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住心里忽然涌起的杀意,君如届暗恼:真是痞子当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最后,只恨恨地剐了那个女人一眼,自顾自地找了个空位坐下,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聒噪的女人。
画画也聒噪,爱粘人。但他就是不反感。想起刚才那小女人亦步亦趋、满脸委屈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君如届不自觉笑出了声:“真是个傻瓜……”
另一边,涂画画摇摇地望着公交车消失的方向,眼里已看不出情绪。先前的那份失落和委屈,也被很好的隐去。
“他走了……”涂画画对着空气慢悠悠地说道,抓起怀中的涂小猪,低头往它鼻尖一点。变了调的撒娇从涂小猪肚子里突兀地响起:“大王大王要回家……大王大王要回家……”
只是空荡荡的马路上,没人回答她。木然地往回走,涂画画的思绪慢慢飞了起来。
第一次相见,那人也是顶着这样一层金光。只是那天是朝阳,今天的却是夕阳。日出与黄昏,涂画画不愿去细想。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涂画画喃喃地念着。这句佛语,是她接受君如届的全部勇气。
“呵,我们算哪门子有情人啊。快乐事,这段日子快乐吗?快乐的吧……”恍然想起,自己跟大王相处的这段日子,脸上一直都是在笑着的。虽然有时候笑得很累,脸很酸,但同样没有伤心不是吗?那偶尔蹦出来的幸福感,自己真的可以拥有吗?
“既然快乐,那涂画画你还纠结什么!”涂画画在心里哀嚎一声,甩掉因为大王离开而带来的负面情绪,大步往家里走去。
推开门,一股微风吹来,飘散一室的茉莉清香。这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大王临走时打扫完房子喷的。淡淡雅雅的味道,让人瞬间安神。
房子空荡荡的,是不是整理得太干净的缘故?
涂画画拎着涂小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君如届把自己的衣服带走了。她找遍了房子上下左右,没有找到一丝属于他的痕迹。只有那空气中散发着的淡淡的味道里,有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似乎没有问归期呢。”涂画画站在玻璃阳台上,看着前方渐渐升起的万家灯火。落寞、失望、自嘲……各种情绪一闪而过,最后慢慢归隐为一片淡然。
大王背上的秋千、不言不语的按摩、暖融融的姜糖茶,还有离去时欲言又止的隐忍……过去的一切,在脑中不自觉倒带,涂画画想喊停都不能。只能由着它们一一在脑海中闪现。
到最后,竟发现,所有关于君如届的一切,她只记得了那些细微的感动。
“真懒……”自嘲地笑笑,涂画画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罢了,缘、劫,都已经开始,问了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得过。”
忽地,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涂画画忽然握紧拳头,对着万家灯火暗暗宣誓:
“一次,两次,三次。君如届,我最多容你三次。三次过后,还是这样,那就是我涂画画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