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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瞎说。没关系的。很正常的事儿。不是吗,厨娘?”“别问我呀,厚脸皮,”厨娘答道,开心极了。于是厨娘和玛丽再次狂笑不止,直到啤酒、冷牛肉和大笑产生交互作用,使玛丽差点儿给噎着——幸亏有威勒先生体贴地为她一次又一次地拍背,并献上其他必要的殷勤,才使她得以解救。

所有这一切欢声笑语正在进行之中,这时园子的门那儿传来响亮的门铃声,那位在洗衣间吃饭的年轻绅士开门去了。威勒先生正在向漂亮玛丽大献特献其殷勤。马佐尔先生正在忙着招待威勤。厨娘举着一大块食物到嘴边,刚好停下来准备开口大笑。这时候约伯·特洛特尔先生推开门进来了。

我们说约伯·特洛特尔先生进来了,但以忠于事实的审慎态度来看,这一说法存在错误。门开了,约伯·特洛特尔先生出现了。他本打算进门的,而且也要这么做,但是他突然看见了威勒先生,于是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几步,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情景,惊讶和恐慌使他呆住了。

“他来了!”山姆说激动地站了起来。“嗨,我们刚才还在聊你哩。好吗?你上哪儿去了?进来吧。”

威勒先生抓住毫不抵抗的约伯的桑葚色衣服的领子,把他拖进了厨房。然后锁上门,把钥匙交给马佐尔先生,后者好好的把它装进旁边的口袋。

“哈,有好戏啰!”山姆叫道。“想想看,我的主人将在楼上会你的主人了,而我则在这里会你,多有趣。你过得如何,杂货店的生意还好吗?你看上去多快乐啊。不是吗,马佐尔先生?”“兴致多高呀!”马佐尔说。

“这么开心见到我们——这就更叫人兴奋了,”山姆说,“坐。”

特洛特尔先生被迫让自己坐在火炉边的一张椅子上。他用小眼睛看看威勒先生,又看看马佐尔先生,一直沉默着。

“好了,现在,”山姆说,“当着这些女士的面,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还觉不觉得你是一个用花布手绢而且总揣着赞美诗第四集的品德高尚、行为规矩的年轻绅士呢?”

“还打算和一个厨娘结婚哩,”厨娘气愤地说,“混蛋!”

“还准备金盆洗手,以后要靠杂货店维生哩。”女仆说。

“喂,跟你明说了,年轻人,”马佐尔严肃地说,他被厨娘和玛丽的话引出了怒火,“这位女士(指着厨娘)是我的搭档。你胆敢说要与她合伙,那你就是在污辱我,这是让男人最费神的事情之一。你明白吗,先生?”

马佐尔先生停下来等待回答。他模仿他的主人的神情,自我感觉良好。

但特洛特尔先生没有回答。于是马佐尔先生又郑重地继续往下说:

“也许暂时还用不着你上楼,因为我的主人现在正在跟你的主人算账,先生。因此你还有时间和我私聊一会,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佐尔先生再次停下来等待答复。而他又失望了。“那好,”马佐尔先生说,“我真抱歉当着女士们的面坦白自己,但这也是被逼无奈。厨房后面是空着的。如果你愿意进里面去的话,先生,威勒先生做证,我们彼此满足对方,直到打铃宣告结束。跟我来吧!”

马佐尔先生说完,就朝门那边走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一边走一边脱起外衣来。

刚刚听完批评挑衅的最后几句话,又见马佐尔先生立刻就要付诸行动,厨娘便突然尖叫一声猛地向约伯·特洛特尔先生扑了过去——后者立即站了起来——她以愤怒的女性特有的招式对他那张平板的宽脸又抓又挠,还用手指揪住他那长长的黑发狠扯,扯下的头发几乎可以做五六个最大的葬礼发圈。在马佐尔忠诚的爱情的鼓舞下,她光荣地完成了这一壮举,然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回去。作为非常容易激动并且心灵脆弱的女士,她立刻跌倒在厨桌下面,昏迷过去了。

这时候铃响了。“叫你啦,约伯·特洛特尔,”山姆说。特洛特尔先生还没时间提出反抗或回答——甚至都没时间摸一摸由那个已昏迷的女士留给他的记号——山姆和马佐尔先生已经分别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们一前一后把他硬弄上了楼,进了客厅。

那可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精彩场面啊。艾尔弗雷德·金格尔老爷,又名菲兹一马歇尔上尉,正手拿帽子站在门周围,他满脸微笑,丝毫不为眼前极其不快的处境所动。在他对面站着的是匹克威克先生——他显然刚刚讲述完一番高尚的大道理,因为他的左手背在衣服的燕尾后面,右手则伸在空中,这是他在发表精彩演说时一惯的架式。稍稍往后一点的地方,站着图普曼先生,他满面怒气,正被他那两位年轻些的朋友使劲往后拉着。在房间最里面的是纳普金斯先生、纳普金斯夫人和纳普金斯小姐,他们故作威严,极其愤怒。

当约伯被带进来的时候,纳普金斯先生带着官老爷的威严说,“是什么阻止我把这些人当流氓和骗子扣押起来呢?是愚蠢的慈悲之心。是什么呢?”

