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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海上的来客

“你从哪里来?”小威尔斯显得很随意,因为在他眼中,这个第一次看到的老头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很奇怪这种感觉,明明是初次见面,却觉得这个老头甚至是比自己的父亲更值得信赖。

“海上,”这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子,在推开门后,就很自觉的坐进了一张椅子,他挥了挥手,门便拾取的自行掩上。

“你叫什么?”威尔斯问

“沃兰。”

“你是住在海上吗?父亲平时告诉我,来法兰的很多人,都是从海上过来的。”

“法兰是个好地方,但是不如我住的地方。”

“是吗,那你住的地方有什么?”

“有我们的父亲。”

“我的父亲在法兰。”

“你是我们家族现在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成员,我们将把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荣光都交付与你。”

“我是伊伦伍德,你是谁。”

“我是赫勒莫。”

“你是海神?”

“我是海洋之子,现存最年长,在你出生前,也是唯一一个海神之子,我们都是赫勒莫。”

“可我真的是伊伦伍德。”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就不是法兰的小公爵了,也不再是伊伦伍德的一员了。”

“不好,我不想离开父亲。”

“来,过来。”沃兰抬起满是皱纹的左手,示意威尔斯到他身边去。

虽然威尔斯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说的话,因为他喜欢法兰。但是又无法拒绝他的呼唤,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不喜欢你。”威尔斯这么说着,却依旧从床沿上跳了下来。

“很多人都不喜欢。”

威尔斯看着那只苍老又很柔软的手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头,然而并没有反感,“你在做什么。”

“带你去见赫勒莫,闭上眼睛,自己看。”

威尔斯顺从的闭上了眼,很快,在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一片汪洋,那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平静的海面像是一张辽阔无比的画卷,威尔斯下意识的伸手在这碧蓝的画卷上书写,然后便是风雨大作,威尔斯一头扎进了逐渐狂暴的大海里,他感到很神奇,然后一直下沉一直下沉,直到自己的周围一片漆黑,看到不到任何东西为止,他才能停下。

面对着四下里的这片漆黑,威尔斯却不害怕,他觉得这里本就该这样,然后他就开始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黑暗,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个壮硕的男人,一个远远高大于最高大男人的男人,就这样安静的被缚在了海底,他被那个男人坚毅的脸庞深深的吸引住了。

“你来了。”那个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威尔斯。

“父亲。”威尔斯却不知为什么,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

一股碧蓝的暗流极其温和的注入威尔斯体内,沃兰满意的微笑着,看到了小威尔斯的觉醒。

然而被缚深海的那个男人在仔细的盯着这个男孩片刻后,露出了疑惑,紧接着又是欣喜的表情,束缚着他的海藻或是铁链,都无一例外的开始崩坏,只是稍一用力,就开始有松落的迹象,数万年来,这真是唯一一件喜人的事情。

“走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在这等你,儿子。”

听到这句话,威尔斯看到的世界在顷刻间崩塌了。

他又回到了法兰堡的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父亲有没有什么交待?”沃兰看着威尔斯。

“没有。”威尔斯平静的回答,他现在仿佛是突然明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那好,随我回家。”

“请让我与父亲告别。”

“那里的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凡人没有资格。”

“他仍然是我的父亲。”

告别的过程很简单,迈特纳疲倦的处理着桌子上的卷宗,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过,他知道此时儿子的身边有着那样身份尊贵的客人,却仍然不想抬头。

直到苍老的迈特纳无力的靠在堡内的窗子边,看着那一艘巨大又华贵的船缓缓驶离法兰。

“其实这并没有很远。”沃兰看着显得有些忧郁的威尔斯,却表示不太理解,自己当年见到父亲后,便对尘世没有了一丝眷恋。

“从今以后,我们便生活在这里,这座岛和神殿都是我们的,甚至法兰,多兰堡,厄尔尼达,薇拉,都是我们的。”

只要这个岛出现在你的视线内,那么岛上的宫殿就会出现在你眼前,这就是威尔斯今后要生活的地方,海神的神氐。

自这一天开始,沃兰便决定倾其所有,将自己的一切时间都投入到对威尔斯的教诲中去。

这第一课,跟许多俗套的江湖法师的课程一样,都是简单的缔约。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缔约,在一些极具天赋,或者说根本身体里就具有神性的人来说,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世界构造的第一笔总是极难书写,就如同一个人生传记的第一句总是无从落笔。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缔约,要么自构。”

“那你缔约了吗?”威尔斯问。

“当然,我自从初生开始,就可以简单的和七大神交流,所以我很意外的同两位原神结下了契约。”

“那我选择自构。”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神,为什么要与七大神缔约。”

“我们只是海洋之子,”沃兰惊讶于威尔斯为什么会这么说,想想看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于是便一笑了之,“在七大神面前,赫勒莫也要保持谦卑。”

“七神是做什么的?”威尔斯很不解,”既然山水火风都有各自的神来驱使,这七神又要做些什么?”

沃兰大声的笑了出来,看来南方的习俗还是没有改变,除了艾维娜(契约之神,也是商人们供奉的神),似乎没有什么神可以将神力蔓延到南方去,就连海神在南方的意志也薄弱的可怜。他转身从架子里翻出一本异常破旧的书籍,用袖子抚去封皮上的灰尘,”这本<神典>,先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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