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不中用了。”李伯捶着肩膀感叹,下半身已经站在了酒窖里,“后面有点儿窄,老夫弯不下腰,还得公子自己去取。对不住啊……”
“没关系。”风净烟笑得温和,扶李伯从酒窖里爬了上来,“老伯平时要多当心身体,不可久站久坐。眼看冬天就快到了,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别累着自己才好。”
“公子所言极是。”李伯拍拍衣服上的土,笑道,“老夫会注意的。”
风净烟冁然,“我还有一事,要请老伯帮忙。”
“公子请说。”
“我那兄长生性嗜酒,奈何酒量不佳,平时喝两碗就醉得厉害,更别说喝这种烧酒了。我想劝她,可又怕她不听,到时候醉得撒泼打滚,我面上也不好看。”风净烟委婉道,“所以,我想请老伯给我一些能让人昏迷的药,趁她微有醉意之时下在酒里,也好给你我一个清静。”
说罢,李伯理解地点点头,“老夫明白。只是,这种能致人昏迷的药老夫手里没有,得去跟邻居宋婶借。她家那口子整宿整宿睡不着,让村医给开了点有助睡眠的药,现在应该还没用多少。公子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来。”“麻烦老伯了。”风净烟笑笑,弯下腰走进了酒窖。
酒窖算不上大,浓香四溢,醉人心田。大小不一的酒坛整齐摆放,通道窄小却不拥挤。风净烟来到贴着三碗倒的酒坛前,轻轻取下红纱,用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小石块敲击盖子的边缘,用力轻巧。不消一会儿,他小心地取下敲碎的石膏,让透明清亮的酒液暴露在空气之下。
一股浓烈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酒窖。他微微一笑,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入坛中。
粉末很快与酒液融为一体,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笑意良善,用一旁的红色纱布蒙住坛口,将坛子抱了出来。
李伯拿着一小杯药汁,匆匆赶回了地窖。他见风净烟已经等候多时,赶忙上前歉然道,“这位公子,宋婶家里只有熬好的药汁,你看看还要么。”
“药汁……”风净烟有些为难,“还是算了吧,真是麻烦老伯了。”
“没事,”李伯颇为过意不去,“要不然你再等会儿,我上村医那里开点儿药去。”
“不必了。”风净烟叹息一声,“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都是老夫耽误事儿了。”李伯低声道,“你等着,老夫再去给你找找!”
风净烟不再开口,待李伯的身影再次消失后,悠悠拿着酒坛子走了回去。
汤忆临正品着温好的桂花酿,见风净烟独自拿着酒回来,惬意地问道,“怎么这么久,李伯呢?”
“李伯有事,先进屋了。”风净烟把酒坛放在桌上,“你要的三碗倒,李伯已经给我们把盖子打开了。”
“白送啊。”汤忆临眯了眯双眸,扯下坛子上的红纱,往里深深一嗅,“好酒!”
她满意地咂咂嘴,没有发现半分异常。
风净烟浅笑,“不知这斗酒,要如何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