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是,她竟然听见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娘亲而叫自己坏女人,她一直知道这个孩子讨厌她。红药常想,他讨厌自己那也是应该的,想当年她真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要打掉这个孩子,甚至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她差点就亲手掐死了他。
当初要不是情若,这孩子早就见阎王了可是,真的看着他长大了,心生欢喜,可是他却是那样的讨厌自己。
“小宫主又要什么样的药?”红药收起了那些心思,开始和小家伙周旋了。
“本宫自己不会找啊,要你这个女人来多嘴,你把里面给本宫弄亮堂一点就好了。”
习惯了冷心这样说话,红药起身带路。
“娘亲,你就在外面等我吧,里面黑乎乎的,娘亲就不要进去了。”
文漪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体贴自己的儿子感到开心,于是就坐了下来,打算等他出来。
红药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管敌人的儿子叫儿子,只是,他不曾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对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贴心。冷心?他怎么会叫冷心?
转身打开了那道黑色的门,红药先行一步挡住了小家伙的视线,一道身影迅速的移动,在一阵凉风过后那道门又彻底的被关上了。
秋离澈风一样的卷到文漪身旁,早在那药房里他就听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儿的声音,他站在她面前,发现她脸色真的是比以前要好多了,不禁欣慰一笑,只是绝美的容颜被掩盖在那冰凉的面具下了。
文漪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竟然异样的没有感到一丝惊吓,而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下意识的,文漪竟然想看看那张面具后隐藏的会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庞,她总觉得那张面具的背后或许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秘密。
指间触碰到了那冰凉的面具,文漪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好像太失态了。
而秋离澈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失望,他以为文漪是想起了什么,那妖女说,现在的文漪还不能走,蛊毒还没有解,她必须要不间断的吸食那个男人的鲜血才行。
可是文漪呆在那个男人身边总让他觉得不安。
突然的天旋地转,文漪已经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不曾想到眼前的面具男子竟然会抱着自己飞出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
“本宫要出去看看,好像听见我娘亲的叫声了。”
“小宫主这是不可能的,在大的声音也传不进来,还是找药吧!”
“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秋离澈把文漪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如他所愿把她甩在了地上,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几滴血她就忘记了自己丈夫是谁?
他一步步的向文漪逼近,眸子越来越深,看文漪的眼神也是冰冷冰冷的。
文漪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以免和他的脸撞上,“你不要再过来了,否则我就揭了你面具,我若是记住你的样子,你就完了!”
“哦,即便是你记住了,那又怎么样,漪儿!”
“漪儿!你认识我么?”文漪不解的眸子对上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有些事情在脑海里有一片模糊地影子,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的模糊,看不真切,听不明白。
就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他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这让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脸也会红,这是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也没有的感觉,可是,她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不敢越了这条线,她知道自己有丈夫,甚至是还有个贴心的儿子,她知道她的丈夫和儿子有着悲惨的童年,可是这个面具男子的气息却在自己的周围弥漫着,很熟悉的味道,让她忘记了丈夫、忘记了儿子,文漪知道这不对,可是就是不由自护的不受控制,她想与眼前的男子近一些、更近一些……
文漪的手被轻轻抓起,放在了那片冰凉之上,手轻轻的滑落,带着那片冰凉一起,文漪看清楚了那一张脸,精致的五官、绝美的脸庞,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连那一直在脑子了叫嚣的声音,“文漪是情若的妻”都消失了。
文漪不由自主的把唇凑上去,闭上眼,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是大胆的伸出了丁香小舌与他的纠缠,又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忍不住汲取更多,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抱紧了一生的唯一。
睁开眼睛,深邃的轮廓,俊美的脸庞,情若?
那刚才那个有着绝美五官的男子呢,自己方才明明就是与他亲吻,为什么却在她闭眼睁眼的瞬间换了一个人!文漪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一阵恍惚,难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文儿!”
焦急却又愤怒的声音将文漪拉回现实,情若,是他,他有些生气了!
