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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車行很快,愈往南走,氣溫愈高,他不怕熱、怕冷,冬天,人往往一刻比一刻更懶,跌坐在那兒,什麼也不能想,思緒往往像空氣一般凝聚成一團,解也解陳不了;現在還好,雖坐在冷氣沛然的車箱裡,外面燒亮了的景致一幕幕換著,便連思想也不用更替,便可有不同的效果可看,真好,不勞而獲的便宜。現在,他真是怕用腦子。

打電話到章惜家,接電話的人說她出去跳舞了,跳舞?怎麼?她生活裡還有這種場面?他在台南足足逛了一個晚上,把台南走遍了,最後走到火車站前不遠處的夜市邊,那裡燈火通明,每個攤位上的景物透著誘惑,像夜來香一般噴了到處的味道,來逛的人幾乎都是短褲、拖鞋;有的結伴、有的攜家,那層面,他看了大吃一驚,這是人生?而且是今生今世?他和夜市中間隔著一道牆,而且還是人牆,他卻連絡不上,原來,這麼直接、喧鬧的痛快是存在的,他立刻想到守恬,她幾乎就是這樣的人,錯的並不是她或這個環境,而是自己根本不去注意什麼叫——過活。你看他們不是毫不相干卻都能融和在同一幅畫中嗎?他就站在那裡,隔著人海看他隸屬的人世,他們配的多好,往往他坐在書房裡,抬眼看到的是書桌與牆壁之間的距離,牆壁他沒上色,一片淨白,他以為那是全部,什麼時候開始拒絕起為事物上色?是在讀大學時?出國時?還是回國後?他對事物的處理,是不是像對「朋友」這事一樣,他朋友一向不多,也說不上來自己交朋友的原則,碰見過的人,分開後,他從來沒有「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追憶,既沒有原則,則一切可行,也都一切無味,反正是都好,他號稱是挑剔厲害的人,其實祇是從不排斥什麼,便無須過慮,混混沌沌的,他卻以為那是浩滿,的確是滿,滿的他到處堵,製處因為不留心而需要收拾,現在,他嚐到苦頭了,「螢光幕後」的那個太太果然料對了,那個先生最後是回去了,他以為他挑了一個可熱戀的對象,分手時竟是一句話——「別再推銷自己了,我根來不需要你。」在章惜面前他推銷過自己嗎?還是痛苦?衰敗?生活像刻好的版畫,他一次次套印既有的版面,祇是用了不同的顏色,便有不同的效果,奇怪,他為什麼對上色這個技術那麼不成熟呢?是不是應該不再堅持非得上色這個舉動?索性讓它就以一付原來的樣子出現。

如果他更年輕、或更老些,那麼,他會找更多理由推翻這個想法,現在,都不必了,他們一向明白癥結不在他的婚姻,就像他明白和守恬的癥結也不在婚姻,而是由於整個形式完全架構錯了,那麼,得不得到也就不重要了。

台南火車站前的鳳凰花灑的滿城火辣辣的充滿離情,不用說明的便也代表了一切有情世界裡無情的一面,雨開始傾盆而下,他也不理,淋點雨澆冷那離緒一般的熱烈也好,如果要栽樹,不知道鳳凰樹好不好活。

臨走,在車站裡撥了電話給章惜,她接到了,問他在那裡?他說:上次妳在台北我沒送,現在妳也不必送了。」她剛從舞會中回來,那份犯罪感還在,便急急問:「幾點的車?」「來不及了,事已經進站了。」

明天回到台北,該有什麼心情,他已經準備好了,不知怎麼,人近中年,心境竟會那麼逐漸酷愛陰暗,他慢慢學會在黑暗中算計事物了。車廂中冷氣開的很足,他一陣陣直打寒顫。

守恬選了個黃昏回家,白天太亮,晚上太不光明;推開門,屋內像她每次外出返家時一樣,安靜沈默,余書林不在書房,會在樓上嗎?她沒有玩捉迷藏的心情,上了樓,床上,余書林安靜的躺著,呼吸急促,滿臉通紅,守恬嚇了一跳——他喝了過量的酒嗎?但是又不像,她慢慢走到床邊,余書林仍緊閉著雙眼,伸手摸他額頭——他發燒了,混身散著一股熱氣,連生病都仍然不肯多發一聲呻吟,守恬突然覺得心疼,輕聲叫著:「書林。」余書林無意識下伸出手,要握緊什麼,她握住他的手,他收回後放在胸前,守恬更想哭——他到底怎麼了?像是受了什麼挫折,獨自藏在洞裡療傷;什麼時候都可以不言不語,但是,現在——你醒醒啊!

