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种了两亩花生,这两天顶着炎炎夏日在地里收花生,我已经快要累得虚脱了,混身酸痛不说,晒伤处更是火辣辣的。老妈动作麻利,看着我浑身垮了架的样子极为恼火:“一点这样的活都干不好,看你将来有好日子过不?”一句听来应该是诅咒的话,出自一位勤劳善良的亲生母亲那里,我也是无解了。
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天刚刚亮,老爸老妈就起来了。老妈一如往常地到地里忙农活去了,老爸悠悠哉哉地坐在阳台上喝着他的茶。十几年来这种家庭分配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并不平衡的天平,却从未倾斜过。
家里一楼的大厅里堆满了花生,都已经摘下来清洗过了,昨天铺在外面曝晒了一天,今天再曝晒一天明天就可以拉去榨花生油了。我拿起钉耙把花生均匀地铺在地面上,肩处的晒伤随着动作的频繁越来越痛。待我差不多铺完,老妈已经浇菜回来了,篮子里放了不少新摘的蔬菜,还有好几根玉米。我正在欣喜地想可以啃上两根玉米当早餐了,老妈吼了我一声:“干活有气没力的,像个公子哥,可惜你没这个命!”顿时,我的饥肠辘辘彻底被她的话打败,狠狠地把钉耙一甩,气冲冲地朝出村的方向走去。
走了二十来分钟我终于晃到了街上。卖早点的本来就没几家,这个点,也只剩下一家福建云吞了。我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大碗,大汗淋淋,已经忘了去想云吞的口味,若不是我那个奇葩的老妈,谁愿意顶着烈日走这么远的路来吃个云吞。反正家我是暂时不想回了,二叔家离这近,我决定先去他家玩一玩再说。
二叔一见我非常高兴张口就问我爸爸、弟弟呢?原来,昨天二叔就打了电话给爸爸,今天二叔家干塘,让我们父子三来帮帮忙。说是说帮忙,其实是叫我们来抓鱼吃,二叔家的三口池塘,每年都收入颇丰,我们也跟着吃了不少鱼,开了不少荤。我今天也算是歪打正着。
抓鱼是农村最好玩的事情,把池塘里的水抽干,上面的大鱼用鱼网一兜几乎就全上来了,下面的小鱼、小虾还有小泥鳅什么的活蹦乱跳。我跳下池塘,准备用手从中抓些鲫鱼、小虾和泥鳅。我脚一动,这些小生物就仿佛感觉到了生死攸关,跳得更拼命了。抓鱼看似简单费力,一不小心让到手的东西跑了,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技术含量和紧张刺激。附近的邻居都满载而归,我们也不例外,乌漆墨黑的一大桶,这个星期都可以加餐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弟弟一直嘻嘻哈哈的,直到看见黑着脸的老妈才想起早上的不快。老妈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有本事不要回来呀!”我的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转身就想走,老爸一把拉住我,骂了一声老妈:“他不回家,去哪里呀?”老妈马上闭上嘴,好像意识到了这话不该说。我也知道老妈的臭脾气,随口一句话只管自己痛快,从来不管别人的承受能力,我只能再一次默默地忍了。
和肖玲联系不上,听不到她悦耳的的声音,更别说见见她靓丽的容颜了。我只能从朋友的朋友那打听肖玲的消息,只要听到和她挨边的事我就眼睛发亮,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里都是甜甜的。读书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感觉到暑假地漫长。
老妈的唠叨越来越像天方夜潭,日日夜夜都说不完。我无聊地想着如果肖玲到了老妈这个年纪,一定不会有这么多废话,而是对年青人的生活充满着理解,然后再予以默默地支持,更或者关键时刻一针见血地解决他们的困惑和烦恼。转而又想起老爸曾说起老妈当年的温柔、美丽、通情达理,可我现在隐约能看到地只有她的美丽了。
花生被倒进压榨机后,分成了油和渣,喷香喷香的,我连渣都想嚼上一口。老妈吩咐我把花生渣送到二叔家去,她和弟弟负责把油拖回家。二叔家的三口鱼塘每年投放的鱼食,不知以多少吨来计算,二婶还常常去酒厂收酒糟当鱼食,既便宜又营养。这花生渣喂鱼是极好的,起码我认为喂出来的鱼绝对不用担心有酒精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