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源挤挤眼,绽放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既然这样……二哥还有事,就先走了,暮仁你接着玩,啊。”
他匆匆离开凉亭,穿过花丛时还不忘留给末湛一个眼神:“小宫女,其实你穿什么颜色都美不可言……”
“二哥!”暮仁抬高了声音,暗含威胁意味。
岑源不敢多言,加快脚步逃了出去,只留下身后难以自持的末湛,和一片灼灼耀眼的夹竹桃。
“二皇子走的那条路,好像是通往西偏殿的。”
末漓踮起脚尖,犹豫道。
“机会如此难得,他又怎会放过?”暮仁采下一朵探入小亭的娇花,捻碎了花瓣。
……
阑、严两国首战结束二十一日后,阑国再次发兵,顺利攻占了严国的金城。金城是严国的军事重城,也是严国主要的经济来源地;占领了它,就相当于占领了半个严国。
严国皇帝见局势危急,迫不得已,只好派使臣向梁国求助,以三千万两黄金为代价搬来一万救兵,在金城曲山上与阑国拼死一战。曲山崎岖险峻,阑军因不熟悉其地形,溃不成军,大败。
顺景帝盯着那“大败”二字,不由得怒火攻心,一把将奏折扔到地上。
严国借到的这一万兵马,是梁国精锐中的精锐,一千人足以顶上普通军队五万。与梁国再交好的国家,也不可能轻易借到这个精锐部队中的一兵一卒。严国与梁国也算不上交好,却只用了三千万两黄金便得到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救兵。笑话!梁国为九国之首,地处整个大陆最富饶的江南地区,最不缺的就是钱,三千万两黄金算什么!
梁国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不想让阑国扩大势力,将它那个第一的名号取而代之吧!
阑国位于大陆中部,仅次于梁国位居第二。无论在什么时候,老二都是被老大打压得最惨的那一个。梁国自然不会允许别人动摇它的地位,对它威胁最大的,就是阑国。
此时的阑国,不外乎有三个选择。取其而代之,固然艰难;咬定青山,任尔劲风,着实煎熬;退居第三,远离争斗……与其让顺景帝选择后者,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阑国如今虽富庶,到底比不过梁国根基稳固。第二条路非长久之策,却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烦躁的翻开另一本奏折,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突起。
……近日,楚国骑兵频频越境骚扰阑国百姓,边疆一带民不聊生。
顺景帝眼前骤然一阵眩晕。他稳住心神,粗喘连连。这般光明正大地越境扰民,不就是笑他阑国兵败无能么!
顺景帝无力的合上双眼,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枚白莲玉佩的影子。
玉佩,令牌,兵权……没有一样是他真正握住的。几年来花费的心血一朝付之东流,叫他如何甘心;他身为皇帝,又怎可如此无能?
他是皇帝,而皇帝,本应是掌握世间一切生杀大权的王者。
顺景帝深深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九弟,别怪朕心狠,要怪就怪父皇太爱你,给了你不该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