“为何你一人在这里?”方才他经过竟然看到她一人昏睡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我忘记了。”
“心儿呢!”
“父王,我在这里呢!父王找我么?我和娘亲玩躲猫猫,娘亲竟然跑到这里了。”小家伙解释道,吐了吐舌头。
文漪有些心虚,自己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却要儿子来圆谎,伸手把小家伙揽进怀里,揉揉他的脑袋,表示忏悔。
看着这对母子,情若心里竟然有种温馨的感觉,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难得的笑了笑。
“下次不许了!”
“是,父王!”
“娘亲啊,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小家伙有些不满,明明就说好了的,在外面等着他的,怎么一出门娘亲就不见了。
文漪怎么好回答只好转移话题,“还说娘亲,你为什么要说谎话骗你父王啊?”
小家伙瘪瘪嘴,“父王要是知道了是我偷偷给小叔送药的话,他会不开心的。父王不喜欢别人背着他做事。”
“诺,娘亲,你把这药给小叔送过去吧,父王那个给我安排了许多课程,学不好他要惩罚我的。”
要去见那个有着哀伤眼神的人么?文漪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办法想起来,这让她感到非常痛苦。
“娘亲你不要怕。”小家伙伸出细嫩的小手抚平娘亲额前的褶皱,“小叔不是坏人,不轻易动手的,我只看过小叔和父王打架。”
文漪咧开嘴笑了,这孩子,她哪里是担心这个啊。
“好,娘亲知道了,心儿也要好好学习哦!”
文漪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进入那个山洞了,里面竟然亮着,这倒是为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越向里走,文漪就越紧张,有些害怕见到他的的眼神,她总觉的他就是在看自己,那种刻骨的哀伤就是因自己而起。
文漪闪了个身,这里还有别人。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她有些紧张,照心儿那样说应该应该不会有人来看他小叔才对,怎么里面还有一个人!
“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在文漪心里激荡起层层涟漪。
“也许要受到什么刺激吧!”这个声音细弱,应该是受了伤的人。
“怎样的刺激?”
“也许是身体上的又或是感官上的。”
“你见过她了么?”
“是,她没有认出来我。”
“是么?她那么在乎你!”
“可最爱的还是你。”
“是么,那为什么没有认出我来?”
简短的对话,文漪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却亲耳听到他们或无奈或苦涩的声调。为什么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次又一次,那种噬心的疼痛一圈一圈的蔓延开来,没听到他们的声音,那疼痛就扩大一分,大脑忽而一片空白忽而一片混沌,乱七八糟的映像交叠在一起。
她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两人说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可是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就是没有办法和他们所说的重合。
心疼,头更疼,连药瓶都自手中滑落,文漪不知道是该捂住心口还是捧着脑袋。
瓷瓶落地的声音,秋离澈和宫尚卿同时望过去,然后文漪便落入了秋离澈的怀抱。
感觉呼吸困难,文漪张开嘴想要呼吸更多的的新鲜空气,却让秋离澈的舌有机可趁,他要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吻。
感觉很舒服可是文漪要新鲜的空气,小手便推搡着,却是怎么推动推不动,小手乱摸一气,这也不是什么非常强壮的胸膛啊,怎么却推不动呢!
“呜呜……”文漪睁开眼睛,这次看见的不是情若的脸,心里顿觉舒心不少,可是再看,竟然是那张绝美的脸庞。
文漪恨恨的咬住他灵巧的舌,坐到一旁去。
“你还来做什么?你上次不是丢下我一个人了么!你还亲我做什么?”
秋离澈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不觉舒心的笑了,她并不排斥自己,也许在她心里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只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你在怪我么?”他竟然抓住她的脚踝,趁势坐到她身边,把自己的头靠在文漪肩膀上。
“漪儿,好久没有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我很想念。”
文漪不敢把手覆上他的脸,他看上去那么美好,文漪真怕碰坏了他。
看到她缩回去的手,秋离澈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想法,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不敢呢,你说过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我的男人!
