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苏清婉始终望着窗外,一语不发。
迟言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希望这段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永远没有尽头。
车停在红绿灯前,迟言希按下音乐键,熟悉的旋律在车厢内响起,是SarahConnor的《justonelastdance》,苏清婉最喜欢的一首歌。
同样的地点,同样旋律,心情却截然不同,苏清婉百感交集。以前听这首歌,她会有种很幸福的感觉,现在剩下的,却只有哀伤。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是一首悲情歌。
Justonelastdance,
Beforewesaygoodbye。
Whenweswayandturnroundandroundandround,
It’slikethefirsttime。
多么像她此刻的心情,即将告别时,却一遍遍想起过去的回忆。心留在那里,不想改变。
她苦笑,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已经不喜欢这首歌了……”
迟言希的心,被刺痛了,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努力想微笑,最后强扯出来的,却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你最喜欢的歌,怎么会说变就变?”
“誓言都能随意改变,更何况是一首歌。”苏清婉的眼神渐渐变得淡漠,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她的语气,无疑是嘲讽的。
“我……”迟言希张口欲辩,却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他也有他的痛。她说他违背了他们的誓言,但真正违背誓言的那个人是她。
他一直以为她是爱他的,除了他以外,她和任何男人都保持着距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背着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三年。
她不肯给他,他就等,忍得再难受也不肯动她半分。可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她每个星期都和那个人做那种事!她早就给了他!
他真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可是,他不敢问她。他害怕伤害她,也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那可怕的真相。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她,即使方式很可笑很懦弱。
车停在公寓楼下。迟言希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松,松了又紧,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苏清婉打破了沉默。
“这些天,你去哪了?过得好吗?”
“旅行!”她微笑以对,“怎么?你觉得我过得不好吗?还是你希望我过得不好?想看到我为你憔悴,为你上吊自杀?”
“清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我先上去了。”
迟言希忙跟着下车,拉住她。
“放手……”她厌恶又恼怒地甩开他。
“对不起……”
“迟言希,你已经背叛了我,抛弃了我,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应该和你的新女朋友凝雪在一起,而不是来纠缠一个曾经被伤害过的人!”被背叛的愤怒让苏清婉变得口不择言,不惜用任何话伤害他。
“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的。”
“那是我笨,天真地相信你爱我。现在我清醒了,不会再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戏耍。迟言希,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听我说,清婉……”迟言希追在她身后的,一次次抓住她的手。
苏清婉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你究竟想干什么?向我解释你为什么背叛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吗?可是,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除了拉住她,迟言希不知该用如何向她解释。他知道倘若他挑破那个事实,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在你亲口告诉我你爱凝雪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爱就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忍着泪,决绝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清婉,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迟言希苦苦哀求,他在楼道口追上她,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用整个生命挽留她。“不要走……求求你……”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清婉被他赤红的双眼吓坏了,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
她的奋力反抗终于摧毁了迟言希最后一丝理智,他咆哮道:“你说我残忍,可真正残忍的是你。如果你真的爱我,怎么会和另一个男人……”
“放开我的女朋友。”一道低沉,难以抗拒的声音传来。
东方漠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一身爱马仕对西服,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令人折服的高贵与冷傲。
迟言希红着双眼望去,是照片上那个男人,清婉就是和他……想到自己最爱的人在他身下承欢,嫉妒的怒火在他胸膛里燃烧着,他发狂了,不受控制地想要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东方漠……他究竟想干什么?一个迟言希已经让苏清婉已经很混乱了,再加上一个东方漠,她简直要疯了。恨不得两个人统统消失,滚出她的世界。
东方漠几步上前,嘴角勾了勾,眼神一冷。将苏清婉从迟言希手里夺了过来,一把抱进怀里。
“放开她……”迟言希急了。
“我为什么要放开……我的……女朋友……”他的眼神无不挑衅,刻意加重了‘我的’两个字的发音。张狂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危险。
“你的、你的女朋友?”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这个月她都是和他在一起吗?
“告诉他,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东方漠温柔地看着她,眼角却闪过一道寒光。手的力度也很大,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仿佛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折断她的腰。
“这个月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没有告诉他吗?”东方漠的眼神温柔得化不开,“亲爱的,这样可不好,会让你的前男友受伤的。”
“亲口告诉他,我是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