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蒋青三五年前的性子，估计也没什么兴趣参加这种高层聚会。一方面是她不善交际，另一方面，则是她认准了死理，觉得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其余的事儿都是次要的。
但龙组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雨，包括戚将军一次又一次因为人际关系没处理好而深陷囫囵，都让蒋青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工作得做好。人脉也得有。否则，龙组的将来仍然寸步难行。
换了身还算得体的晚礼服，蒋青钻进了停在家门口的宝马，表情平静的扫了萧正一眼：“你答应她什么了？”
萧正启动轿车，微笑道：“你当时不是在场嘛。她只是让我答应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儿，她没说。”
蒋青蹙眉道：“她要你自杀，你也干？”
蒋青之所以表情冷峻，不苟言笑。一是性格如此，二则是暗暗生气。生气萧正这么不留退路。生气自己干嘛非得把萧正推出来。
人家有本事是人家的事儿，你蒋青凭什么天天惦记人家？
“自杀？”萧正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不经意闪过一抹寒光。“她敢这么要求，那我答应她的事儿，就是送她下地狱。”
虽然话语霸道，有背信弃义的嫌疑。但蒋青听着却特别舒服，脸上颜色稍缓，抿唇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
一时间，轿车上陷入了沉默。
蒋青随手抓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缓解车厢内的尴尬气氛。
萧正则是开着车，余光扫了一眼身穿晚礼服的蒋青。这一看不得了。蒋青的身材是没的说。常年训练，大腿饱满笔直，腰肢纤细，臀部挺翘。脸上也精气神十足。
不由啧啧道：“以后多穿点裙子。别整天一身制服。制服诱-惑不是人人都喜欢。还得走大众口味。”
蒋青微微一怔，心下却是暗忖：大众口味又如何？我今天特意打扮了半个钟头，也没见你多看两眼。
她又想到只要有林画音出现的地方，萧正的眼睛根本不挪窝。好像林画音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有宝藏一样。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
这般想着，她却不可能说。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萧正的建议。
又是一阵沉默，蒋青犹豫了一番，忽然开口问道：“你以前在国外一直是散兵作战。怎么回国后，能这么快适应这样的生活？”
论及工作环境，蒋青多少还有制度纪律约束着。萧正那可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拘束。按道理，萧正应该比自己更难适应复杂的人际关系。
可偏偏——萧正在这短短三年内，非但一跃成为商场新贵。更是结交了不少大佬人物。
这份功力，蒋青惊讶，却也好奇。这个萧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样的生活？”萧正随口问道。
“左右逢源的生活。”蒋青用了一个十分恰当的形容词。
在蒋青和萧正的接触过程中，她好像很少看到萧正吃亏。而且每次都能屡出奇招，做到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不是左右逢源又是什么？
“左右逢源？”萧正微微一挑，打趣道。“看来我这几年做的还不错啊。能得到蒋队长这么高的评价。”
蒋青抿了抿唇，没言语。
萧正瞥了蒋青一眼，知道她可能处于矛盾状态，不由放缓了车速，微笑道：“你觉得人活着最大的价值何在？”
“活着就是最大的价值。”看惯生死的蒋青说道。
“嗯。我认同。”萧正笑了笑，说道。“那其次呢？”
“体现自我价值。”蒋青说道。
“那你的自我价值是什么？”萧正问道。
“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蒋青说道。
“龙组的存在是为了保家卫国。”萧正笑了笑，说道。“也就是说，你存在的价值是捍卫国家荣誉。”
蒋青愣了愣，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有点大了。
“我没那么伟大。”蒋青抿唇说道。
“看来你是行动上的巨人，语言上的矮子。”萧正莞尔一笑，继续说道。“我就真的没你那么伟大。我这几年做的这些事儿，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蒋青好奇问道。
“保护我关心的人，防止他们受到伤害。”萧正微笑道。“老听人说有国才有家。但在和平年代，在我心里，家在国的前面。你说我小市民也好，自私也罢。我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蒋青怔了怔，摇头道：“这不是自私。是有担当。”
萧正笑了笑，接着说道：“人活着嘛，总要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儿。你也不用排斥。就像在战场上，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士倒下吗？”
“当然，如果我们在战前就做好准备，与各方面都打好关系。或许也能减少损伤。”萧正笑了笑，说道。“在大都市，我们多认识几个人，同样也能积蓄更大的能量。而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关心的人。并不冲突。”
蒋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算是有些了解萧正为什么变化那么大了。
但忽然，她抬起头，一字一顿的问道：“听你这么一说，其实你也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瞎说。我有钱有地位，谁见我不喊一声萧老板？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大豪宅。价值一个多亿。再看看你住的地方，单位公寓。快别闹了，我不喜欢我的生活，难道喜欢你的？”
蒋青愣了愣，摇头说道：“起码没那么喜欢。”
萧正笑眯眯的说道：“你不会想怂恿我进龙组全职吧？”
蒋青撇嘴道：“你不适合。”
“不是不适合。是不屑。”萧正膨胀道。“区区一个龙组，能容得下我？”
瞎聊了几句，萧正驱车抵达指定地点。不过在大门口，两名持枪警卫拦住了萧正。
“先生，请出示通行证。”一名警卫礼貌行礼。一板一眼的说道。
小区内住的都是达官显赫，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没有通行证。即便是萧正这种上过新闻联播的土豪也别想进去。
萧正也没二话，拿出了龚部长给他的邀请函。
警卫看了一眼，这才行礼放行。
把车停好，萧正和蒋青同时下车。没走两步，却意外瞧见一道身影。萧正顿了顿足，忍不住眯眼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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