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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在教堂附近

五月一日星期日

小男童第二天早上睡醒了觉从雄鹅翅膀底下钻出来,站到冰上一看,不禁咯咯地笑个不停。原来夜里下了一场漫天大雪,而且还在不断地下着。天空之中大朵大朵雪花纷飞洒落,就像是无数鹅毛在随风盘旋飘舞。在锡利延湖面上已经有了几公分厚的积雪,湖岸上一片白茫茫。大雁们身上积满了雪,看起来好像一个个小雪球一样。

昂考、亚克西和卡克西不时抖一下身上的积雪,但是他们看到大雪下个不停时,又急忙把脑袋藏到翅膀底下去了。他们一定在想,这样坏的天气,除了睡觉之外再也没有法子做更多的事情了。小男童一想他们做得很对,也就钻到雄鹅翅膀底下去睡觉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小男童被列坦威科湾教堂做礼拜的钟声惊醒过来。当时已经雪霁天晴,但是凛冽的北风劲吹,湖面上寒冷刺骨,叫人冻得受不了。他非常高兴的是大雁们终于抖掉身上的积雪,飞向陆地去觅食了。那一天列坦威科湾教堂为年满十五岁的男女少年举行坚信礼。参加坚信礼的孩子们早早就来到教堂,三两成群地站在门外聊天。他们身上都穿着崭新笔挺的漂亮衣服。“亲爱的昂考大婶,请飞得慢一点,”小男童喊道,“让我看看这些年轻人!”领头雁觉得他的要求挺在理,便尽量飞得低一些,绕着教堂飞了三圈。“哦,我相信国王王宫里的王子和公主也没他们那样高尚文雅。”小男童赞叹地自言自语。

那场雪的确实下得不小。列坦威科湾所有的陆地都埋在积雪底下,昂考找不到一块可以栖落的地方,于是她毫不迟疑地朝雷克桑德飞去。

雷克桑德那地方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老头老太太,因为像每年春天一样,年轻人大多出门去帮工了。大雁们飞过来的时候,正好有一长队老奶奶沿着那条两旁种着桦树的漂亮的林荫道朝教堂走去。她们走在白色的桦树林之间的白雪皑皑的路面上,自己浑身上下也是一身白颜色,她们白发苍苍的脑袋上还紧紧地裹着白色的遮阳女帽。

“亲爱的昂考大婶,”小男童央求说,“请飞得慢一点,让我看看这些老人家!”那只领头雁觉得他的要求是人之常情,便低飞下去,在桦树林荫道上空来回盘旋了三次。“啧啧啧,这些老奶奶看起来都像王太后一样,她们的儿子全都可以当国王,女儿全都可以当王后!”小男童赞叹不已地自言自语。

可是雷克桑德的境况并不见得比列坦威科湾好到哪里去,也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昂考无计可施,只得继续朝南往嘎格耐夫飞去。

那一天在嘎格耐夫,大家在做礼拜之前要先为一个死者举行葬礼。送葬的队伍到教堂的时间晚了很多,葬礼又拖长了不少时间,所以当大雁们飞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人还没有走进教堂,几个妇女还在教堂的庭院里踱来踱去看自己家的坟墓。她们身穿翠绿色紧身围腰,露出两只朱红色的长袖子,头上扎着五彩缤纷的围巾。

“亲爱的昂考大婶,请飞得慢一点,”小男童又请求说,“我想看看这些农庄主妇。”“啧啧啧,她们全都那么娇嫩美丽,就好像都是在国王的御花园温室里长大的。”他这样想道。

可是在嘎格耐夫也找不到一块泥土露在积雪外面的地方,大雁们无可奈何,只好朝南往佛鲁达飞去。

大雁们飞到佛鲁达的时候,那里的人们依然还留在教堂里没有走,因为那天做完礼拜之后要举行婚礼。参加婚礼的来宾们都站在教堂门口等候着。那位新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绾起来的一头秀发顶端束着一个金色小王冠,头上和颈上挂满了光华璀璨的首饰,手捧着大束美丽的鲜花,曳地的婚纱裙上拖着长长的绸带。那位新郎身着宝蓝色长上装和齐膝裤,头戴绛红色圆便帽。伴娘们的长裙腰带和裙裾上绣着玫瑰花和郁金香。新郎的父母和邻居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本地服饰分列成行,鱼贯走进教堂。

“亲爱的昂考大婶,请飞得慢一点,”小男童央求说,“让我看看这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领头雁又低飞下来,在教堂前的坡地上空来回盘旋了三次。“啧啧啧,我真怀疑国王和王后在他们的王宫里走动时有没有这样优美文雅。”他内心里这样赞美。

在佛鲁达,大雁们终于找到了****在积雪外面的田地,他们就不用再往远处飞了,就在这里寻觅起食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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