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西门焰揉着眼睛。“天啊，还真的有这种离奇的事情。”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看来十五年前暗组织毒辣天使亦芳菲的消失也是真的了。
“翼，你说这个黑凤会去哪里了？”
“谁知道，也许到她师父那里了。”南宫翼揉了揉眉头。“好在事情解决了，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她这辈子希望得到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所以，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西门焰捡起那个镯子，他往自己的手腕上扣。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弄，他的手腕上就是不会产生蓝色的光芒。
“焰，你跟这个镯子没有缘分，你消失不了。”南宫翼好笑地看着他，他以为谁都可以戴上就消失啊。他刚才压根想着黑凤十五年如一日地执着，也许能给她答案，没想到，还果真发生了。
西门焰悻悻地将镯子拿下来，递还给南宫翼。“那个叫黑凤的女人，还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这种奇迹也能让她遇见？”他也想消失看看，看看能消失到哪里去。
南宫翼摇头笑了笑。
他将镯子放回盒子中，按下对讲机。“龙影，将盒子放回密室去。”
龙影接下命令来拿盒子的时候，他发现黑凤不在了，他虽然有些怪异刚才有道蓝光透出，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接过盒子，赶回南宫门的密室。
他这边前脚刚走，南宫翼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来了。
“喂——”他刚刚接起，突然脸色凝重。
啪——手机滑落他的手心，掉在冰冷的地面上，砸裂开来。
“翼，发生什么事情了？”西门焰很少看到南宫翼这样的表情。
“焰，耀中枪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领头干的人正是青龙帮的副帮主豹子。澈让我们赶紧过去，他有事情要拜托我们两个。”南宫翼拽紧了拳头，他目光看向自己残废的双腿，一抹红光泛动着。
“******，我带人马上去挑了青龙帮。”西门焰火大地要冲出去跟他们干一场。
“焰，回来！”南宫翼叫住他。“青龙帮，我们迟早要找他们算账。但是现在，我们要立即去东方门。”澈的语气不对，他担心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东方门，东方澈急躁地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他时不时地朝外张望着。等他看到西门焰跟南宫翼出现了，他急急地去开门。
“翼，焰，你们总算来了。”
“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南宫翼问道。
东方澈伸手拍向脑门。“翼，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事情来得太快，对方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堵截我们，而且，婚车上的司机也被人调换了。”
“那耀现在怎么样了？”西门焰急着追问。
“他现在活着就跟死了没两样，他让我欺骗唐洁，告诉她，说他已经死了。”东方澈痛苦地抱着头。“我以为帮他隐瞒，他会努力地去想要站起来。谁知道，他趁我没注意，竟然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幸好那个医护落了东西回来取，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碰——东方澈话一说完，立即挨了西门焰一拳。
“你是笨蛋吗？耀那种个性，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他那么说，根本就是在交代遗言了，你那么聪明的脑袋，这种时候怎么跟猪头一样。”
“焰，你疯了，这个时候还那么冲动。”南宫翼不满地扬了扬眉。
东方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他没有反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想到，对不起，是我这颗猪头脑袋没有想到。”他懊悔地拍打着脑门，幸好事情发现得及时，要不他东方澈这辈子都得背上这紧锁的十字架。
“现在这种时候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我问你，耀现在人呢，他在哪儿？”南宫翼问着东方澈。
“他现在人在我的私密医疗实验所的房间里，我派了一批人轮流看着他。”
“那么，唐洁人呢？现在在哪儿？”南宫翼追问。
“我带着耀走的时候，她昏倒在四方堂的附属医院里，我拨电话给她的父亲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她的人应该还在附属医院里。”东方澈依旧沉浸在自责当中。
