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走了。失忆
我有些傻眼，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把我扶下车，很静谧的空气，让我倍感压抑，难道他……
“还记得那年那个傍晚？”于秦似乎在回想。
我没回话，等着他的下文。
“那天下午，妈妈带我来了。她说爸爸要见见我，可笑啊，自己的爸爸要见自己还要妈妈带到公园里来。
看了我之后，爸爸和妈妈就叫我到别处玩，他们有事要商量。所以我一个人在草地上无聊，遇到了那个女孩。嘿，你在干什么？那个女孩问我。
后来她居然吻了我。“”你……是，那个男孩？“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我就是当年那个男孩。”他嘴角上扬，是我醒来以后他第一次笑，却是苦涩的笑。“我就是那个等爸爸妈妈而被你夺取初吻的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惊呆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于秦？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感觉他很陌生，“你不要骗我，你当时毫无理由的离开我，我都没有说什么，你现在为什么还要骗我！”
“不，我没骗你。”他无情的回答。
“你这个骗子，骗子……”双脚无力，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手在撕扯着我的心，痛楚。
他看了看我，继而温柔的说，“是很让人不可思议吧，生活很讽刺，我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我无力的倒在草地，近段时间是怎么了，十八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季节？是拿着炮火在身后追击的杀手，而我是不小心落伍被捕的那一个。这一生一世的痛，都在十八岁那个夏季扑面而来，不及闪躲。
于秦在我身边坐下，“我是该说对不起吧，可我喜欢你，没觉得哪里做错。我应该保护你的，可是我却总是让你受伤害。不仅自己伤害你，还没有阻止别人对你的伤害。以后，就让我作为你的哥哥保护你吧。”
“你这个坏人！你明明知道自己是我的哥哥，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你是在看你自己如何让一个女生痛彻心扉？”我直直的盯着他，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是一个恶魔。
林落说的我“不堪”，难道是指这个？我爱上了我的哥哥？
“如果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哥哥，那我一定不会伤害你。我会把自己当作你的哥哥，直到永远。”很平静的争吵。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争吵也可以这么的安静。
我对他的失望，想起了爸爸，他究竟有多少个“于秦”、“林落”，又有多少个“林可茱”？我恨他，如果当我知道林可茱和他的关系的时候，我是愤怒的，是可以原谅他的，我可以认为他不是有意的；可是现在，我是恨他的，永不宽恕。
“你的妈妈又是谁？”我讽刺的问道。
“林可茱！”他不紧不慢的答着。
“林可茱？你和林落……”
他在我说完之前打断了我，“对，林可茱是我的妈妈，林落是我的姐姐，我在那次公园以后就被送去一个姓于的叔叔家了。”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原来爸爸还没有那么让人厌恶，“原来你和她们是一伙的。”我不屑的看着他的眼，那里面究竟写了什么，深不见底的黑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在涉及到你的计划，我是和你在一起的。”他也直视着我的眼睛，“还要，不要把她们想得那么不堪，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错。”
哼，我爸爸，是“我”爸爸。“就算是他的错怎么了？你们做的还不够吗？绑架我的事也是你们做的吧，杀了叶子的是你们吧。我现在就去找爸爸，我要告诉他，你们是多么阴险的人。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做出伤害我们，对你们也无益的事。”
他似乎很诧异的眼神，“你说阴险？如果不是我这个阴险的人，现在你已经和叶桑子一起走了吧！”忽然他又冷笑，“是的，不会做了。因为我再也不用见到爸爸了。因为他已经去陪你妈妈了。”
“什么？”我双手握着于秦的衣袖，大脑因恐惧而模糊，我要疯了，疯了。
“你的爸爸已经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他说得宠辱不惊，眼里却闪过一丝难过。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巴掌，“混蛋！”不可能的，绝对不能，爸爸怎么可能心脏病突发，他什么时候有心脏病的？林可茱，一定又是她们干的！
他抓住我的手，“对不起。”没了刚才那么冷的语气。
我要去找爸爸！一定是他在骗我，想让我伤心。我挣脱他的手，站起身，疯狂的向家的方向跑。
突然，我踢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我似乎听到了悲伤袭来的声音，闻到泪水的味道。
