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已经有三天了吧!暴室内一片漆黑,苏清婉只能靠铁窗口那一道亮光来判定。
过着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如果不是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恐怕早就受不了了吧?
虽然独孤漠派人送来了暖被和衣物,但她还是觉得很冷。不是身子冷,而是心冷。没有他,日子那样漫长,度日如年。
他现在在干什么?一定陪在王后身边吧?她身中剧毒,他一定很担心很担心,会不会……恨她?
他会相信她说的那番话,认为她是一个心肠歹毒,善妒的女人吗?他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了?
想到这,她的心如同被车碾过那般,痛得几乎死去。她好害怕,怕就这么失去他!
他日夜守候着王后,恐怕早就忘记她了吧?不然,也不会三天不来看她。天知道,这三天有多难熬。她的心,就在这等待中一点点老去,几乎绝望。
痛意再次袭来,苏清婉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滚烫的泪水迷蒙了视线,一滴滴滑落脸颊。她紧抱住自己瘦弱的身子,委屈得像个孩子。
就在这时,门开来,久违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泪眼朦胧地转头,逆光中,那道身影是那样地高大,那样地熟悉。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令她心痛,令她幸福。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一声破碎的呼喊从她喉咙深处逸出,“大王……”
独孤漠心痛得都快碎了,冲上去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思念是如此地强烈,如汹涌的洪水侵袭着他。他喉头哽咽,鼻间酸涩,低哑地呼唤着。“婉儿……”
这一声‘婉儿’饱含心疼,怜惜,思念,以及许许多多的,几乎要将他压塌的无奈。
她瘦了好多,好像只要他稍微用力,就会将她折断似的。才三天,她就变成这样,他不敢想像她再在这待下去,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他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独孤漠心疼万分,急不可耐地说:“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不……”苏清婉拉住他,拼命摇头,眼泪肆意。“如果大王带臣妾离开,就无法向王后交代,臣妾不能走……”
“可我怎么忍心让你受这种折磨!”独孤漠痛苦地喊道,“婉儿,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为什么你要承认?为什么?”
苏清婉苦笑,“因为……臣妾不想让大王为难……如果臣妾不承认,王后一定会责怪大王,臣妾不能让大王难做。”
“既然王后认定是臣妾做的,臣妾不得不承认。如果牺牲臣妾一人,能解决大王和王后的难处,臣妾心甘情愿……”
心底的猜测被应证,独孤漠愧疚得无以复加。他心疼地抱着这个为他付出的傻女人,喉头低哑。“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牺牲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我最在乎的人是你,看你受折磨受委屈,比杀了我还难受你明不明白?”
“臣妾都知道……有大王这句话,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苏清婉紧紧抱住他,心中百感交集。“这几天,臣妾真的很害怕,怕大王误会臣妾,不再理臣妾了……臣妾真的很怕……”
“傻瓜,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不理你?我只是心疼你,我不要你为我受这么多委屈,你明不明白?”他深深凝视着那消瘦的面容,用力托着她的脸。
“我求你不要这么伟大,总是替我着想。你想想自己,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和我在一起,你不用顾忌那多,真的……我们走。”
“不行!如果现在走,臣妾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只要知道大王担心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还剩下四天,臣妾一定能熬过去的!大王放心,臣妾经历过那么多都没事,还会怕这个暴室吗?”
苏清婉笑容坚强,握着他的手。“大王快回去看王后吧?就当为了臣妾好!”
“可是……”
“臣妾真的没关系的!”
见她留意已决,独孤漠不想强迫她,唯有点头。“那我先回去和王后商量,让她同意放你出来,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嗯!臣妾会在这里安心等着大王,为王后求平安。”她微笑着说。原来,大王没有怪他,这样她就放心了。只要他还爱着她,即使身处暴室,又有什么可怕的?有他,一切足以。
水冰心正在大发脾气,听到侍卫的通传,忙躺回床上。内心一喜,大王这么快回来,想必还是最在乎她的,只是担心苏清婉肚子里的孩子而已。不然,脚步不会这么匆忙。
她装作刚刚醒来,虚弱地望着他。“大王,您回来了。”
“我想放婉儿出来。”独孤漠一刻都不愿多等,单刀直入。
笑容僵在唇边,水冰心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浇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她极不自然地说:“大王不是说过,要让她在暴室面壁思过七日吗?现在才第三天,怎么能放她出来,这不是违背了大王的之前的命令吗?”
“本王不管,本王只知道一定要放她出来。”独孤漠毅然决然,“暴室阴冷,她身子虚弱,不能再待下去。”
“可是她下毒害臣妾,怎么能轻饶?”
听到这句话,独孤漠真的很心痛。他刚想挑破她的谎言,让她知道婉儿为了她牺牲多大,侍卫突然急急忙忙跑进来。“婉妃腹痛,太医请大王立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