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对涂画画的冷淡已经习以为常,在那边再接再厉:“哎,你说是不是艺术家都会有那个劫,好多都是生前不出名,死后却红了。这个兰栩也是,活着那会默默无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却忽然被人发现了。不过说实话,他的画作还真不错,只能说他生不逢时,那时候超意识还没那么流行……”
流光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可涂画画的耳朵已然失聪。整个脑袋嗡嗡地,只剩下一个声音:“兰栩……兰栩……”
她扔了画笔,抱住忽然炸痛的头,想努力抑制脑中不断翻涌的思绪。
“画画?你有没有在听?”电话那头的流光,讲了好一会没听到回应,不免出声问道。
涂画画仍然抱着头,脑中一连串的画面飘荡出来:男人胡子拉碴的脸,粗俗的语言,狠戾的动作,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那个女人是谁?”涂画画扯着头发,不觉自语出了声。
“啊?”流光在那边等半响,忽然听到涂画画的话,一时不知道她说什么。
涂画画不语,紧紧地握着手,想努力抓住脑中的片段。
等她镇定下来,正好听到流光接下来的话:“听说兰栩的这幅画中,记载了他家人的秘密呢。流传他的妻子还有女儿都失踪了,那时候在当地还引起过轰动,只是后来忽然又沉寂了。没想到现在又被挖了出来。大家都说他把家人的行踪,画在了画里……”
“家人……行踪……”涂画画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脑中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媛媛,快跑……永远不要回来……”
她的眼中一滴泪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接着越来越多地泪落了下来。
“妈妈……”
涂画画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个脆弱的婴儿,无助又孤独。
“画画……画画你怎么了?”那头,流光已发现画画的不对劲,正着急地叫着她。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个不停,她止也止不住。
过了好一会,涂画画才勉强控制住忽然爆发的纷乱情绪。脑中昏沉一片,但是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去看,去看,去看看……
她紧了紧握着的手机,坚定地对着流光讲:“流光姐,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