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说在严重干旱地区,等到好不容易下了一次大雨,人们才能够出来洗个澡,然后用瓦片刮掉自己身上累积下来的污垢,这次我真的相信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像刮地皮一样给自己洗了个澡,洗发水沐浴露擦了遍又一遍,皮肤都洗皱了。洗完澡后我没有迅速穿上衣服,冲自己左闻闻右闻闻,在镜子里左照照右照照,还是觉得没洗干净。这时阿伟的声音又出现了:“晕倒啦,要不要我破门而入啊?”我叫道:“干吗?光天化日你想劫色啊!”阿伟笑了起来,大吼了一句:“吃饭了,快点!”
这次和肖玲坐在一起,我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她不看我,跟她说话也不搭我,把我当空气。他们三个有说有笑,而我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乖乖地低着头吃饭,静静地等候着大人们消完气。肖玲从包里拿出一对珐琅装饰的相框送给阿伟和彭琼,我嘻着脸凑过去问道:“怎么没我的份啊?”肖玲依旧不理睬我,阿伟和彭琼看着我尴尬的表情居然笑了起来,我轻声地骂了一句“小气鬼”,然后,自个儿吃自个儿的了。彭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阿伟:“你上次送我的那根银链子哪去了?”阿伟答道:“我上次不是看见你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么?”彭琼担心地说道:“那里没有啊,我从昨天找到今天都没有找到?”阿伟惊讶地说道:“不可能啊,我去找找。”说完拉着彭琼一起回到房间去了。
现在只剩我和肖玲了,气氛冷了几秒钟,肖玲也起身准备离开,我迅速拉住了她的手,恳求道:“不要离开我,我错了!”肖玲侧过身温和地看着我说了一句:“我只是你生命里匆匆的驿站,请你赶点去下一站吧!”我生气极了,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有多伤我的心?我知道我因为刘丽君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我对她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你这样轻轻松松地把我否定,难道我曾经对你的好你全忘了,难道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对过?”肖玲突然笑了起来,轻松地说道:“咦,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我一下慒了,这时阿伟和彭琼也嘻笑着从房里出来,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昨晚我所不知的一幕。
肖玲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室友们骂骂咧咧地,离电话最近的室友接起了电话,一听是找肖玲的,叫了肖玲几声肖玲也是不情不愿的,也懒得起身,于是室友干脆把电话按成免提。当我从电话里听到肖玲的声音时,我居然哭了:“肖玲,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肖玲一听,立刻从被窝里钻出来接电话,小声的骂道:“这么晚了,还不快点去睡觉!”我可爱地答了句:“不,没见着你我不睡!”肖玲听出我有些醉了,不耐烦地说道:“我只是你生命里匆匆的驿站,请你赶点去下一站吧!”我倔强地说道:“不,我哪也不去,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驿站。”肖玲看我这没完没了的架势,整个寝室的人都要跟着无眠了,又催促着我去睡觉,可是连喂了几声也没有听到下句了。后来还是彭琼接过电话对肖玲说:“明天到我这来再细说。”
说完肖玲笑了起来:“还细说,是细说醉鬼吗?”彭琼说:“我可是看着《细说乾隆》长大的,没说细说张仲光就不错了!”阿伟说:“我想听细说赵雅芝!”我也呵呵地笑了起来,自嘲地说了句:“我想听细说聊斋!”他们三个人一致认为:“昨晚上演的就是西式的聊斋啊——午夜凶铃。”
肖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珐琅装饰的打火机递给我,我得意地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忘补一句:“我就说吗,阿伟和彭琼都有怎么可能少得了我的!”本以为让我过过嘴瘾就算了,肖玲冷不丁地来一句:“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倒回去挑了个最便宜的。”阿伟他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故意转移话题:“你买个打火机给我,是希望我学抽烟吗?”彭琼不加思考就回答了我:“本来是想送给门卫张大爷的,后来看你打空手于心不忍,就便宜了你,送给张小爷了。”看到我自取其辱的样子阿伟无比欢乐,连我自己都大笑起来,瞬间觉得被虐也是我要的幸福。
我们四个有说有笑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一醉只要没醉死我就是值得了。阿伟指了指他那间空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玲建议道:“你们还是搬过来吧,大家在一起多好玩啊!”肖玲笑了笑早已经羞红了脸,我也腼腆地笑着:“谢谢!我们这样很好!”阿伟瞪大眼睛认真地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他向我点了点头竖起了他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