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尊上日理万机,心系天下。身为尊上的得力助手兼打杂闲人,我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将第一消息呈上。”
他嗔怪地看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在纸上又添了几笔:“刚才他说,他等你?”
汤忆临扫他一眼:“有正事就说,没正事闭嘴。”
“我是怕你到最后假戏真做,情根深种,反而弄得自己心力交瘁。”他耸耸肩,“你不在的这十几天里,还真发生了不少事。”
“沈玉娴的美人计效果显著,顺景帝第二日便将她纳入了后宫。这位玉妃娘娘手段了得,自入宫之后便承宠不断,现已是后宫第一人。”
“沈玉娴成了妃子,自然不能继续参加比试。于是经过几番周折,宁国派出了新的参赛者:沈家庶出五小姐,沈以珞。”
子魑说到这里,妖魅如画的容颜上多了一丝少有的凝重,“那一日,赵问雪惨败。这个‘惨’字,不仅是指她输得一塌糊涂,更是指赛后,她不知为何气急攻心,当众七窍出血,昏迷不醒。当日,丞相府便传出消息,赵问雪残废了。”
汤忆临轻抿一口茶水,眸中毫无笑意:“宁国那位皇长孙殿下,出手可真是不留一点余地。”
“你也看出来了。”子魑将纸放在一边,上身前倾环住了双膝,“你虽控制了沈家家主,但面对皇长孙的不断施压,沈家不得不退一步。毕竟他们还指着宁王室吃饭,一旦老皇帝归西,那个劳什子沈皇后也成为了弃子,沈家必须提前做好做着两手准备。”
“不错。”她眯眸,“这一招一箭双雕,不但扳回了一局,还让我彻底前功尽弃。这次场比试过后,阑国百姓对赵问雪的态度必会一落千丈。顺景帝不会给她什么好果子吃,连同丞相府都会受到牵连,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她幽幽一笑:“果然是他的行事风格,够狠厉,也够干脆。”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你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继续道,“那天,我亲自去看了比赛。”
“沈以珞的言行举止极为规范有礼,但是仔细观察后,便可发现她做起那种稳妥端庄的举止来,并不像正常的大家闺秀那样娴熟,反而有些生硬。这种源于心底的不自然,是无论多么精心细致的调教都无法抹去的。”
汤忆临抬眸,眉间颇有深意:“她不是沈家的人。”
“我们难得看法一致。”子魑玩笑般地赞同道,“我又去别处探了探她的身份,尽管没有确切的结果,但基本上可以认定,沈以珞是番疆人。”
汤忆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不语。
子魑眨了眨眼:“宁国与番疆勾结,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宁国与番疆毗邻,为了利益勾结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可感兴趣的?”
见她一脸淡然,他便也敷衍地点点头:“再有便是阑国二皇子至今下落不明,顺景帝像是想要借此事找楚国的麻烦。还有那个风净烟,现下已经成为了阑国的第一通缉犯。这也要归功于顺景帝,为了撇清自己满口胡诌,将你失踪的责任全都推给了风净烟。虽然很无耻,但是我喜欢。”
他说罢,邪肆的笑漫上了唇角,“不过,关于你生辰那日发生的种种,你就不想问问我么?”
“你若真想告诉我,早晚会主动说出来的。”她将眉梢挑得极高,“你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在我如此珍贵的生辰宴会上制造混乱,影响我心情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