「書林,你在發燒,我送你上醫院好嗎?」余書林搖搖頭,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一慣的拒絕她,她摸著他的臉頰,這舉動倒讓他睜開了眼,疲倦的又閉下,掀起一下嘴角,又合上,守恬覺得他似乎就要去了,怎麼?她回來,他反而要走?守恬好強,很少流淚更別說號啕大哭,現在,她一顆顆淚落在余書林臉頰上,余書林又醒了,睜開眼,輕聲的說:「別哭。」守恬趴在他身上大哭了起來。

余書林得了急性肺炎,送到醫院後對藥物反應的厲害,幾乎沒有辦法下藥,守恬在醫院裡到處忙著,抱看她的皮包,皮包裏是她一切的錢、存摺、房地契,她沒有心情分析這時候如果懷裡抱著的是一個生命物——他們的孩子,那種境況不知是什麼滋味。

余書林一病,她祇好確實滲進到他的生活中,跟他的車友聯絡,跟學校聯絡,分擔他的病況起伏所帶來的焦慮或者高興;加護病房裡不准停留太久,她每次進來一下便得出去,醫院她很少來,她週圍的人大半健康硬朗、她即使到醫院探望病人也是快快樂樂的來去,根本很少注意那些愁慘的發生;坐在病房外,一排椅子上還坐了幾個人,他們高聲開論的談著各類病情,顯然是一個久住醫院者的親友們,對生老病死探望的多而頗有心得的在交換報告,生病的人太沒活力,沒病的人又太有活力,醫院裡的事情真不可解釋,各式不同的病囚,把人的感情練得都麻木了。

在余書林眼裡守恬一向能幹,她自己也知道,現在,坐在椅子上,她整個人卻好虛好疲,望望裏面、真想也躺進去,週圍聲皆太多,她什麼話也不想再說,再聽,好像再多一個字都要滿出來似的,她怔在那裡——是說,余書林年來的沈默竟是疲倦?第一次,守恬覺得才了解他了一點,才有了更大的痛惜;原來,平常自己是太少疼他,送他來那天握著他時,自己眼裡那抹痛惜余書林一定看到了,難怪他那麼平靜、輕柔地一直叫她——別哭。守恬站起身走到病房裡,余書林躺在那裡、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祇是體溫仍然時高時低,昏迷了幾天,他更瘦了,還好,人因為長的乾淨,倒顯得更忘俗,她很少這麼仔細看著他、欣賞他,自己平常是真的太不用心了。這算是給她的提醒嗎?他們現在才算是真正有些關係了嗎?

太陽剛上升,清晨的涼意還沒腿去,章惜一早醒了,睡了一覺起來卻好累,好像昨夜不是睡,而是走了長長的路;那晚從舞會回來,意外接到余書林到台南打的電話,頓時跟成孟延玩樂的心情像被整個挖出來一般,使她應付不及,余書林不等她知道他來了,便買了票回去,他在台南獨自停留的時間裡在做什麼?余書林不是個撲朔迷離的人,平常的不聯絡是因為不必,為什麼他到了台南卻又走了?沒有重大壓力他是絕對不會南下的,那麼又是什麼反壓力把他送走了?玩這個猜謎遊戲她是年紀太大了,不停的產生推翻案,更使她累。章敏走進來,一身打扮整齊,看來又準備出去,剛回來時,覺得章敏和她差不多大,現在,她不這麼想了,章敏的確年輕,絲毫沒有經過人生的淘洗,這種心境短時間還看不出,久了,便慢慢可感覺到了,放了暑假她不是跳舞,就是玩,好像再不玩就來不及了似的,這跟自己有多大的差別啊,她們趕著的前面的日子,正是她回顧的後面日子,她已經不願意生活太花俏了;章敏見她嘆氣便說:「媽說一大早嘆氣是要倒楣的?」她笑笑:「又要去那裡?」

「去找個家教玩玩?」她們連工作也看成是一個遊戲。

「也好,妳實在也瘋夠了?

