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往事一杯酒（2）
[3]
“叶瓷。”陈央提着小笼包坐在座位上，“我哥昨天回家的时候跟我打听你。”“然后呢？”后桌的王瑶缩在暖气旁一脸好奇地说，“对了你今天怎么没跟你哥一起来？”
“今天早上轮到他刷碗。”陈央捏出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叶瓷你听没听我说话？”
“听着呢听着呢。”叶瓷嘴上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写什么呢你？这么认真。”陈央凑近去看，忽然大喊，“这是寒假作业么？”
王瑶明显一愣：“还有寒假作业？”“废话，中午就放假了当然现在留作业了。”叶瓷推了王瑶一把，然后转头说，“陈央你接着说。”
“对呀我事儿还没说完呢，大瑶别捣乱。”陈央咽下包子，开始讲述昨天事情的经过。
【以下是昨晚放学回家时陈氏兄妹的对话】
“妹子。”陈年扭头望向陈央，“问你个事儿。”
“说。”陈央瞥了自家哥哥一眼，“为啥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总跟耍流氓似的。”
陈年似乎是习惯了自家妹妹的说话方式，没有理会后面的那句话，问：“你跟叶瓷很熟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央恍然大悟：“你说叶瓷啊，是个很棒的人。她很温柔，认真，虽然有的时候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对了，她最经有点神经病，可能被王瑶带坏了。”
“桥都麻袋。”王瑶严肃地打断，“来来来陈央你给我解释一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咳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总之我跟我哥说我觉得叶瓷适合当我嫂子。”陈央尴尬地转移话题，“叶瓷作业记完了借我抄一下。”“嗯。”叶瓷淡淡地瞥了陈央一眼，陈央缩了缩脖子。
“陈年来了。”王瑶看了一眼门口，小声说，“他怎么往这走了，他座位不是那排么。”叶瓷没抬头。
“叶瓷，早。”陈年停在叶瓷旁边，笑着打招呼。
叶瓷抬头笑了一下：“早。”
陈年接着向自己座位走，叶瓷也继续低头记作业，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瑶。”陈央回头问，“你今天什么时候走？”“上午九点客车，跟班主任请过假了。”王瑶顺手拿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
“叶瓷你呢。”陈央转头。叶瓷把记好的作业放在陈央桌子上，说：“中午放学去等公交，我家就在市里。”“那我陪你等吧。”陈央一脸兴奋。“好啊。”叶瓷点头答应。
上午只上了自习，到中午放学的时候陈央收拾好书包问叶瓷：“到哪等你？”“宿舍楼下，一起过去？”“好。”
陈央背上书包走在叶瓷旁边，刚要走出去，陈年叫住她：“陈央你干嘛去？”“啊我陪叶瓷等车，你跟我一起么？”陈央回头。
陈年也背上书包跟上去：“好啊。”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宿舍楼下叶瓷说：“你们俩等我一下，我上去拿行李箱。”
“叶瓷。”陈年叫住她，对她伸出手，“我帮你拿书包吧，上楼能快一点。”叶瓷愣了一下，也不推辞，把书包递了过去：“谢谢。”
“哥。”陈央望着叶瓷上楼的背影对陈年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喜欢叶瓷？”
“你希望她当你嫂子？”陈年笑着反问。
“嗯。”陈央诚实地点头，“我昨天不是说了嘛。”
“等高中吧。”陈年笑道，“还有半年就上初三了，还是让她心无旁骛地努力学习备战中考吧。”
“想的真多啊你。”陈央撇撇嘴，“万一高中叶瓷被别人追走了呢。”
“那我就祝福他们咯。”陈年耸耸肩，无奈地笑。“喂！”陈央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叫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拉着她大喊：‘我从初中就很喜欢你了请不要喜欢别人’吗？”
“她如果不喜欢就不会答应啊。”陈年揉了揉陈央的脑袋，“有的时候你要把事情考虑全面。”
“嘁，情商低。”陈央不满地低头嘟囔。
“你呀，平时少看点韩剧。”陈年拍了拍陈央的脑袋，然后放下了手。因为叶瓷回来了。
“我们走吧。”叶瓷提着行李箱艰难地下着楼梯，。陈央一把抢过陈年手里的书包，向陈年使了个眼色。
陈年立刻会意，走上前接过叶瓷手里的行李箱，说：“我帮你提吧，挺重的。”说着不等叶瓷反应便提着行李箱走下了楼梯。
“陈年。”叶瓷在后面愣了一会儿，然后小跑着跟上陈年。“嗯？”陈年偏头看着叶瓷。“谢谢。”叶瓷认真地说。陈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笑了：“没关系，别那么认真呀，笑一个。”
陈年这句话本来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叶瓷真的笑了一下。陈年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叶瓷你笑起来挺漂亮的。”
陈央在一旁表示自己已经被闪瞎了眼。
在公交车站送走叶瓷之后，陈年跟陈央也往家走。
“哥，你到底怎么想的？”陈央说。“什么怎么想的？”陈年问。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只要叶瓷当我嫂子。”陈央说，“好好好。”陈年揉了揉陈央的头，“你耐心等高中，上高中我就去追她好吧？”“你看这说明你还是喜欢叶瓷的嘛。”陈央立刻眉开眼笑地抬头。
“好了快走吧，我感觉要下雪了。”“嗯好。”陈央把手伸到陈年的衣服口袋里取暖，两人加快脚步往家走。
[4]
再开学的时候是二月中旬，叶瓷背着书包往班级里走，就见讲台上围了一群人。
叶瓷走回自己的座位，回头问王瑶：“她们看什么呢？”“期末的成绩单，还有五月份的篮球比赛通知。这还没到三月呢，学校这么做真是扰乱军心。”王瑶从书桌里拿出一根腊肠递给叶瓷，“我妈做的，叫我给朋友带来。”