“唐洁听了耀的消息后，她如何？”南宫翼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她那种表情，那么疯狂，简直失去了理智，很恐怖的样子。”东方澈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糟了！”南宫翼用力地推动轮椅。“澈，焰，快一点，我们马上赶往附属医院。”
“翼，你的意思唐洁她也会——”东方澈震惊了。
“她会，凭她的个性，她会做傻事的。”南宫翼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吧。”西门焰比以往来得急躁，他飞身先出了东方门，在他的心里，救了唐洁，就等于救了北堂耀，他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四方堂附属医院里，唐洁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看着四周白雪一样惨白的颜色。
耳朵里听着走道上细细碎碎的声音，好像还有孩子啼哭的声音。
她在哪儿？她这是在哪儿呢？
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向窗外，拉开窗帘，刺耳的阳光刺进她的眼睛里，她承受不住，立即又拉回了窗帘。
对了，她好像应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呢？她茫然，拼命地摇着脑袋。
“要，我要，爸爸，我就要，就要吗？”一道撒娇的娇嫩声，如刺风的寒刀，一刀一刀地割裂她的心口。
她想起来是什么事情了，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耀，耀，耀呢——她突然抓狂，飞跑出去，无论是谁，她拉住就问。“耀呢，我的耀呢，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啊。”
她喊着叫着，一路闯着病房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开门关门的声音。
没有，没有耀的影子，耀不在了。她茫茫然，摇摇晃晃地走回来，神情呆滞，耀去哪儿了？他究竟去哪儿了？
突然——“耀，耀，你别走，耀，你等一等我，耀——”她好像看到耀对他笑了，她看到了。她笑着跑过去，一直追着那道阳光跑过去。
转角处，不见了，阳光不见了，耀也不见了。
“耀，我跟丢你了，我跟丢你了。”她蹲下身体，痛苦地缩紧着身体，在阳光里，她掩面而泣。
泪珠，幻成七色的光彩，点点滴滴落在她的手上。
她怔怔地摊开手，看着手心里那透亮的水珠，点点地从她的指纹中流淌出去，她看到泪珠联成一条线，慢慢地滑落她的手腕处。
那里，淡青色的线条，隐藏在白皙的肌肤下，一突一突着。她看着那里，看着，看着，好像痴迷了。
她呆呆地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她盘腿坐在床沿上，死死地盯着手腕上的那条青色线。
现在的她，好像能够明白当初纪雨婷的想法了。痛不欲生，痛得根本没有勇气，没有希望活下去，就会宁愿选择离去。
她将病柜上的碗对准床沿狠狠地砸了下去，取了一枚尖锐的碎片。她将碎片慢慢地移向手腕处。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她就不用那么痛苦了，耀，你要等我，等我一起走过奈何桥，千万不要喝下孟婆汤，你要记得我，我也要记得你，我们来生一定要再认识，一定要。
她一狠心，碎片朝手腕刺去。
砰——刺耳的枪声在耳旁响起。
她手中的碎片被击落。
门外，西门焰持着手枪的手，竟然微微发颤着。南宫翼跟东方澈松了一口气，他们总算赶得及时。
个性火爆冲动的唐洁，那个威风八面的女警官，原来在爱情上，跟那个傻瓜耀一样，执念太深，烈性如酒。
东方澈无法理解这种爱情，生死与共的爱情。
西门焰也无法理解，所以他震撼，他刚才被吓到了。只有南宫翼，他明白，因为他是过来人。
唐洁看着手指上被碎片划伤的血液，她抬眸看着他们三个。“为什么要救我？耀会很寂寞的，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小洁，你怎么那么傻，你还有爸爸，你走了，你父亲会痛苦一辈子的。”南宫翼推着轮椅过来。
“翼，你不知道，我这里，太痛苦了，我承受不住了，翼，没有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活下去的力量，没有希望了，一切都破灭了，我什么都没有。”唐洁嗓音沙哑，哭声已是撕裂的无声。
“小洁，你听我说，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耀，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耀知道你这个样子的话，他不会安心的。”南宫翼劝着她。
“我不要活下去，我跟耀一起走，一起走。我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让我去陪着耀，陪着他，不好吗？”唐洁抓着南宫翼的手臂，发狂地嘶吼着。
“小洁，你听我说，你还有希望的，你其实有的，你——”
“没有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没有了。翼，我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我想到过去，我就会痛不欲生。既然这样，我选择跟耀一道走，一道走最好了。”唐洁的心无法温暖，冰冷刺骨。
