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哭
柳支支的唇色一点点变白了，拼命瞪大眼睛阻止眼泪落下来。
“师傅，你、你在说什么啊，对不起什么，我们、我们这就动身，现在就去江南，好不好，那里正是好时节，花开的正好。我们、我们……”
“对不起，小柳儿，为师再也不能陪你去任何地方了。”风凰说完，再也控制不住，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的从他嘴角滑落。
柳支支眼里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伸出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风凰的身子一晃，倒在了柳支支怀里，柳支支痛苦的咬着唇，死死的抱住他。
无声的泪疯了一样的落个不停。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想叫，想喊，可心痛疯了，她叫不出来，连声音都发不出。
没有以后了，她与师傅，再也没有以后了。
柳支支眼里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伸出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风凰的身子一晃，倒在了柳支支怀里，柳支支痛苦的咬着唇，死死的抱住他。无声的泪疯了一样的落个不停。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拼命想要你活下去，为什么最后还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她想叫，想喊，可心痛疯了，她叫不出来，连声音都发不出。
原来，人永远无法预测自己哪一次的痛才是最痛，因为永远有些事，让你更痛，更痛。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好无措，真的好无措。师傅，我该怎么让你活下去……
“小柳儿，别哭了，你哭起来很丑的。”风凰抚摸着她的面容，温柔的安慰她。
“师傅，师傅……”柳支支蹭在他发间，一遍遍唤他。
风凰微微笑着，温柔的应她。
“嗯，我在。”
“师傅，师傅，师傅……”
“傻柳儿，别叫了，我在这呢。”伸出手摸摸她的发，风凰望着面前未曾开花的月桂树，有些遗憾道：“月桂还没开花呢，今年，为师不能陪小柳儿开花了。”
柳支支死命的抱着他，眼泪一直落下来，除了哭，她再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师傅，你告诉我，怎样才好，师傅你不要死好不好，求你了，师傅。”
不要死，求你了，你死了，剩下小柳儿一个人怎么办。
“小柳儿，再陪陪师傅吧，最后能死在小柳儿怀里，师傅这一生已经知足了。”
柳支支摇头，拼命眨着哭红的双眼。
“不行，我不要，我不要师傅死。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这就去，这就去想办法。”柳支支说着便要起身，风凰放手扣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没有用的，师傅的身体，师傅自己知道。别离开这里，陪为师说说话吧。”
那张清俊的容颜，前所未有的苍白，唯独那唇，被鲜红的血染得艳丽非凡。柳支支心脏骤疼，再也挪不动脚步。
她好怕，好怕一离开，他忽然就不见了。
青冥山的山风，静静的吹着，这一夜，月似乎特别圆。柳支支裹紧风凰身上的披风，与他依偎在一起。
风凰靠在她的肩头，温柔的说着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见她。
第一次要给她洗澡，小小的她大骂他色狼。
第一次睡在她身边，半夜醒来，发现她望着自己流口水的样子。
第一次背着她走遍青冥山，她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背上睡着了。
第一个生辰，她又笑又哭的扑在她怀里。
第一次为她种上月桂树，她拉着自己的手，很紧很紧。
第一次为她加冠，那玉冠是他亲手所雕。
这样说着，天，便渐渐的要亮了。
“小柳儿，以后你要记得，去偷东西的时候，不要动别人桌子上的茶水，那里面万一藏了毒会很麻烦。不要留什么“天才第一美女神偷柳支支”的字样，会被有心人设计的。”
“嗯。”柳支支早已经哭到了没有眼泪。听到他说这些，心又一阵揪心的痛了起来。
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告诉过他。直到现在她才明自，自己之所以会被叫做神鼠，是因为这个男人，总是偷偷跟在她背后，替她断后。
“师傅，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咬着唇，柳支支死死的压住自己再次涌上来的泪。
那一夜，青冥山上他骂自己，只是因为担心她受伤。她心里明白，真的明白。为什么就傻子一样的去顶撞他的温柔。
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真的不痛。可是师傅的心，一定很痛吧。
“师傅，你为什么要对小柳儿这么好。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师傅的生命里，师傅现在一定已经娶妻生子了。师傅，小柳儿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风凰迷蒙的眼里，燃起点点星辰，朝阳已从远处升起，山风吹起他翩然的衣袖，即使此刻，也是绝世之姿。
“小柳儿，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曾经无数次说过，长大后要嫁给师傅的话吗？”
“嗯。记得。”
“记得为师当时怎么说的吗？”
“师傅说，小柳儿以后会遇见真命天子，是要离开师——”柳支支忽然说不下去了。瞪大眼睛，柳支支发现有什么事情，从心里涌动上来了。
那时候，师傅没有说不要娶她，也没有说其他拒绝的话。只说，自己会离开他……
“小柳儿，再问师傅一次吧。”风凰笑了起来，绝代风华，倾城之姿。
柳支支干涸的眼睛，又流出了两股清泉，望着风凰的惊人笑容，柳支支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笑着，泪流满面。
“风凰，我嫁给风凰好不好？”
风凰笑的更加开心了。他这一生，从未曾像此刻这般开心过，真的好开心。
“好。”低头，绝艳的唇吻上了她的唇，缠绵的碰了碰她美好的唇瓣，一尝即离。
“我的小柳儿，这一世，你把自己许给你那个人，来世，留给师傅好不好。”
柳支支捂住嘴巴，身体无助的颤动，用力点着头，强忍着刺骨的痛回他：“好，下辈子，小柳儿一定要嫁给师傅。”
“到时候，我不做你师傅，我只做风凰，只要青山绿水，不做天下第一，不要风雨门。”
“嗯，到时候，薄田一亩，瓦房几间，小柳儿陪着师傅，白首不离。”
风凰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幸福的笑。
“就这么，说定了。”
“嗯，就这么说定了。”
山风很大，很大，吹乱了枝桠，漫山茶靡的杜鹃、山茶花飞离枝头，千百只蝴蝶迎着朝阳刮过两个人身边，在两个人身边旋转。
柳支支手指颤抖，“师傅，你快看啊，青冥山好美啊。”
身边的人，没有再回答。柳支支低下头，再也忍不住抽噎。
“师傅，呜，师傅，师傅啊啊啊！”
从此以后，天下第一，绝代风凰，她最重要的师傅，再也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