叶瓷接过腊肠随口问：“对了你这次期末考得怎么样？”“全年级第85名，班级好像是第三吧。”“你居然考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吃呢。”“叶瓷你皮痒了吧？”“瑶大人我错了！”叶瓷笑着躲过王瑶的手。
“你考多少？”王瑶收回手问。“不算太好，全年级第155名，班级好像第11吧。我英语不好。对了陈央还没来么？”叶瓷刚问出这句话，陈央跟陈年就走了进来。
“哎陈央你考多少？”王瑶问。“不好。”陈央到座位上坐下，“全年级第221名，班级第19。跟你们俩比差远了。”“那你哥呢？”王瑶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叶瓷。陈央说：“全年级第156，班级第12。”
“哎哟真巧。”陈年在讲台上看完了成绩单和活动安排，然后就走到了叶瓷这边，“叶瓷你在我上面，那下次考试就能坐前后桌了。”
“嗯，那也是。”叶瓷抬头笑了一下。
初二基本上是整个初中最轻松的一年，转眼间就到了四月末，初二各班也开始准备篮球赛。陈年身高腿长自然成了班级篮球队主力。
陈央以自己放学要赶回家帮妈妈做饭为理由把给陈年递水递毛巾的活交给了叶瓷和王瑶。
本来王瑶也想找借口拒绝，这样就能给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叶瓷用眼神把要说的话吓了回去，只能乖乖地跟着去。
“叶瓷毛巾！”“哦。”
“叶瓷水！”“哦。”
“行啊你。”一起打球的男生用手肘碰了碰陈年，故意瞄了叶瓷一眼。陈年笑笑没说话。
训练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说是比赛其实也不是那么正式，算是班级之间的友谊赛。
二班抽签抽到八班。
“这下麻烦了啊。”坐在场外的陈央摸摸下巴。叶瓷和王瑶都疑惑地望着她。陈央说：“还记得咱们初二为什么被重分班级吧，因为那个最乱的九班。但是分班时因为没安排妥当，九班的至少有八个人分在八班里。万一他们打篮球打着打着打起来怎么办？”
“你想多了。”王瑶拍拍陈央的肩膀。叶瓷问：“如果咱们班这头脾气好的话应该不会打起来吧。”“我哥脾气可一点都不好。”陈央笑笑，“看比赛吧。”
上半场的时候还好，等到下半场的时候八班落后五分，八班的人打球就有些急了，打球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二班的中锋有好几次都被撞得闷哼一声，但因为不想起冲突就都忍下了。
直到中锋给陈年传球之后被八班人撞翻在地。
“怎么打球呢你们！看不见人么？”陈年把球拍开，上去扶起中锋。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啊这语气。”八班领头的男生可能因为比分落后有点烦躁，语气不善地骂道。
领头男生叫卫泽。
“跟你说话呢。不会打球就他妈滚。”陈年直起身子直视卫泽的眼睛。卫泽嗤笑一声，指着陈年说：“你小子行，第八节课校外见，敢么？”“不敢是孙子。”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自己班篮球队的人能听见，老师却听不见。
篮球赛是在下午第七节课举办的，所以看管有些松。学生第八节课可以出校买东西之类的。
卫泽对自己班的人招了招手，转身往回走。
“哎，那这比赛……”裁判看情况不对急忙叫住还没走的陈年。“算平手吧。”陈年挥挥手。
陈央早就发觉事情不对，陈年一下场她就跑过去。陈年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篮球队的人向校外走。
“他们干嘛去了？”王瑶问。“校外打架，不让我跟过去。”陈央不满地嘟囔，“我打架很厉害的好吗，他居然不让我去。”“你哥不想让你受伤呗。”王瑶说。
“哎。”叶瓷一脸担心的问，“不会受伤吧。”
陈央笑笑：“你如果担心的话那咱们也出去吧，去药店买点纱布消毒水之类的。”“嗯。”三个人站起来也往校外走。
等她们三个回来的时候陈年他们已经先一步到了班级。篮球队的其他人都七扭八歪地躺在操场上。
叶瓷三人回班就看见陈年跟卫泽坐在讲台两边在聊天。陈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手上都是划开的口子。而他对面坐着的卫泽也没好到哪去，额头上一个大口子，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不会给别人上药。”陈央和王瑶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把买来的东西都塞在了叶瓷手里。叶瓷叹了口气，认命地去给陈年擦药。
可能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陈年跟卫泽现在聊得正开心。
“我说你打起来怎么那么不要命呢。”卫泽看了叶瓷一眼，调侃道，“原来是有人给上药啊。”
陈年推了他一把，笑着说：“别瞎扯。”
叶瓷坐在旁边抓住陈年的右手用力扯了一下，说：“别乱动。”“哦，好。”陈年立刻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
一旁的卫泽忍不住大笑：“哈哈哈陈年你这样将来肯定是妻管严！”“不用你管。”陈年瞪了卫泽一眼，然后认真地看叶瓷给自己上药。
“我的眼睛又被闪瞎了。”“嗯嗯，我也是。”“要不……先撤？”“好主意，带上他。”陈央跟王瑶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之后拉起卫泽就向外跑。
“喂你们干嘛！”
“别废话，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上药。”
“对，别打扰他们俩。”
叶瓷听到声音抬起头，问：“他们干嘛去了？”“给卫泽上药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叶瓷重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给陈年上药，“别乱动，疼就说啊。”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