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宛国才覆亡不过三个月。”他顿了顿,“但那位女子究竟是不是宛国公主,现在也无从查证了。”
“哦。”暮仁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
“然后就是这个帕子,”子魑从袖子里拽出一条手帕,认真地道,“属下已经查明,帕子上绣的图样是传说中宛国皇室的圣兽,缪懋。这针法也无比奇特,是宛国独有的‘七指绣’。据说刺绣时要同时用到七根手指,还要以内力控制绣针,十分不易。”
“因此,这便一定是宛国的东西?”暮仁将手帕拿到眼前细细察看,睫羽轻颤,“这绣线……是什么做的?”
“绣线?”子魑挑眉,“应该就是普通的线吧……”
“你没有查?”
“小果仁儿,你只给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根本来不及查多详细。何况,”他朝暮仁撇嘴道,“我为你守身两年,好不容易来宫中看你一次,就逮到你调戏别人……什么时候你也肯调戏调戏我呢?”
“可我总是觉得,他的母亲不是宛国公主。”暮仁恍若未闻,“宛国灭亡之事与阑国根本无关,他若真想报仇,为何到阑国来呢?”
“不过,”她斜视子魑一眼,“你真的是特意来看望我的?”
“绝对无疑。”子魑凑近了些,魅惑的双眸眨呀眨呀眨。
暮仁迎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言。
片刻,子魑败下阵来:“小果仁儿,如果我说,我把一位十阶帝者逼到了皇宫,你信不信?”
“不信。”暮仁干脆利落,“只有可能是你被他打的落花流水,万不得已才逃进皇宫。”
“你是天生擅长占卜,还是对我太了解了?”子魑哀怨的道。
暮仁毫无笑意,只是反问道:“你已经修到了九阶?”
子魑下意识的停止了眨眼。
见他默认,暮仁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别样幽深:“十阶帝者复出后的首要任务,难道就是四处奔波震慑九阶?”
她冷笑一声,话里话外充斥着讽刺。
子魑微微皱眉:“他们……也来找你了?”
“自然。”暮仁抬起头,将额上的发丝抚顺,“但是他们并未对我出手。”
“这是容不下我们了么?”他幽幽感慨,又似想起了些什么,“小果仁儿,我刚刚好像承认自己被人打了。”
她抿了抿嘴,难以忍受道:“本座再说最后一次,称本座‘尊上’。”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子魑拧了拧眉,有些委屈,“你怎么也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暮仁轻叹一声,“在午夜极度亢奋,药倒两位三阶侍女,又跑到我床上张牙舞爪……你真的受伤了么?”
“最近门里并不太平,子魃有意叛变,子魋发现了成群的卧底,子魉至今下落不明,子魖的身份还未可知。五位副门主中,你是最拔尖的,也是最能让我信任的。现下皇帝攻势正强,我不免会分心;倘若再失去了映华门,我便真的无路可走了。这五年的心血,我不想白费。”她斜了他一眼,“如果我被逼死了,也一定不会让你好活。”
魑沉默了半晌,表情纠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此,也算是值了。”
他蓦然回神,又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懂。我找了这么多天,那次不是被人阻断。此人来得突然,出手狠厉不留一丝痕迹,却又总于关键时刻潜伏在幕后……这个人,你早就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