我知道我没什么事的，可我不想爬起来，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因阳光照射而炙热的温度。
“小言，你醒醒！”怎么又是于秦，这个混蛋。
风，呼啸而过。我知道，他抱着晕倒的我狂奔着。我又晕倒了，这次却是假装的，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想说话。
闻到熟悉的味道，我回到了家，却多了些冰冷的因子。
隐约听到门外，“刘医生，小言她怎么样了？”于秦焦急的声音。
“郁小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个被称作刘医生的人问道。
“嗯，是的。”
“这样看来情况不太乐观。”刘医生顿了顿，“她的头部受过撞击，而且似乎不止一次，又受了刺激。可能，可能会失忆。”
“真的！”林落和林可茱的高分贝声音传入耳朵。似乎有些惊喜，“失忆了更好，就不会记得那些伤心事了。”虽是这样说，却掩饰不了话语里的幸灾乐祸。是吧，她们一定希望我失忆，那样她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你们给我等着，害死叶子和爸爸的仇，我会一一叫你们偿还。
“不可能的！”于秦狂喊，“小言……”渐渐的，他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我的耳畔，“小言，一切都是我不好。一定要好好地醒过来。
醒过来，我会为你撑起一片蓝天，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醒过来啊，我为我昨天下午的话道歉，我不该让你独自一个人跑开……“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睡了一晚上？
他的手拉过我的手，我本能的一缩，为了不让他怀疑我醒来了，所以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温热带泪的脸颊。
他哭了，为什么？
“你知道吗？我多么喜欢单车上你发丝纷飞的样子，喜欢你趴在球台上看我打球的样子，喜欢你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样子……
我讨厌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本来以为独自一人承受痛苦，你就可以幸福。可是……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感觉幸福，还总是不自主的伤害了你。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恨爸爸，我只是恨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保护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我知道，我听了，心很痛。
“秦，你这是干什么？别忘了她是你妹妹！”林可茱警告的声音。
“是，她是我的妹妹。可她为什么会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害的！你们到底要什么？难道你们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于秦握紧我的手，愤愤的说。
林可茱大概是没想到于秦会这么说，“什么？我们难道你就没有伤害她？我是你的妈妈，我做什么不都是为你的将来打算？”
“够了！不要用什么为了我的未来这种鬼理由来骗我，你不就是为了郁氏的总裁位置吗？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吧！”
“你！好，我现在不和你说。你以后离她远点儿，她可是你的妹妹。”她加重了语气，看样子很生气。
然后屋子很安静，林可茱出去了吧。
于秦轻抚着我的发丝，很久，我突然感觉嘴唇上的温热，他吻了我！他现在可是我的哥哥呀！我在心里苦笑，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一定会为之疯狂。
只听他低声自言自语，“再见，深爱的你；再见，深爱你的我。从今以后，让我作为你的哥哥，用一生来保护你。”
我感动着，我和他的那段美丽的错误，始于亲吻，终于亲吻，就像是六月的雪花，终究会融化。我压抑着泪水，不让它从眼角迸发。
可是我想到了更多，叶子和爸爸的死，朴昶的离去。这是我心中无法磨灭的痛。
他们走了，带走了我梦里仅剩的阳光，从此留下我在黑暗里行走、跌跌撞撞，失去方向。阳光啊，那些我曾经以为会陪我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阳光，就那么消失殆尽。
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既然他们认为我可能会失忆，那我就失忆给他们看，让他们慢慢的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叶子、爸爸，你们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们的人；朴昶，是你不相信我们的爱，放弃了我，我会把你尘封在记忆里，当你从来没来过。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郁言，我要在欲火中重生！