门在此刻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推开了。唐中天在外面听到心境胆魄的一段话，他害怕地抱住唐洁。
“小洁，你的希望还在，还在的，爸爸没有将你的希望剥夺了，爸爸还没有让医生做。小洁，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想得太过轻松了，爸爸以为北堂耀走了，你总归还是要找个人家嫁了的，爸爸不想你肚子里带着一个负担走向新生活。对不起，小洁，爸爸要是早知道你有这种想法，爸爸一定不会去找医生的，你放心，你肚里的孩子还在，爸爸没有将你的希望剥夺掉，相信爸爸，你看，你看，这是单子，爸爸还没有送过去。”唐中天将单子递给唐洁看。
是一张做人流手术的单子，上面赫然地写着她已经有二个月的身孕了。
“爸——”耀原先只是为了欺骗父亲撒得谎言而已，没想到，她真的怀孕了。
“你放心，小洁，爸爸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其他的随你，你要生，你要养，爸爸都随你。小洁，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让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唐中天现在想通了，女人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必去在意了。
她的肚子里有耀的宝宝的，她真的有耀的孩子了。
唐洁抚着还是平坦的腹部，她惊奇生命来得那么准时，要是晚一点发现，她就将小小的生命扼杀在娘胎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如此待你的，你是妈妈的希望，是妈妈全部的人生了。
“爸，我不会做傻事了，爸，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耀的孩子，一个像耀的孩子，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孩子的样子。
“这就好，这就好。”唐中天抹去老泪，他擦去唐洁眼角的泪水。“原谅爸爸，爸爸真的是糊涂了。这两个孩子也是爸爸嫡亲嫡亲的外孙啊。”
“两个？”唐洁即将人母的喜悦，暂时压过了失去北堂耀的痛苦。
“是的，是双胞胎。”
双胞胎吗？两个跟耀一样的孩子，唐洁的眼泪又飘了出来。
“是啊，医生说你身体最近不太好，要好好调养才是，这样孩子才能够健康地成长。你要多吃点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多吃一点。”唐中天将保温瓶递给唐洁。
“爸，我吃，我多吃一点，我会多吃的。”耀的孩子，她一定保住。唐洁含泪一口一口地吞着食物。
南宫翼朝东方澈、西门焰使了使眼色，他们二人立即领会。
“小洁，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等孩子出生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们当孩子的干爸，可以吗？”南宫翼欣慰地开口。
“你们是耀的兄弟，当然可以。”唐洁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
“谢谢！”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这声谢谢的含义重大，他们替耀谢谢她。
因为她，因为她的孩子，耀也有救了。
他们三人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因为他们知道，此刻他们要去做的，便是要激发北堂耀的求生欲望了。
“你们在说什么？割腕自杀？！”北堂耀震惊他听到的消息。
“耀，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不是我说你，要是我们晚去一步，母夜叉，哦，不，唐洁就没命了。”东方澈不知道为何，改口了，他从唐洁的病房走出来到现在，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
他太过震骇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爱情存在呢？这种傻瓜式的爱情，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真的，那一幕，深深地印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而在同时间里，他突然开始羡慕起北堂耀，他东方澈虽然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但是若今天死的那个人是他，他敢肯定，那些女人里头能够为他滴几滴眼泪的都少，更别说是抓狂，甚至是陪葬同行了。
生平第一次，他对女人这种生物有了改观。
北堂耀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那小洁，现在如何了？”
“拜托你耀，这个时候你还逞强干什么？你快去见唐洁一面吧，告诉她，你还活着，你根本没有死。”东方澈看不惯的就是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要过去那个耀，虽然时常有不要命的举动，但至少他是自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