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忍了一路,最后终于在冥月将我送到沁雪苑门口的时候,我将手上的指环脱下来还到他手上,可是他却紧紧地拉着我不让我回去,说如果我不接受那指环他就不放我回去。
我们僵持不下,最后冥月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他说我不用现在就给他答复,要我给自己一段考虑的时间,也给他个机会。时间的限度就订在去寒泉行宫游玩儿的这段日子,现在指环先留在我身边,如果待从寒泉回来之后,我还不能接受他,他也不会再强求。
冥月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他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回绝,于是我也点了头。
第二天,我便同冥月一起去了寒泉行宫。
望着映进窗纱耀眼的朝阳,冷帝面容带倦,几日的国政要事终于告于段落,可以放松的好好休息一日。
却不料竟整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张美艳绝伦、不染尘俗的面容就会出现,那如同腊月里梅花儿淡然清冷的气息,透着彻骨的寒香。
嫣红鲜亮的唇瓣,丰盈的就像熟透的红樱桃,泛着诱人的光泽。以及那女子激情战栗饮泣的娇态,都令他疯狂。
蓦然起身。
他无法再刻意乎视那种渴望的存在。
他要得到,现在、马上就要……
于是,他为自己的冲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对心中所念女子的可渴望只归纳于一个男人对一个美艳绝伦犹物本能的欲-望。
走进碧寒宫新漆的朱门,青荫碧草、玉湖银戴,冥玉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仿佛这撞入他眼中如仙境般的景物都是幻觉,穿过林荫、越过假山、迂回于清雅长廊之中。
但见廊壁上柔中带钢绢秀的墨迹乍然入眼,冷帝冰蓝色绝美的瞳中闪过一缕难掩的欣赏,望着那一行行轻逸洒脱的笔体,心中更是不禁一阵惊诧……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然而,当他看完那令他欣赏的墨迹内容后,脸色骤然下沉。
那是一首用舒情的诗词,描写思念的一首情诗。
诗的大意是说:因情的缠绵悱恻,人就像春末凋谢的春花那样没了,那思念直到香消玉殒方才尽,如残烛燃尽那日相思的泪水方才流得干。青春的年华空对寒月,只盼那青鸟(神话中为西王母传递音讯的信使。)可解这离别之苦,做信使来传递远方伊人的音讯。
思念?!
想着自己挂念的人儿竟然如些铭心刻骨的思念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冷帝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他要他的女人只属于自己,不允许心里有别人,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即冲冠而上。
正在此时,不经意间他频到长廊的另一端似乎有人,因为距离很远,只见那人素衣乌鬟,手里捏着绢丝薄扇,独自一人坐于石凳上背对着自己。
那是谁?
紧蹙着眉头朝素衣乌鬟女子而去,来到她身旁,不由女子转身,已然在背后将其死死的抱住。
当他将那女子揽入怀中的一刹那,他愕然地发觉,那根本不是那个令他想念的发了疯的人,冷帝瞬时松开了手,硬生生地将那被他惊得慌乱的女子板过身来。
对上女子的脸。
果真不是……
然而,当那女子看清他容貌的时候,竟一时呆呆地怔愣得回不过神。
锦衣望着眼前清冷俊秀的男子,灵魂如同霎时被人抽空了一般。
天啊!
是他?
真的是他吗?!
如同那夜,他依然是一身寒洁的白色外衣,银丝缕缕,里面是紧身浅灰色凌罗长衫,与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俊美非常。
望着他的手比女子的还要漂亮、凝脂细白、纤长似玉。
天啊!
是他,眼前的冷俊男子,正是那位权倾天下俊美无双的冷帝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锦衣望着冷帝清冷含怒的面容,竟不自觉地伸出手试图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不料,还没有触碰到他,就被他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住,那力道几乎可以折断她的腕骨。
“啊……疼!”
“你是谁?”冥玉用力甩开锦衣的手,十分不悦。
细细地打量着锦衣,他却对眼前这虽说不上绝艳的清丽佳人有些眼熟。
“您不记得我了吗?”锦衣反问。
“我应该记得你吗?”冷帝清寒如冰。
锦衣听到他的话不禁一怔……
“我们在雪国见过的。”锦衣说道:“奴婢是雪国公主弥雪的丫头。”
听到锦衣提到宝歌儿,冷帝猛然回神,想起了此行的目地,他放开了紧抓着锦衣的手,“你是她的丫头?”
“嗯。”锦衣点头应着。
“好!带我去见她。”他的话刚了就举步,可锦衣却呆在原地没动。
冷帝轻蹙着眉回头看她,“还不带路?”
“恕奴婢直言,陛下近些日子想必是见不到我们主子了。”
“近些日子见不到?”冷帝脸色倏然下沉,那神情亦是十分惊讶的。
“她出去了?几天都不回来?”他眯着眼,冰蓝色绝美的瞳泛着异常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