文漪倏地缩回了手,他怎么敢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我有丈夫的。”
秋离澈面上没有表情,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他很想告诉文漪,他,秋离澈才是她的丈夫,有结发为证。
可是他不能,他甚至能说他爱她,但是她不能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倘若是她,她一定不屑于用情若妻子的身份来换得延续生命的鲜血,她不会、绝对不会!
他知道,所以他不打算告诉她!
宫尚卿知道,所以他假装不认识她!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你认识以前的我,对不对?”文漪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反正就是感觉很自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以前?听她这么说好像是他们之前都已经成了过去呢!
“也许吧!”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文漪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们都已经亲吻了。
“你会跟我走么?”秋离澈答非所问,慵懒的靠在他文漪肩头,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文漪顿了顿,走?走去哪里?她还有儿子,她欠心儿那么多,这叫她怎么走?
“我明白了。”秋离澈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还是会难过,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一个孩子就可以击碎吗?
打击的这样体无完肤!
“你喜欢我么?”他挑起她下巴,不容她看别处,有些霸道的眼神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文漪还是不肯看他,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是我忘记了什么么?”
“是,你忘记了你曾经爱过我!”他的眸子黯淡下来,折腾了这么久,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她却一直疼着别人的孩子。
文漪不喜欢这样的他,这样的眼神和他绝美的面庞不相称。
他说,是的,你忘记了你曾经爱过我。如果你也曾经对一个人说过,是的,你忘记了你曾经爱过我,你就会知道,这到底有多痛。
“不,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看到你心会跳的很快,可是却想不起来,心跳的越快就越痛……”
剩下的话和眼泪被悉数的堵了回去。真的不想失去她,所以回到他身边去吧,只是,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安全的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缠绵许久,他们终于达成一个协定,他会等她,等她下定决心。
看着她轻快地背影。
“漪儿,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想等你完全康复,到时不管你有没有记起我,我都会带你走。”
“漪儿,既然你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就由我来保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娘亲啊!”小家伙一个劲儿的撒娇。
“怎么了啊!不想学习了是不是?”
“不是啊,娘亲,父王说,今晚无论如何不准我来打扰你们了。”小家伙委屈极了,就要流下眼泪来。
什么,文漪脑子顿时炸开了一般,轰轰作响。什么叫不要打扰我们!
她似乎忘记了他们是夫妻,可是,方才她还和澈……
“不行,心儿,娘亲想你,想和你在一起睡的。”
“恩恩,我也想。”小家伙面露喜色,止不住的点头。
可是一只大掌却覆上了小家伙的头,情若面无表情的站在小家伙身后。冷冷的命令道:“心儿,看着父王!”
小家伙听到圣旨一般,乖乖的回头,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父王,所有的委屈在看到他的眼睛那一刻全部缩回去,“父王……”
“回自己的房间去!”小家伙这辈子最听父王的话了,从出生到大都只有父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小家伙走后,文漪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
“宫主,我先睡了。”
“我说过我是你丈夫,不是你的宫主。”语气是那种极度的不耐烦,好像也是,这句话他对文漪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文漪知道他不耐烦了,说真的,她对这个丈夫没有什么好感,几乎是第一面她就不喜欢他,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心儿的亲娘,她怎么就会和这个男人生了孩子呢!
文漪也就不在这称谓上纠缠了,遂改了口,“情若,我先睡了。”
文漪背对着他,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朵笑容,那只是单纯的一个男人的笑。
文漪把床铺好了,鞋都脱好了,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穿了鞋袜,道了句:“情若,心儿说,昨晚做了噩梦,我想去陪他睡!”
是么,心儿一大早的就跟父王说,跟娘亲睡了一晚,一夜无梦,想夜夜都和娘亲睡在一起。怎么,她还是讨厌他么,就算是忘记了前尘往事,安排了这样一层暧昧的关系这个女人还是会讨厌!
“心儿为何做噩梦?”
“心儿他,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关于他的童年,我真的很抱歉,我会用余下的一生好好的补偿他的……”
文漪说这就要往外走,可是走不动,被情若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