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来你不要小柳儿了
苏止给自己倒酒，一边道一边回答她：“我想见自己心爱的姑娘，难道还需要找其他的借口吗？”
柳支支的脸，又有些泛红了。好吧，受古代文化影响，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直白的告白了。
而且还是个高富帅。好吧，二十一世纪女子那种典型拜金、颜控的心理还影响着她。
泄气一般，柳支支抓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真怀疑到底苏止是古代人，还是她才是古代人。
“你前天，是不是去王侍郎家偷东西了。”苏止不咸不淡的问。
柳支支眼都不眨一下的撒谎：“你开玩笑呢，我只偷钱，可不偷账本。我又不是傻子，和朝廷勾结做这种事，迟早会搭进去。”
开玩笑，他家殿下特意没收那些赃物又不是白没收的，她才没这么笨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你明白这些就好，你记得，不管是什么人要你去偷什么东西都不要听。现在许多地方都和官府有关系，看起来清白的武林世家都不一定干净，朝廷不养困不住的虎狼。”苏止喝口酒，淡淡的说。苏止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疑惑，难道真的不是苏诉做的？
柳支支诧异，“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你是皇子。”
苏止好看的长睫毛煽动了一下，“我担心你出事。”
柳支支的心震动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这句话了。
我担心你出事。酒杯里荡漾着波纹，柳支支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担心……么……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男人，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许久许久之前，有这样一个男人，他从来都不说关心她。她顽劣至极，经常在山里带着师兄们野。像是个大姐头一样。每次出了事情，男人都很严厉的批评她。
那年，她十四岁，在山里迷路，彻夜未归，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去。男人很生气，又惩罚了她，她很委屈。
明明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却还是要被惩罚。她反驳，不服气的大叫：“我没闹事情，你凭什么惩罚我。”
明明，明明平时都很温柔的……
男人急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男人说：“你这样，就不知道我担心你出事情吗？”
那年，听到那句话的她，像个傻子一样，忽然笑了起来。傻子一样的说：“原来你关心我啊，你早说嘛。你既然关心我，那我以后就不会彻夜不归了。老娘说话算数。”
男人哭笑不得的无奈样子，事隔多年，她仍记忆犹新。
她喜欢，喜欢看他无奈的样子。
微微一笑，手中的酒杯倒映出她已然长大的面容。
现在，你还会担心那个傻子吗？还……会吗？
“支支，支支，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苏止叫了柳支支好几声，柳支支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或许是苏止的话说得很真诚，又或许是因为柳支支忽然勾起的回忆，所以柳支支不自觉的改变了对苏止的态度。
她决定真的坐下来与苏止聊聊。
“你刚才在说什么？”喝一口酒，柳支支扬眉。
苏止也不介意她的走神，淡淡道：“我刚才说，你行走江湖这么久，知不知道风雨门的事情？”
柳支支的眉皱了起来，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起来，“你打听风雨门的事情做什么？难道你也相信长生不老这种秘术？”
江湖人盛传风雨门内藏有天书秘术，可使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柳支支每每听到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放屁。一群只会传闲话的渣渣知道个毛线球。
苏止浅笑，晃着酒杯，一副悠闲的样子，“人生苦短，何必求什么长生不老，难道要永远活在这世间受苦么。”
“那你问什么？”柳支支倍感疑惑的张大了水眸。
苏止放下酒杯，饶有兴味的看着外面的飞花。
“听说天下第一的风雨门门主风凰，重出江湖了。”
“轰隆”一声，柳支支的世界天旋地暗。
风凰，风凰，风凰……
师傅……
柳支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与苏止告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的楚王府。
也许没有多活出那么多年来，她恐怕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那个男人，重出江湖了。
他要做什么？他要来找她吗？哈哈哈哈，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来，怎么会管她。
那日，青冥山落了一日的雨，到了夜晚，山洪滚滚。她狼狈的跑出了风雨门，在泥泞中哭着、跑着，还带着浑身的伤。
然而那个男人没有追来，他始终没有追来。
她在山里窝了一夜，第二日，是小五找到她将她带离开冥山的。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没有听到男人含着浅浅笑意的唤她：“小柳儿……”
有些无力的扶着墙，柳支支一回楚王府就遇见了等待中的师兄们。三个人脸色都有些为难。
柳支支平静的看着三人，淡淡的撩拨了一下黑发。
“师兄，师傅下山做什么？”她平静的看着风歌问道。
风歌丰神俊逸的容颜上有几丝为难的不安。
“师、师妹，你都知道了？”
柳支支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如一潭清水。
“师兄，师傅下山不会不传信给你们，现在就连外面的人都知道师傅出山了，你们也早就知道了吧。”
风凌凑上前来，讨好道：“师妹啊，师傅就是见你不回来，心里乱下来走走，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不说是怕你多心。”
“他下山所为何事，告诉我。”抓紧衣衫，柳支支死死咬住下唇，盯着风歌闪躲的眼睛问。
风凌尴尬的站在风歌旁边，也不说话了。
见两个人都不说，柳支支把目光看向了小五。
这世上，只有小五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小五，你告诉我。”
风月用同样平静的眸子看着柳支支，他并不打算隐瞒，他一生都不会骗这个人。
“算了算了，小五一定会告诉你，我们也瞒不了。他说不清楚，还是我来吧。”叹口气，风歌上前一步看着柳支支，缓缓的开口：“师妹，师傅传来消息，说他下山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去万朝寺见烘宏光方丈，有事相商。第二件事，师傅说……师傅说……”
柳支支的右眼皮跳了跳，心里裂开了一大道痕迹，不知为何，还没听完风歌的话，她就开始心疼了。
“师兄，师傅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挺得住。”
她知道，师傅的话，必然是不好的，不然师兄不会吞吞吐吐的。
风歌眼里满是心疼，他走上前去，不去看柳支支的眼睛，轻声说：“师傅说，要下山清理门户。”
三月末的风吹来，柳支支觉得浑身发冷，那飞舞的桃花、那动人的迎春，此时都变成了眼里的针与刺，扎得她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