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床上去。”
风净烟很听话地坐到床边,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汤忆临毫不客气地扯开他的腰带,扒下了他的上衣。许是经常抓他衣襟的缘故,她给他脱衣服的手法极其熟练。她掰过他受伤的肩膀,轻飘飘地指着上面的血窟窿,“这里面有个东西,你能自己处理么?”
风净烟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恐怕不能。”
“哦。”汤忆临捧起水漱了漱口,把带血的水吐到地上。她咳了几声,咬破指尖,往窟窿里挤了一滴血。
“你几天没洗澡了?”她简单清理了伤口边缘,颇为嫌弃地捏了捏他的肉,“皮肤这么细,跟个姑娘一样。”
他看着她的手,笑道,“你可以不捏我么?”
“不可以。”汤忆临又捏了几下,发觉手感甚好,“本座很想救你,但是……”
“再加一瓶凝魄丹,可好”
“当然好。”她笑呵呵地俯下身,冰凉的双唇贴上他的伤口。无一丝戏谑,无一丝懒散,熠熠的眸子中全是专注。他笑容很浅,唇角的弧度温柔难察,犹如不经意,却又似小心地加以掩饰。痛处凉丝丝的柔嫩,那两瓣软唇轻微的蠕动,撩人心弦,一如水下那段无法忘怀的缠绵。她压得越发紧,却没有任何爱或恨的色彩穿插其中。那少有的认真,永恒般的安静纯美,无法被暧昧所玷污。
她没有注意到他感情变化,颇为费力地吸出一口毒血吐到地上,皱着眉继续。伤口在炽热中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拉扯着他的皮肉。汤忆临猛地松开口,将黑血吐在手心里,递到风净烟眼前,“就是这个。”
一小团肥肉蜷缩在手掌上,散发着血液独有的腥气和甘甜。再仔细一看,便可发现那肥肉其实是一只毒虫。
“它一旦触到人或牲畜的皮肤,就会钻入其中大肆吞食肥肉,直到涨成这个模样。”她捅了捅毒虫的肚子,把它扔进盆里,“它的繁殖速度极快,再晚一步就会威胁到生命。幸亏本座用血封住它,及时取了出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风净烟从枕边拿起一块手帕,擦净她唇角的污血,“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救命恩人?”
她夺过手帕,“既然你有那么多灵丹妙药,解开本座的内力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抱歉,”他笑笑,“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汤忆临望着他,叹了口气,“你自己包扎吧。”
她把手帕丢到一边,大喇喇地打开衣柜,拨弄着里面清一色的黑衣,“难看是难看了点,但好在都是干的。只能凑合一下了。”
风净烟见她拿着一件衣服走到屏风后面,似有些讶然,“你总算顾忌了一次男女之防。”
她脱下湿衣,挑眉,“就好像我一直在耍流氓似的。”
“难道不是么?”他笑着反问,包扎好了伤口,“无论如何,多谢。”
屏风上影子淡淡,换衣服的动作缓慢且僵硬,显然是一直顾及着颈下的骨伤。
他虽然为她止了痛,但是任着伤口发展下去终归不好。
“你的伤口,不需要处理一下么?”
“小伤而已。”她换好黑衣,拿着湿衣服走了出来,“你若是要换的话,就应该快点儿了。游离濯清这个人我不是很放心,所以为保无虞,我们还是赶在他回来之前离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