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安和忧伤
只要一有空闲,闭上眼睛她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浮现在自己面前。曾经她给过自己机会,只是他从未发觉,任有机会白白的错失。
苏把他当作依靠,幻想着爱他。他是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寂寞到此,可以幻想着自己是爱某个人的。
若当初他在她徘徊不定时对她伸出手,她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了?再多的假设也是无用,此时在她身边的人并非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痛苦的掩脸。
他怨过她,怨过之后更是深深的想念。他试着站在她的立场去想问题,换个角度,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她亦不过是无辜的,自己如何能怨她。
他靠在办公椅上,透过落地窗望向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突然发觉心空荡荡的。
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事恍若隔世,那个精灵般寂寞的女子,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了。任性的闯进他的世界,占据他的整颗心,再飘然而去。
他微微苦笑,爱情这东西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言。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回她一个回眸。
其实他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她的心里稍稍的能有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是属于自己。
偶尔会不经意的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子如此的深爱她。这竟成了他的奢求,若是以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爱的人心中只能有自己的存在。
他想,他稍微成熟了点吧。因无奈地挫折。
手机响起,他看到上头显示的名字。伸手按掉。对范素莲他只能说抱歉,就像苏对他说的抱歉还有谢谢。
他的心已经不自由了,所以无法再接受其他女子。
爱人,特别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很痛苦,又夹杂着些许的甜蜜。这是自虐吗?
伊昊颓废地靠在办公椅上姿势熟练的点燃香烟。寂寞的他,寂寞的香烟,互相安慰。
思绪漂浮,他想起了那个午后,她笑容张扬的荡着秋千,甜甜地朝他微笑说道,伊昊。
那美好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只能残存在他的记忆中。
多么悲哀,我们无力改变一个人的心。在这个有她的城市,却没有她的生活中,各自忙碌。
好想她,真的好想她。像是慢性毒药,缓缓啃噬着他的心。痛苦而无力。每天只为了上班而上班,生活而生活,苍白空洞。
亦不想随便找个人来填补心目中她的位置,因无人可以替代。****的慰籍只是种背叛,自欺欺人。该如何是好?
当卫子言敲门而入时,敬业地报告着开会时间。伊昊这才暗熄烟头,淡漠地走出办公室。
卫子言跟在他身后,淡淡地叹了口气。总裁最近的消沉他知道是何原因,只是身为属下也只能安分地做好分内之事。
情一字,伤了多少多情人的心,就连素有“商业恶魔”的总裁也无法避免。
沐语风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不停鸣叫的手机这才起懒洋洋地起身。
当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时不禁蹙眉,为何她会打电话给自己?
拉开窗帘让阳光洒入屋内,接起电话淡漠地说道:“什么事?”
听着对头那边的话,脸色慢慢地阴沉下去。眼眸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直直地射进人的体内。
最后他挂下电话,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冷漠地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而重、厚而沉的妖异气质。
魔魅的眼底闪烁着冷邪的金光,嘴角一抹笑勾着阴森。整个人黑暗犹如撒旦。为何连这平静安逸的生活都无法继续?所有的期望都支离破碎。
打开窗户任由清晨微冷的风吹刮着自己的脸庞,在风中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下叫他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幸福,就这样任由它在指尖溜走吗?好不容易空洞的掌心握住了幸福,要自己亲自放手吗?
给他两个选择,其实已经别无选择了。沐语风再次睁开眼时,眼眸湿润。
思索了一早,他终于下定决心。望着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苏苏,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苏,我们去美国旧金山吧?”
苏苏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惊讶地看他,“怎么突然这么急?”虽然她是不介意啦,只是他突然这样说让她有点好奇。
语风微笑看她,敛下眼眸。“你不是想看枫叶,等下到秋季末就没那么好看了。”
苏苏静静地看他,语风微笑面对。随后苏苏才点头微笑,“好。那我们现在就要准备了。”难得出国旅行呢,真令人兴奋。话说,她还没出国过呢。
语风失笑,笑中带着微微不舍。“那我下午要去办护照。”
苏苏闻言,开心地大叫几声。
这是第一次跟语风出国,真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气息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风景应该会很美吧。杂志上旧金山的枫叶林真的很漂亮,让她很期待。
苏苏侧头看语风微笑地脸庞,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语风,你不开心吗?”
