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汤忆临笑了，“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姽婳见她没有恼怒，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这个幻境随时都会破灭，所谓的禁域将永远不复存在。”
“你说的这些话，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汤忆临耸耸肩，“我不会代你继续。”
“我不是这个意思。”姽婳先一步开口，一扫以往的平静，“妙薇不是幻影，她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想……”
她欲言又止，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汤忆临也不急，在雪白的被单上画着圈圈。
“你能不能，”姽婳轻声道，“把她带到现实世界中，和她父亲见上一面？”
“不能。”
汤忆临没有留任何余地，“尽管，她的实体可能会在外面，但是，能够将其找到的几率极小，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况且，做成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日光黯淡了些，像是太阳被飘来的云朵暂时遮盖起来。
姽婳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明天我送你们出去。”
“好。”汤忆临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你不是一般人，”姽婳在身后幽幽道，“还有你带来的那位。”
汤忆临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指搭上门边，“我喜欢上一句。”
“你们的命格很特别。”
她回眸，只见姽婳缓缓说道，“老祭司在世时，曾教过我一些番疆秘术。我会推算许多人的命格。但是与你们的，我看不透。”
“我看得透就够了。”汤忆临一笑，“你最好回到架子后面去，若是被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我明白。”姽婳推开架子，走入玄梯消失不见了。
汤忆临笑着推开门，迎着澄澈长空望去。
万里无云。
……
“陛下，臣有本要奏。”
戚远素来不爱上朝，可他一旦出现在朝堂之上，就必定是有要事禀告。老将军年岁已高，虽已有十多年不曾征战沙场，但身上依旧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
戚远如此郑重其事，就连顺景帝也得给他三分面子，“爱卿请讲。”
“启禀陛下，”戚远上前一步，句句铿锵有力，“东水卫指挥使胡卓，陷害雒亲王叛国通敌，致其一家枉死。老臣今日上朝，就是为了替雒亲王一家正名。”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一些大臣惊愕地抬起头，眼神中的意味不尽相同；另有一些大臣垂头不语，心思百转，变幻莫测。余下的一些老臣听罢怔了一怔，继而苦笑。
“陛下，”胡卓一身朝服，脸上有一些不大明显的淤青，“臣从未陷害过雒亲王，望陛下明鉴。”
顺景帝双眉微扬，看着戚远道，“可有证据？”
“回陛下，胡卓奸诈狡猾，早已将罪证销毁，”戚远凛声道，“还请陛下派人彻查此事。”
“不必了。”顺景帝笑了笑，“雒亲王死前已经认罪，且其贪污叛国的证据，朕和诸位大臣也都过目了，不会有假。”
“雒亲王是迫不得已才会认罪的。”戚远丝毫不肯放弃，“胡卓公报私仇，未经陛下准许便杀害了——”
“戚爱卿，”顺景帝面露无奈，“你为雒亲王妃之死打抱不平，朕可以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雒亲王犯有死罪，朕不能因为他是朕的手足便加以包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