的笑,“夜少?”狂妄的笑中带着绝望。“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东方宇看清那人的脸时,一怔后,道:“想不到兵部侍郎赵荣一族居然还有你这一只漏网之鱼。”三年前,赵家一族因贪污朝廷救灾的一百万两白银,暗地又与山贼强盗勾结,迫害百姓,因紫罗宫的证据被朝廷打入天牢处斩、判刑后,一些漏网之鱼暗中又遭紫罗宫所灭,只是不曾袭细想那身佩赵家玉佩,面容尽毁的人竟只是赵荣之子,赵华的一替身,以致让这漏网之鱼有反击的机会。
得知他的身份,夕瑶只是转向君漾走去,眼神冰冷刺骨,冷淡的开口,“我要他尝尽最严酷的刑罚才准死。”身体散发出的强烈压迫、寒冷之气让周边的士兵不寒而栗。
看着君漾躺在雪地上,似精雕细琢过的俊美容颜变得似瓷人,轻轻一碰便能将它碰碎,更像即将融化的雪人。看着他虚弱的对她温柔笑着,她的心依旧能被轻易温暖,可是此刻的她觉得他的笑是那么刺眼,“你怎么能如此傻?”
雁过留痕,一种沾上伤口便能使人毙命,毫无解救之法的毒药。他居然为她如此,他那么好,为什么要为她而活?明知道她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为何如此傻?
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感觉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的唇已经变成黑色,却笑得那么满足,“夕瑶,能死在你怀里,我已经满足了。”
她闭上眼,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微热咸涩的泪流到他的嘴角,带着一丝酸楚。“你真是个傻子,天底下嘴笨的傻子。”头搁在他的头上,那么无力,却又那么近。
“为了你,傻一。辈子都是。都是幸福的。”一口血从从她的嘴角溢出。夕瑶用袖擦着他嘴边溢出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完。眼睛愈渐朦胧。
夏炎景晟看着躺做地上的两人,看了眼紧闭眼的月澜魅,他们对夕儿的爱一点都不输于他,看着她为他们而流泪,他心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庆幸,庆幸她是他的后,庆幸她的原谅,庆幸她爱的是他。
她抱着他,悲伤着,手不停的擦着他嘴角的血。狂儿坐在她身边伤心的哭着,“魅不要死,魅。”
紫罗宫的众人难过的侧过了头。君漾拉下她的手,“来生。我。还要遇上你,守。护着你。”那是他要给她幸福。
她看着他的手垂落,看着他闭上眼,头埋在他的肩上,无声的流了泪。毓儿跑上来抱着他哭着。顿时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悲伤。
很久,她放开他,“来生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快乐,潇洒的活。”那本该属于纵情江湖,肆意潇洒的男子,这一世,他心中的羁绊太多,来生愿他活得潇洒自由些。
起身,拉着狂儿和毓儿走向夏炎景晟。雪尧国的人将君漾扶起。
蓝隐吩咐侍卫将月澜魅抬上软轿,带着雪尧国将士回国。走时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夕瑶。
夏炎景晟搂着她,“从此有我替他们守护你,爱你。”看向月澜魅离去的方向。空中的雪轻扬飘落,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冰冻,覆盖。
夕瑶远望着远去的雪尧国军队,“他会幸福吗?”
“会的。”
眼睛瞥过步烟舞,看道她的目光深深的最水着月澜魅,她对她道:“烟雾,去吧,跟随自己心中所想,陪在他的身边,他需要一个深爱他的女子的照顾。”
步烟舞犹豫的看了她一眼,看到紫罗宫中人鼓励的眼神,她哽咽的声音道:“烟舞走了,你们。保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只是多余的,他们是一家人,爱她的一家人,他们了解她,关心她。她道了声再见,便飞身骑上不远处的一匹马。
眼见她就要策马离去,狂儿和毓儿擦了擦红红的眼,对她哽咽着道:“舞姑姑一定要让魅爱上你,那样你们就能幸福了。”
“嗯,狂儿,毓儿一定要听话。”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再见。”策马而去。
暮色降下,雪花纷纷扬扬的落着,很快便将一地血红覆盖。
御花园莲池中开满了莲花,一朵朵白里透着粉色。池边各种珍奇的花竞相争奇斗艳。樱花纷纷扬扬的落在花草繁密的草上,落在绝色女子和俊美男子的身上,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布满紫色和粉色小花的绿草上,身穿软烟水绿长裙的女子躺在身穿纹龙锦衣男子怀里。男子手中的一朵樱花别在女子随意挽起的发髻上,馥香绕在发间,男子轻吻上女子的发丝,眼中柔情一片。
夕瑶感觉到脖子间男子温热的气息,脸上是淡淡的笑,感觉到脖子间的湿热越发的靠近,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侧开头。
夏炎景晟一笑,将她禁锢在怀中,头凑在她颈间,戏谑的笑:“夕儿真的好香。”唇吻上她细白的颈,唇向着她的脸移动。像一股电流传遍她的全身,她想移开头,却被她扣住脑后,吻上唇,温柔而深情的吻着。
不一会她便瘫软在夏炎景晟的怀中,得意的看着怀中脸色娇红的她,他满足的将她放在草上,轻柔的吻上她的唇。
这时,不远处的假山后,一阵细微的声音发出,其中淡淡的夹杂着嗔怪,“你小心点被发现。”
“真美,原来父皇这么爱母后啊!吻得那么深情。”
被毓儿挡在后边的狂儿不满的道:“快让我看看,到底多深情啊!”
