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统治者看着顾钰，却是一脸挑衅：“顾钰？顾钰是谁？本王从未听说过。”
“你不知道我，而我，却知道你是谁。”顾钰道，“五千年前，姜国的统治者，长覆。”
长覆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又冷笑：“你知道本王，那又如何？”
顾钰道：“你在世为人时，实施****，导致天帝大怒，下令淹没了你的城池。却没想到，如今成了鬼魂，依然没有悔改之心，还要再度危害人间。”
此话一出，四周的百姓纷纷惊呼大喊：
“原来都是你害了我们！你这个残暴的昏君！”
“昏君！还我命来！”
……
百姓们想要涌上前，士兵们依旧死忠，迅速将百姓拦下。
长覆起身怒喊：“是天帝淹没了本王的城池，你们是受害者，本王亦是受害者！你们之死，与本王又有何干！如今，你们想要重生，就必须听本王的！否则，便要永生永世困于这江底，不得重生！”
百姓们原本怒气熊熊，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
被绑的女子们又惊恐地大喊了起来：“神仙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
顾钰道：“死后投胎，便可重入轮回，再世为人。若犯下杀孽，那便真是永生永世不得重生了。最后，只会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顾钰，你这是非要与本王作对么！”长覆愤而飞身而上。
顾钰面不改色，玉箫一扬，那长覆便被击退落地，当真是以卵击石。
叶初染见到长覆那傲慢自得却不自量力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顾钰上神是谁？这天上地下，除了不通异界的凡人以外，有谁不知？亏他当了五千年的鬼，这见识实在是浅薄。
不过长覆生前毕竟只是凡人，死后为鬼又被困在江底，自然不知顾钰上神的大名。如此，倒也不能怪他不自量力了。
见长覆被击倒，百姓们顿时就乱了套，纷纷朝顾钰跪了下去：“求神仙救救我们！”
那长覆却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命令道：“拦住他们！你们都是本王的子民，必须与本王同在！”
士兵们再次涌了上来，顾钰面无表情，飞身立于半空中，箫声四起，没过一会儿，士兵们尽数倒了下去。
可才倒下一批，另一批又从四周涌了过来，护着长覆就要逃离。
顾钰本想追去，只见又有一群士兵冲向了那些女子，怕是想要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吸取女子阴气从而得到重生。
众生的性命自然是首要。顾钰立刻折了回来，灭了那些士兵，解救了那些女子。
“顾…顾…”
女子们纷纷下跪谢恩。而叶初染，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要直接喊他的名字，却觉得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可又不能喊他‘上神’，那样，他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
顾钰这才看清了这名绿衣女子的脸。五官精致可人，眼神纯真灵动。纵然是仙界，也鲜有这般精雕细琢却又浑然天成的女子。
“顾钰。”他的目光还是毫无波澜。见她半天喊不出他的名字，所以便提醒了一句。
叶初染激动万分：“我…我可以唤你…神仙大叔么？”
神仙…大叔？
他看起来，已经老到大叔级别了么？
顾钰没有说话。
叶初染便当他是默许了，高兴地抓住他的衣袖：“神仙大叔你好，我叫初染！如梦初醒的初，绿染江南的染！你可以唤我‘小染’！”
顾钰低头看了看她抓着他衣袖的手，而后，不动声色地抽离。
他将那些无辜的百姓送入了轮回。也将那些女子送回了人间。
而叶初染却没有离去，一直跟在他身后。
顾钰一开始只当没看见她。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下脚步：“你要一直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叶初染用力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不知道。”
顾钰道：“赶紧回家去吧，莫要再跟着我。”
叶初染嘴巴一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没有家，不知道要回哪里去。”
顾钰一时无言。
叶初染再次抓住他的衣袖，眸中浮现点点希望：“神仙大叔，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不如你就让我一直跟着你吧！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
“不必。”顾钰毫不留情地拒绝。
“神仙大叔！”叶初染不放弃又跟了上去，“难道你真得忍心看我一人孤苦伶仃，漂泊无依嘛？”
顾钰问：“天下孤苦之人何其多，莫非我要个个都带在身边？”
叶初染笑答：“当然不用！你只要带上我便够了！”
顾钰：“……”
叶初染不依不饶：“神仙大叔，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捏肩捶背，我还会…”
“不用。我还有事，莫要再跟上来。”顾钰仍旧一脸淡漠，旋即便飞身落入江中，不再搭理叶初染。
月光下，江水波光粼粼，一层消失，一层又出现，久久不曾停歇。
叶初染整个人趴在岸边，对着广阔的江面大喊：“神仙大叔！”
可顾钰早已走远，哪里还听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