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八节体育课,二人才上车练了一会,文杰就哭着喊着不行了跳了下来,苦着脸坐在地上,时而摸摸屁股,时而揉揉腿,唉声叹气。
林烨很不满:“我靠你要不要演成这样?简直丧心病狂!”
“我靠你来试试?麻痹的拉都拉不住,蠢得简直像头猪……”文杰破口大骂,完后忽地叹了口气:“不行,我不要做干爹了,太划不来,我要亲生的!”
林烨一怔,旋即巨怒,跳着脚说:“文小杰你给我听着,你要再敢调戏她我就和你没完!”
“她?谁?”
“除了小皖还有谁!”
文杰呆了一呆,紧接着脸上蓦地露出苦笑,良久,才感慨地说:“木头,当初我要是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
林烨默然,叹口气正想安慰几句,却突然发现萧悦已经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车是你的吗?”她问林烨。
林烨想了想,点点头:“嗯,怎么了?”
“我想去家惠超市买点东西,你能不能载我去?”
“啊?这……”
“不行么?”
林烨尴尬:“和行不行无关,主要是我还不会载人。”指着文杰:“他可以的,你找他吧。”
萧悦迟疑了会,把林烨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和他不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你陪我去吧。”
林烨急了:“我是真载不动,刚才练的时候都快把文杰摔出内伤了!万一弄出个一车两命怎么办?”
萧悦咬着唇:“我会,我载你就是了。”
林烨瞪大眼:“这么说你会骑车?那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问题是我要买的东西比较多……这么说你懂了吧?”
“可是……”
“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好吧……不过我没假条也出不去啊。”
“我有,在后面加上你名字就行了。”
“……”
不一会儿,林烨就被萧悦载着出了校门,回想起刚才门卫大叔怪异的目光,林烨到现在还有些受不了。
望了望四周的行人,他“嗳”了声,说:“班长大人,我还是下来吧。”
“下来你怎么去?”
“我跑着去就是了……”
“不行,把你带出来我就要对你负责,怎么能让你跑着去,而且这有十来分钟呢,你跑得动吗?”
“我当然可以……不然这样也太丢人了……你慢点,我要下去了……”
“你敢!”萧悦大声叫了句。“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倒扭扭捏捏的。被女的载怎么了?好多人还没这福气呢……你要敢下去我就不去了!”
“我……”
“你要下去也行,但可别怪我看不起你,也别怪我在小皖面前说你坏话!”
林烨瞬间老实了,想想萧悦说得也对,一个大男人为这么点鸟事想不开干嘛,被女生载就被女生载呗,别人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自行车平稳地行驶着,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夕阳渐落,斜照的日光在东侧楼面的反射下更显无力,凉爽的微风习习拂过面庞,带起阵阵少女身上的清香,林烨不禁有些享受地眯起眼睛。
“怎么想起要练车了?”萧悦突然问。
“呃……没事随便练练。”
萧悦沉默片刻,说:“是要练好了载小皖吧?”
林烨没说话,只是傻呵呵地笑着。
女生飘舞的长发时而划过林烨的脸颊,轻轻柔柔香香的,很舒服,他想起来:“对了,好像很久没见你绑头发了。”
“嗯。”
“怎么不绑了?马尾巴看起来多有活力!”
“……几次赶时间忘了绑,也就习惯了。”
“哦。”
二人都沉默下来。
这样约过了三四分钟,有些悠闲的林烨蓦地发觉萧悦已经有些气喘了。
其实去超市这一路还算比较平坦,但是路总免不了有起伏,萧悦又是个相当苗条的女生,后面还载了个体重比她大得多的男生,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自然有些乏力。
林烨:“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停下休息会?”
萧悦:“没事,感觉还挺轻松的。”然后是越发急促的喘息声。
林烨想了想,放下双脚在地面上往后蹭了起来。
“不用帮,你好好坐着就行了!”萧悦说,语气里有种不容反抗的味道。
长发随风扬起,林烨看见了她绯红的侧脸和耳根,以及湿漉漉贴在脖颈处的丝缕乱发。
毕竟正值八月盛夏,即便是不怎么热的黄昏此际,也属于那种你不动还好、一动而且有些急了就免不了大汗一场的时间段。
林烨犹豫了会,还是选择了继续。
“都说了不用你帮!”察觉到的萧悦仿佛震怒地喊了一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凌乱的喘息。“给我好好坐着!”
林烨吓了一大跳,急忙收起脚,总感觉气氛从问她要不要休息那会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头。他知道萧悦是个好强的女生,暗自猜测可能是自己的行为伤到了她的自尊心,因此不敢再生出违逆,就连休息两个字都不敢再提,生怕刺激了她。
转过一道弯,又过了几分钟,车速明显已经慢了下来,萧悦后背的白衬衫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紧贴,而且面积由上往下逐渐扩大,没一会便覆盖了整个背部,文胸的横带都清晰可见。
此时的林烨终于忍无可忍了,说:“停下来休息一会吧。”
“我还能行。”萧悦气喘吁吁地说。
林烨二话不说猛地从后座跳了下来。
急促的刹车声响,自行车终于在前面停下。
“上来!”萧悦喊,却没回头。
“歇会吧……”
“上来!”
“你不累我累……”
“我叫你上来!”
这声喊比前两句都要来得大来得尖锐,最重要的是里面竟还已然带着哭腔。
林烨呆了一呆,旋即急忙跑上前去,就看见萧悦正低着的微微啜泣的面庞,上面滚滚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汗。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谁知道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萧悦竟嘤嘤地抽噎起来。
林烨愣愣地看了半晌,这才想起应该递个东西过去让她给那张涕泗横流的脸擦一擦,摸了摸又没带纸,正焦急无措,忽地脑袋里灵光大放,傻乎乎地伸出手去捧起那缎子似的长发就往人家脸上蹭。
噗嗤一声,萧悦骤然间破涕为笑,打了下他,娇嗔说:“呆逼啊你,有你这么干的吗?”
林烨这下是真的变呆逼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翻脸如翻书么……
“怎么不说话,变哑巴了?”萧悦的嗓音还带着哭后的微哑。
“没有……”林烨回过神来,关切地问:“你刚才怎么了?没事吧?”
萧悦沉默片刻,举起袖子擦了擦脸,说:“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我爸……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