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槿在后面跟着顾红衣慢慢踱步在桃花园内的十里画廊间,看着前面那个曼妙的女子,不知为什么城槿觉得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这位嫂嫂神奇的很,明明是时常笑着的一个人,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公主久未回宫,想必很久没看过开的这般茂盛的桃花了吧,我自幼体弱,甚少出门,家里门前种了一棵桃花,我很是喜欢,我幼时的时光才不至于太过无聊。后来到了这宫里才发现这世上开的最美的竟是藏在这宫内的一个角落里。”顾红衣轻轻抬手,被风吹落的花瓣飘洒在她的衣袖上,连城瑾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幅美景。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从前只是听旁人提起过,今日一见才觉得果然名不虚传。”顾红衣缓缓转过身,看向城槿,嘴边留笑。
“外面那些传说不过是旁人说着玩的,今日是我与娘娘第一次相见,如你所见着实没什么出彩的表现,不知道娘娘的这些评价是从何而来。”城槿确实觉得今日顾红衣突然相邀令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这人没什么旁的优点唯有识人一处还有些天分,公主的风采不是用在今日的这些周璇上的我当然明白。“她忽然侧了一下头,忽而笑道,”公主殿下最喜欢的是木槿花么?“
城槿见她转了话题更是摸不到头脑,但也只得接下去,“应该算是吧。”
顾红衣的动作顿了顿,“应该?”
“你也晓得我出生时闹出的那些事,所有人便把我们捆在一起,喜不喜欢这种事我不知道,因为我并不讨厌啊,但是所有的花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我喜欢他们同我喜欢木槿是一样的,所以这么来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喜欢它了。”这倒是个大实话,她向来对这些东西迟钝的很。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是不是公主的,我忽然不是那么确定了?”顾红衣笑着从袖子里慢慢拿出了一根簪子尾上坠着一朵木槿,城槿忽的睁大了眼睛,怪不得早上找的时候不见踪影想必是不小心落在了哪里。
她不由得急急往前走了一步,“这确实是我的。”对上顾红衣似笑非笑的脸,城槿颇感头痛,“虽然我并不是如传闻那么喜欢这东西,可你要知道我宫里的东西都长这个样,我也没必要在一根簪子上讨你的便宜。”
顾红衣笑了,“我自然知道,本想着跟公主开个玩笑,却不想公主认了真,倒是我的不对,我昨日偶然拾得今日能物归原主也是好的。”说着便递出了簪子。
“公主殿下要好好保管好,这样精致的发簪想必一定出自长公主之手,即使是殿下也应该没有几只,若是丢了,想必长公主会以为殿下不珍惜她的东西。”
城槿深呼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我一共就只有两只,已经弄丢了一只,若是连这只也丢了,阿姐铁定是要生气的,这次要多谢娘娘了。”
“是么。”顾红衣的笑容淡淡的,像是被风吹一下就会消散。
城槿回宫的路上还看着手上的簪子愣神,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弄掉的来着,最近记性越来越差。还有自己那位嫂嫂站在那里简直就是高贵冷艳的代名词,可是城槿总觉得她和桃花不配,配她的应该是那种大红的艳丽的颜色,桃花,终究太浅了。城槿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蹲在池子边,城槿拧着眉慢慢靠近,才看清那是一个男子,青丝寄发,蓝色外袍落在地上他也没在意,蹲在那里嘴里叼了根不知道从哪来的草根眼神贼兮兮盯着湖里一条游得欢快的红鲤,城槿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待靠近后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宴安那个贼小子。接下来城槿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城槿心里哼哼两声,悄悄走到宴安身后然后抬脚就踹。没成想出脚的一瞬间宴安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瞬间回身抓住了城槿的脚,只是大概因为城槿这一脚出的实在是太过凶猛,宴安稳了稳终究还是没能化解掉力道身子往后一仰,城槿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被宴安抓着脚拖到了水里。“扑通”一声,湖上迸溅出巨大的水花,城槿入水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担心起那条又大又肥的红鲤鱼被宴安和自己砸扁那就不好吃了。
城槿死死的抓着宴安,因为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自己不会游水这件事,突然感觉身后衣领被人揪了起来,城槿刚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不到一秒就又被按了回去,城槿顿时火冒三丈脚往后踹向那个罪魁祸首,那个身躯把自己往他怀里带了带,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池壁,城槿这时候才隐约听到岸上传来的人声,就在城槿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岸上的声音总算是消失了,城槿被身后的人拖上了岸,刚一上岸,城槿就伏在岸边开始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怎么,还活着么?”身后传来轻佻的声音,城槿觉得宴安是个损友这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她艰难的回头看向始作俑者随手把身边能看到的东西一股脑全砸了过去,宴安轻轻一侧就闪开了。
“喂,喂,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么?”宴安看着城槿再接再厉继续往自己这边丢东西不仅手忙脚乱的躲闪着。
“你这人渣,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清楚,咳咳,你······”城槿没说两句话又开始咳嗽起来。
“喂,等一下,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对你什么都没做哦,你可不要想赖上我。”宴安往后退了两步。“话说刚刚明明就是你想要偷袭我我是正当防卫。”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把我按下去。”
“咱们孤男寡女在这又弄得这么狼狈给人看见了,你一定比我麻烦吧,不用谢我,我对美女一向体贴。”宴安拍了拍胸一脸骄傲。
城槿捡了一条小命回来实在懒得理他,宴安倒是蹲了下来细细打量着她,“这位美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请问芳名?“
“你知道在宫里随便调戏一个少女,在你还不知道这个少女究竟是皇后,皇妃还是公主的时候,这是一件多么草率的决定么?”城槿回瞪他。
宴安挠了挠脑袋,“哇,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他又一次认真的看了看面前的人,“美女,我们上辈子一定见过······”城槿抓起地上的泥土抹了他一脸,“你一定认错人了!“
“······”
城槿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等你想起我是谁,再来见我吧。”话毕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招惹他。
宴安看着她气哼哼的离开不由得笑了,“还是一如既往容易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