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罗氏吩咐,房妈妈赶紧领着纪晴雪、马氏等退出了内室,乖乖去暖阁候着。
不一会春荷也到了暖阁伺候着纪晴雪顺便也拿了瓜果请房妈妈吃。
纪晴雪开口问道:“春荷,听说祖母给了二妹妹一块玉牌,怎么没见挂在妹妹身上?”
春荷笑道:“回大小姐,二小姐太小了,这玉牌怕被二小姐误食了,也怕玉牌磕着碰着了失了老太太的美意,所以给收起来了”。
纪晴雪坐在炕上道:“那拿来给我瞧瞧”。
“这”春荷有些犹豫,自从玉牌从张氏身上搜出来,罗氏就命人拿了盐裹了玉牌收起来。也是嫌弃这玉牌被下人给辱没过。
纪晴雪沉下一张小脸:“怎么,我连一块玉牌都看不得?”
春荷忙笑着回道:“怎么会呢,大小姐稍等下,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细细揩干净玉牌,春荷笑意盈盈的递了过去。
“果然可爱”纪晴雪随手把玩了下,然后一扬手将玉牌丢到了房妈妈手里,“妈妈帮我收起来吧”。春荷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段时候,纪晴雪都睡了一小觉,春蚕满脸疲惫的进来告罪。
“大小姐,现在府里出了事,这些日子没太太准许大小姐二小姐都不能出了瑜园”。春蚕低低说道。
“为什么!”纪晴雪生气质问道。
房妈妈赶紧软声道:“春蚕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天忽冷忽热的,成日里呆在屋里,也怕小姐气闷不是?”
春蚕略略思索了下回道:“这段时日,宝树居那边病气越发重了,一屋子下人都过了病气,太太担心小姐,还请房妈妈担待些”。
房妈妈听了脸色大变,什么病气这么严重,“大小姐,那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要让太太担心”。
纪晴雪闹了一下午有些累,于是半推半就跟着房妈妈回了自己的院子。
乔松居,明晃晃的蜡烛照的人眼睛都有些刺目。
罗氏正低头站在老太太吴氏身后。吴氏身旁作者一脸怒气的老太爷。纪泰、纪衡、纪松站在下首都沉默无声。
“才几天?府里去了这么多人!”纪老太爷眼神一一扫过三个儿子,责难之意溢于言表。
三房那天关起来的人今天竟然去了三个!
纪衡忙肃整道:“父亲,母亲,那院子里的人今天下午儿子已经把他们送到了庄子里了”。
“二弟,那是天花,你可要仔细了,别前脚送走了人后脚带回了病气”纪泰不软不硬刺了纪松一句。
纪衡到:“大哥说的是。也请大哥收紧门户,不要让病气从外入了府”。
什么东西,讽刺他管家不严!纪泰刚要斥他几句,被纪老太爷拍了桌子镇住。
“一个个没出息的东西!叫你们认真看邸抄,堂堂朝廷官员居然不知天花的厉害!翻翻往年的记录!家里居然闹出了这等事!若是有心人说疫病从纪府而起,你们还以为自己还有本事站在这里争闲气?!”
纪老太爷沉了沉眼皮:“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该烧的烧,该埋的埋,有症状的全部送走,孩子们都送过来拘起来”。
三人齐齐应喏。沉默了许久,吴氏说道:“老二,非常时期,你陪你媳妇一起去京郊避几天吧”。
纪衡点了点头没有答话。纪老太爷看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吴氏继续说道:“老三,你那边…”
纪松忙答道:“母亲,汤氏幼时已出过天花,儿子那边有病状的也都一起随了二哥的人去了庄子”。
吴氏微微一笑:“你媳妇是个有福气的”。
老太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问道:“你们可留意这病在京的动静?”
纪泰答道:“儿子出去打听了,只听说离京郊三百里的地方好似有过动静,但差不多月前已经被处理了”。
吴氏沉吟不语,这是惯例了,只要出了这种病症,地方官便会围村,整个村庄化为焦土,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纪泰接着说道:“京中还算平静,没听说哪家哪户有大动静”。
纪衡冷冷插嘴道:“怕是大哥公务繁忙,没能细细查访吧?”
不等纪泰说话纪衡继续抢白道:“据我所知六角胡同那边连着几间铺子都在月内关门,起因便是其中一间铺子接连不见了三个人!”
纪泰冷笑一声:“三个人,可真多!你又知他们不是回乡探亲了?”
纪衡猛地转身盯着纪泰道:“大哥果然聪明,那铺子里的帐房可不就是探亲去了,探的就是咱们纪府!”
纪衡大气不喘接着道:“大哥可知那帐房探的谁?探的就是晴霜的奶娘柳氏!”
罗氏脑袋轰的一震!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家是她管的,人是她选的,这下谁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纪衡看了眼脸上惨败的罗氏冷声道:“那柳氏和她相公本是那个村子里的,他们到有运气,围村前一天进了京城,也不知怎么的,或者是她当家的总想着往回跑,身上带了病气,他那一儿一女相继重病,柳氏几次三番偷偷引他过来,拿了银子给他,才把病气带到了纪府!”
纪泰倒吸了了一口气:“你,胡说八道!”
纪衡昂头说道:“她上次送钱恰巧被守门的婆子撞见了,大哥要是不服尽管传安婆子来对峙”。
纪泰瞪大了眼睛:“要你说的是,那怎么二姐儿没事?瑜园的人都没事?”
纪衡回敬道:“大哥,大嫂不是早早就把人处置了,瑜园当然没了有病气的人,至于二姐儿,命好的很呐”。
“放肆!”纪老太爷狠狠拍了桌子,茶杯猛地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纪泰三人连忙告罪。
罗氏捂着胸口看着烛火愣神,“二房好手段,居然早就盯上了她的人,提前攒了脏水等着她来呢,这下死无对证,要真被盖上引病入门的帽子,不行!罗氏看着烛火下定了决心”。
“二弟,”罗氏缓缓开口“明礼的衣服是二弟妹送到三弟妹那的吧”。
什么!一直杵在旁边当柱子的纪松猛地抬起头。
“三弟妹身子一向不错,本来她得过天花也不怕这病,可惜她日日夜夜捧着你们明礼的衣物,才……可惜了那个男胎了”。
都这样了,撕破脸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