“老兄,是自尊心,”金格尔答道,非常泰然。“不妥的拘捕一个上尉,呃?——哈!哈!太好了——给女儿做丈夫——活该——张扬出去——不得了——蠢呀——太蠢啦!”

“混蛋,”纳普金斯夫人说,“我们鄙视你这种卑鄙的虚假奉承。”

“我一向恨他。”纳普金斯小姐说。“噢,当然,”金格尔说,“高高的老情人——悉尼·波肯汉姆富裕挺棒的家伙——可还是没有上尉富裕吧,呃?——赶走他抛弃他——全都是为上尉啊——哪儿都没有像上尉这样儿的所有的女孩都疯狂不已——呃,约伯。”

说完金格尔先生哈哈大笑起来,约伯则边鼓掌边发出他进屋后发出的首个声音——一声低沉的嘿嘿窃笑,好像急着他要尽情享受他的笑,不忍心让一点儿声音泄露出去。

“纳普金斯先生,”纳普金斯夫人说,“这种谈话不能让仆人们听。让这两个混蛋滚出去吧。”

“当然,我亲爱的,马佐尔!”“滚出去!”纳普金斯先生边说,边使劲地挥手。“是,大人。”金格尔微笑着,向门走去。“等等!”匹克威克先生说。

金格尔站住了。“我本来是可以狠狠报复一下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带给我的伤害的。”匹克威克先生说,约伯·特洛特尔扶着胸口,十分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喂,”匹克威克先生说,渐渐地怒气冲天,“我本来是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能揭穿你们的真面目我也就满意了,也算是为社会尽责吧。这是宽宏大量,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忘记。”

在匹克威克先生说到这的时候,约伯-特洛特尔,滑稽而又庄重把手放在耳朵边,仔细聆听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还要补充一句,先生,”匹克威克先生说,现在他完全怒了,“你是一个流氓,一个恶棍——坏透了,没有比你更坏的男人,除了那个穿桑葚色制服的装忠诚、假正经的无赖。”

“哈!哈!”金格尔说,“匹克威克——好心呀——老胖子——可是千万别生气——坏事儿,非常坏——失陪了——改日再见——注意身体啊——喂,约伯快走!”

说完,金格尔先生把帽子依旧扣在头上,大步走出了房间。约伯·特洛特尔停下来,四处张望,微微一笑,假惺惺朝匹克威克先生鞠了一个躬,朝威勒先生使了个眼色,无耻的狡黠之态难以描述,然后他跟着他那很有前途的主人走了。

“山姆。”见威勒先生跟了上去,匹克威克先生说道。“主人。”

“别动。”威勒先生好像举棋不定。“待着。”匹克威克先生重复道。

“我可以在前面的园子里收拾那个约伯吗?”威勒先生说。

“当然不行。”匹克威克先生说。“能把他踢出去吗,先生?”威勒先生说。

“绝不行。”他的主人答道。瞬间,威勒先生从他受雇以来首次显得既不满意又不高兴,但是他的脸色马上又恢复正常,因为事先躲在大门后面的奸诈的马佐尔先生及时地猛冲出来,以十分敏捷的身手把金格尔先生和约伯打得滚下了台阶,摔进了台阶下面的两个龙舌兰盆子里。

“既然我已尽完成职责,先生,”匹克威克先生对纳普金斯先生说,“我和我的朋友们,就要告辞了。感谢对我们热情的款待,同时,请允许我代表他们说一句,如果不是受强烈的责任感的驱使,我们是不会接受款待的,也不会答应用这种方式摆脱我们先前的处境。我们明天回伦敦。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在如此抗议早上的待遇之后,匹克威克先生向那母女深深地一躬鞠。虽然他们极力挽留,他们还是出了房间。

“戴上帽子,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在楼下哩,先生。”山姆说,然后就到楼下拿帽子去了。

厨房里只有那个漂亮女仆。由于帽子不知所踪,山姆不得不到处找。于是那个漂亮女仆就为他点亮了灯。也帮他找了起来由于急于找到帽子,漂亮女仆跪到了地上,并且把堆在门边角落里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遍。那是一个无法转身的角落。你要到那里找东西就必须把门关上。

“找到了,”漂亮女仆说,“是这个吧?”“我看看。”山姆说。玛丽已经把蜡烛放在地板上。由于烛光太暗,山姆也得跪到地上,才能看清帽子是不是他的。那个角落实在是太小了——只能怪那个造房子的人——所以山姆和玛丽挨得很紧。

“是的,就是他,”山姆说,“后会有期!”“再会!”玛丽说。“再会!”山姆说。他说着那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帽子又掉到了地上。“笨蛋,”漂亮女仆说。“你要是这样粗心,还会再弄丢的。”

于是,为了防止他再次把它弄丢,她为他把帽子戴上。

玛丽的脸抬起来看着山姆的脸时显得更漂亮了,是由于两人近距离接触产生的偶然,还是由于别的什么无从查起。但是他吻了她。

“你是无意的吧?”女仆红着脸说。“对,刚才是,”山姆说,“但现在要有意了。”于是他再一次吻她。“山姆。”匹克威克先生在上面的楼梯栏杆那儿叫他了。

“来啦,先生。”山姆答道,跑上楼去。“你去得时间够长的!”匹克威克先生说。“门背后顶着个东西,它耗了我们好长时间才把门打开,是够久的,先生。”山姆答道。这便是威勒先生初恋的第一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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