「姊,放心,什麼事我還有個數,倒是妳,怎麼情緒高高低低的?都不像妳了。」她一早倒來撩撥她了。

「年齡大了!早就不以物喜,不因己悲了,情緒高高低低是配合環境。」

「真是個好演員。」

「章敏,我有時真想多倫多的環境,那裡根本用不上這麼多情緒,雖然有點像大家所說的不死不活,可是活著真獨立和自我。」她遠遠的像收不回想像似的。

「妳說的是一個很好的『生存環境』對不對?」

「大概吧,至少那裡活著還輕鬆,沒有隔壁李媽,帶了孫子來威脅妳,也沒有母親的焦慮,工作隨便找一個,活下去既不要肯定也不要否定——

「現在人都回來了那怎麼辦呢?」章敏到笑起她來。

「找份工作吧,安安份份的做一次人。」

「終於又發現一個真理了。」章敏還是調侃。

「算了,還不如說是闖蕩『江湖』數十年得來的結論,有智慧嗎?」他們二個明明在講譽輕鬆的話,心裡卻有點苦中作樂的酸楚。

「你還是『無為』一點吧,不要這麼積極的勘破什麼,聽起來好『新生活』誓詞一樣,怪肉麻的。」

章敏去了,留下她年輕的看法給章惜去比較。她好想去問問余書林,他一向智慧;他們要聯絡是很方便,她卻很少去加重彼此的關係,無論是思想,還是形式上的。她有時想想妳這麼理智做什麼?

守恬回到家裡,有許多事還沒有辦妥,她回來拿一些證件,屋子裡有股灰塵味,她把鞋子踢得老遠,這幾天來她表現譽從來沒有的落魄樣,衣服隨便穿、指甲沒修、頭髮沒做,來探病的人卻稱讚她識大體,似乎他們也才發現她有另一份潛力,連她自己平常也不知道的,她體會著,朝自己笑笑,很滿意在唐明的事件之後,能有這麼個機會認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走到酒櫃前倒了杯酒,家裡的裝潢,余書林一向很少插手,但是裝酒櫃時,他表示不喜歡,守恬說:「你有你的書房,難道還要在客廳再做一排書架?」他當下也沒再說為什麼不喜歡酒櫃,後來無意中說:「這跟一個女孩子長的原本還好,卻愛穿得暴露到處展示她的醉人一樣,破壞了神秘與優雅,沒有必要。」守恬還是裝了,那時是想他有他的書房文化,她有她的酒櫃文化,他們不需要同化;事實上,她在家的時間少,根本很少欣賞酒櫃帶來的快樂,她應該多聽點他的建議。

她啜了一口酒,翻了翻手上剛從信箱裡取來的信件,有各種廣告宣傳單,大部份都是沒意義的,有一封信是給余書林的,淡而有勁的字體,奇怪,沒聽說他在台南有朋友,也許是學生寄來的,從筆跡看不出是男是女,守恬隨手把信拆開——書林:我打算在台南定下,暫且先過一種吃飯、看電視、睡覺的生活,暫且不去推翻、不去想。

台南的天實在熱,令人想起多倫多的寒,和「不染塵」的酒你那夜到台南是為什麼?

章惜多倫多?什麼時候的事?這是一封什麼也沒有卻令人不安的信,章惜?又是誰?余書林去了台南?那麼他是從台南病回來的囉,余書林人在醫院,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在這一刻前她還沒想過如果失去了他,會如何,多少年來他的不冷不熱她雖然習慣了,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看起來是沒寫什麼,卻可以知道他們之間的默契不少,不去推翻什麼?不去想什麼?看來余書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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