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忆临无法，只得跟在他后面钻了进去。黑乎乎的洞内算不上潮湿，却异常冰冷，她只能用手脚去感觉墙壁和地面。墙上细腻绵软而又发黏，仿佛铺着厚厚的蜘蛛网。手上，脚下全是灰尘和蛛丝，她望着没有任何光亮的“前方”，又看了看身后，从洞外透出的那几丝微光。
“你确定，这条路能走通么？”
许久，风净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平平淡淡，多了些陌生的低沉和淡漠。
“我确定。”
“她一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了解她。”
……
他说罢，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跟着我就好了。”
汤忆临品味着他语气中的复杂情绪，挑了挑眉却也没有追问。
“走到第十七步的时候，上面会有一道坎。”风净烟嘱咐道，“记得低下身。”
“还有么？”
“第二十二步会遇到机关。但是具体的，还要等到了之后才会知道。”
砰！
“嘶……”汤忆临揉着撞痛的额头，“你没说第六步的时候有个拐弯啊！”
风净烟轻轻一笑，“我忘了。”
“可是你自己已经拐过去了，不然被撞的怎么是我？”她咬牙，“你成心的！”
“好，好，我成心的。”他半是安慰半是好笑，“拉紧我的手，再有拐弯的时候我提醒你，好么？”
颀长的手指触到了她的手背，轻柔而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她捏起他的中指，阴森道，“好好走，保不齐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这根手指拽下来了。映华门占卜用的人指骨已经所剩无几，本座盯着你的手很久了。”
“没关系。”他拉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我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
“很多。”她低笑一声，“你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都是宝。”
“挖出来就糟蹋了。”他很正经地道，“其实，你可以收我做你的幕僚。”
“然后？”
“第十七步了。”风净烟提醒一声，低下身子钻过石坎，“我助你登上阑国皇位。”
汤忆临顺利地走了过来，“然后？”
“统一九国。”
“你甘心让我做皇帝？”她语气轻快，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
他似乎思索了片刻，悠然道，“我开玩笑的。”
汤忆临抿唇，许是想起了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发生的事。
风净烟停了下来，“第二十二步。”
“我们是不是需要往前扔个石子什么的？”她颇为随意地开口，好像并未当真。
“不失为一个方法。”他点头，神情专注，“但是，你能从周围找到石子么？”
“‘她’既然设下了机关，就肯定不会在这附近留下那种东西。”汤忆临笑，“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亲眼看到你在进来之前拿了一小块滑石，一直放在手里。为的，就是现在吧。”
风净烟张开手指，手心里果然放着一块发亮的青白色石头。
“这种暗道里一般不会有太复杂的机关，但我不能保证没有例外。”他将石块丢到前方，“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立刻原路返回。别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坎和一个拐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