我睁开眼，正对上于秦那双忧郁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
“小言，你醒了！醒了就好。刘医生，快过来看看，小言醒了！”他显然是很高兴，对着我柔声的说道，又向门外喊着。
“你是谁？”我戒备的坐起身，害怕的看向他。
我明显感觉他一怔，“小言，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于秦啊！”他焦急的看着我。
“你让开，我不认识你！我，我是谁？这里是哪儿？”我故意环视了四周，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希望他不要怀疑。
这时，一个满头银发的人走进来，“来，快让我看看！”
“刘医生，她不记得我了！”于秦无助的看向那个老人。
这就是刘医生？不知道他能不能拆穿我的把戏，我在心里祈祷他不要看出来。对，不能让他检查，“不，你是谁，不要碰我！”我往床的一边挪动，激动的拍开刘医生的手。
那个刘医生皱了皱眉，转头对于秦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林可茱说，“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该是失忆了！”
“失忆！”两个人同时喊出来。不过一个是担心一个是幸灾乐祸的确认。
刘医生点点头，我舒了一口气。
“你先出去吧！”林可茱太高兴了，她脸上佯装的担心也掩饰不了她兴奋的语气。“谢谢你了，刘医生。这孩子命苦啊。以后让她重新开始吧。”
“那我先回医院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吧！”刘医生告别。
“秦，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她说。”林可茱还是装的很慈母，笑颜盈盈的看着我。
“妈妈，你要干什么！小言都这样了，你……”
林可茱打断他的话，“放心，毕竟是你的妹妹，我不会对她怎样的，只是要告诉她，她的身世而已。”
于秦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小言，我去给你拿点儿饭，一会儿过来看你。”
林可茱等于秦下楼的脚步声后，走到我的床边，面无表情，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突然她开口了，“既然你已经忘了，这何尝不好呢？”
“你是谁？”我没放松警惕，害怕的看着她。
她好像是已经确认我失忆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你的林阿姨，你的后妈。你的妈妈已经在十几年前死去了。前几天你爸爸去世了，对你的打击不小，所以你晕倒了。结果醒来就成这样了。”
她避重就轻的说了点儿，然后还伸过手来拉着我的手，“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我一定会像妈妈一样照顾你的。”
我心里一阵发毛，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幸好我不是真的失忆，不然会被她骗得很惨。我傻傻的点点头，“刚才，那个，是谁？”我伸手指了指外面。
“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还有一个姐姐。你们关系很好，你晕倒以后，他们都很担心你。”林可茱说得好像是真的，让我更加确定她有多么阴险。
这时，于秦已经端着一碗东西走进来，“妈妈，你说完了吗？”
林可茱转头看着他，“你喂她吃点什么吧，你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的照顾你的妹妹啊。”她加重了“哥哥，妹妹”，像是在提醒于秦什么。
于秦无奈的点点头。“嗯。”
我看着林可茱的背影，写满了无所谓，她该是很高兴吧，因为没有人会知道她干过的事，我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小言，来，吃点儿东西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于秦手里捧着粥。
他一说，我也真感觉饿了。“谢谢哥哥。”
他送到我嘴边的粥停了一下，接着很快说，“没事。”满脸的落寞。
“我叫什么名字？”
“啊？”他突然又明白似的，“郁言。”
“那哥哥你呢？”我觉得有必要装得很像。
于秦一一回答了我的提问。
夜深，我独自坐在床上，忍不住泪如雨下。
世界就那样变了，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被他们遗弃了。
手握着脖子上带有蔷薇吊坠的项链，那是朴昶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蓝色的吊坠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上面雕刻的“昶”清晰可见。
我不知道是该丢了它，还是留下。朴昶，你曾让我以为你是阳光，可是，为什么我的生活里没了光亮。如果你此刻在我身边，鼓励我走下去，或许我会有更多的勇气。连你都丢了我，连你都丢了我……
他的分量是那么重，重到我挥之不去。以后的生活，就让记忆中的你陪我微笑哭泣。
拧开灯，走到窗前，天空依然繁星高挂。有这么多的星星，有一颗是我的妈妈吧，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