而深吻中的夕瑶发觉狂儿和毓儿在看,不自然的推着夏炎景晟。夏炎景晟邪魅一笑,“这两小魔头,都被你在宫外带坏了,你看看。”
“子不教父子过,还是该怪你。”她起身。看到父皇和母后起身,刚上前,以为能看到父皇对母后多么深情的狂儿失落的叹息。
还没等他叹息完,夏炎景晟手中一朵被注入内力,僵硬的樱花射向他和狂儿。他一惊,拉着毓儿跳开,飞跑到夏炎景晟身前,瘪嘴道:“父皇真够狠心,要是真的射伤了我们怎么办?”
夏炎景晟扶着夕瑶起身,“要是真的射伤了,我就和你们母后再生一个,总比留两个将皇宫闹得不得安宁的小魔头强吧!”
一听他这么说,狂儿和毓儿眼睛亮光闪烁,狂儿兴奋的道:“父皇和母后真的打算给我们生个妹妹吗?”
毓儿则道,“还是再生个弟弟好,多个弟弟我就可以叫他武功和用毒了。多好,绝技不外传嘛!”
夏炎景晟搂着夕瑶,“夕儿,怎么样,这两小魔头这么想要妹妹和弟弟,要不我们再生一皇子和一公主?”
“我又不少母猪。要生你自己去生。”夕瑶别开头。
“我是想啊,可也要夕儿配合才行啊!”有些委屈的道。这时,毓儿从他眼前飘过,眼中邪恶的光一闪。
狂儿和毓儿道:“父皇快去和娘生弟弟妹妹吧!”
夏炎景晟打横抱起夕瑶,向着草地外的鹅卵石走到走去。她不满的挣脱着,他这皇上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大白天的怎么这么。
察觉到他呼吸变重,她抬头看着他眼中的****色彩和微红的脸,道:“景晟,你怎么了?”
他苦笑,“还不是你那两个魔头儿子,刚着了他们的道。说完,足下的步子更快。她一惊这后笑了,这两小魔头。
而不远处的狂儿和毓儿则笑得一脸邪恶。很快就能有弟弟和妹妹了。
雪尧国紫发男子坐在莲池边,看着亭台上飘动的紫色宫纱,他感觉自己似乎将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遗忘了什么。
看着池中的莲花,他总觉得他的生命里有一个比莲花还美的女子出现过,可他却记不起她的容颜。他知道那个女子叫冷夕瑶,他喜欢叫她瑶儿,可他却对她没有一丝的感觉。想起她,他的心总是那么的空,那么疲惫。
蓝隐说那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她喜欢紫色和红色,她的眉心有一抹鸢尾花的络纹。他从蓝隐的眼中看出,他喜欢那个叫冷夕瑶的女子,喜欢的那么无奈,却又那么幸福,“魅。”不远处,一名美丽的女子想他走来,她身后的宫女抬着一把瑶琴。看到她,笑容浮现脸上。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舞儿。那时的她布满疲倦之色的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深情的看着他,却又那么哀伤,看到他醒啦,她笑的那样美,像清晨的荷花。
她让宫女将瑶琴放在他身旁的石桌上,走到他身旁。他将她拥在怀中,他从不知道厌恶女子的他会想对舞儿好,她一直照顾着他,她对他的爱那么明显,不是爱慕,不是贪图他的权位,她对他的好,只因为她爱他,那么纯粹。
从他认识她以来,她从便不曾对他倾诉过她的爱意,可她眼中的情意却又那么明显的告诉着他,她爱他,爱的那么深。
她是除母后外,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她给了他温暖。有她在身边,他感觉到了温暖,满足。
他紫琉璃一样璀璨的眼中透着暖暖的柔情,“舞儿。”手中抽出一根碧绿色的玉箫。步烟舞离开他的怀,坐在桌前,手抚上琴弦,和他对视一笑。琴箫合奏,那么和谐。那么动人心弦的音乐,那么醉人,陷人于忘我的境界。
每次和她合奏,他的心都会微微一痛,一痛之后却又那么的空。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曾和那个叫瑶儿的女子琴箫合奏过,可他失忆了,忘记了她,忘了对她的情。
看着舞儿,如今的他有舞儿就够了。晚霞洒在男子和女子的身上,柔和美好。
同一片霞光下,尘王爷府上,歌舞升品。身穿紫裙和红衣的众舞姬纵情歌舞中。夏炎傲尘躺坐在长榻上,手搂在身穿红裙的女子腰间,身旁的侍妾向着他的嘴边喂美酒和鲜果。
他的脸上一片潇洒惬意。狂狷的姿态搂过身旁的侍妾,嘴就着她手中的酒饮下。
松散的发,俊美的颜,狂放洒脱,蛊惑人心的颜让下边打扮美艳的女子心跳加快,眼中钦羡更甚。
都城繁华大街旁的酒楼上,商泽锋搂着苏映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一片繁荣的景象,心中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