沐语风回神看她,温柔一笑。“怎么会,很开心。”
是这样的吗?苏苏把手放在下巴上仔细地盯着他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步调不一样,今天的语风感觉有些奇怪。
沐语风心跳了一下,苏的洞察力还是那么敏锐。“我是在想等下办证的事情。”
“是吗?”苏苏闻言淡淡一笑。“有什么事的话要告诉我。”
语风微笑点头,嘴角的笑容略带忧伤。他对自己说,这样的生活还能拥有多久?看着她微笑地脸庞,心偷偷地疼痛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他看到指针指向14点多时起身说道:“那我出门了。”
苏苏手中拿着书问他,“我也一起去吧。”
语风摇头,“很麻烦,你不会喜欢的。”
苏苏看着他走到玄关,微笑地说道:“那我等你回来。”
语风对她挥了挥手,关上门。眯起眼睛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太阳,深深叹了口气。嘴角微微苦笑,现在的他真的是心灰意冷。
大厅,仅仅因少了一个人便沉寂了下来。翻书的沙沙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
良久,苏苏才合上书掏出手机看到上头显示的信息数目。随手扔在沙发上,她并不准备回复。
兴趣盎然过后就是淡漠厌倦。这样潜在的双重性格,似多情又无情。恐怕这辈子是改变不了了。
喜欢吹风的感觉,那轻飘飘的感觉仿佛世界停止了喧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闭上眼眸聆听风的声音,那一刻是平静的。偶尔她对着天空独问,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然后微微一笑自答,她想要和语风一起过下去。
这一刻,内心是充实的。
现在的她,很少服用药丸,或许是灵魂得到了安息。找到了过下去的理由。人只要有一个目标或目的,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存。
几天后,语风对她说,可以出发前往旧金山。
拉开衣柜,准备收拾衣物。望着一大堆的衣服,最后她只拿了几件亚麻布和棉布衣服。带了几本书。
她的所有物只有这些。似乎要走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想要带走的。随时可以丢弃。
“就这些吗?”语风看着她手中的一小包东西问道。
苏苏微笑地点头。
语风接过她手中的包包说道:“那我们走吧。”
他们坐车到机场。她坐在那里看着语风排队买机票。望着人潮拥挤,神色匆匆的过路人,内心惘然。
下一站是在哪里?是继续启程还是在此停留?
“苏,要喝水吗?”
语风的声音让她顿时回过神,抬头微笑地摇头。
语风温柔地看她,拍了拍她的头微笑。“别多想。”
苏苏闻言淡淡一笑,温驯的点头。
过了几十分钟后,他们坐在机舱内。
苏苏转头对语风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然后飞机起飞,她屏住呼吸,感受着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的呼啸声,激烈而汹涌的全力疾驶着。然后跃上天空。平稳了。
她把头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的朦胧的一片。离开了地面,这就是自由吗?想到此,内心微微有些疼痛。
只有在静静独自一人时,望着天空才感觉到是自由的。
像空姐要了杯白开水,翻开书看了几眼又合上。有时看书也是要酝酿情绪的。
突然机舱内一个小孩哭了,女子略带不好意思的道歉,苏苏微笑。
“不看书?”语风微笑地问她。
苏苏摇头,微笑地隔着玻璃窗看向外头。这就是她渴望的天空,只隔着一个玻璃的距离。明明看似触手可及,却又无法触摸。那白蒙蒙的一片是白云还是雾气呢?
“苏,你会害怕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吗?”
闻言,苏苏转头看向语风微笑的脸庞,摇头。她并不会害怕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什么事都是有陌生到熟悉。
她憧憬旅游,流浪。只是生活并不允许。她想,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流浪的因子,所以才如此的不羁。
“为何这么问?”她不解地看他。
语风清雅俊秀的脸庞让机舱内的女子窃窃私语,就连空姐都用刻意讨好的语气询问他。
果然大部分的人都是外貌协议会的,所谓的喜欢一般都是建立在第一眼的感觉上。俊美的外貌起到了绝大的关键。
“苏,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如何?”他眼眸深邃地看她,明知道不该这么问,但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回答会是怎样的。
苏苏惊讶过后平静的看他,这个问题她曾经考虑过。那时的答案是,并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无法生活。那现在呢?
她轻笑一声,果然,还是不行。习惯这问题,真的很可怕。
“我会不知,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语风震惊地看她,如此绝望的话她却微笑而轻描淡写地说出,明明该是件悲伤的事。
若是以前他听到这话会十分欣喜,然而现在他却觉得异常的忧伤。悲伤到眼泪忍不住快要从眼眶溢出。
“为什么这么问?”
语风想要离开自己了吗?是厌倦还是有其他原因?想到这,内心忍不住酸涩,自己果然是不能太幸福,太幸福就会有厄运降临。
难道最终自己仍然是要独自一人吗?
语风微微一笑掩饰自己的情绪,温柔地看她说道:“因为我想确认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啊。”
苏苏侧头静静地看他,眼眸漆黑而明亮。“是这样的吗?”
语风点头,把她拉到自己的怀抱中,低声说道:“睡一会吧。”
苏苏沉默的点头。倒在他怀中若有所思。真的只是这样吗?为何她却觉得有些不安。
她伸手搂紧他,把自己埋入他温暖的怀里。对自己久久地说,不会有事的,语风不会离开自己。然而即使如此拼命的说服自己,依旧湿了眼眶。
语风环紧她,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柔软的身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眸充满了忧伤,苏,我们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多久呢?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她是如此的需要温暖,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那个人明明确定了是自己,却……
他在心底微微叹息,眼眸转向窗外白蒙蒙的一片,孤寂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围。总是这样的无奈,身不由己。
到手的,却要放开,何等的悲伤。
等苏苏醒过来时,飞机已抵达到地面。苏苏从语风怀中起来揉了揉眼眶。“我们到了?”
“嗯。”语风伸手帮她整理发丝,柔软的发丝似有千千情结令他不舍得抽手。
“那我们现在?”苏苏因刚起来脸上布满了迷惘,仿佛迷路般的孩子,令语风忍不住倾身亲了她一口。太可爱了。
“先去酒店。”他起身拉着她走下飞机。走到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轿车,驶向酒店。
等苏苏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抵达到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