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用他让她的记住。
麻木的心脏,已经告诉了她,或许今生今世,她都忘记不了这个会魅惑撒娇,会霸道冷艳的男子。
怎么可能……
忘记呢?
光是他那一张脸都足矣让她记住一辈子。
更何况如此心狠毒辣,杀人如麻,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记得……
他眯起眸子,将她白色的亵衣扯碎。
丝帛断裂。
瑾婳突然明白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缩着身子,使劲推了他一下。
一双美艳紫眸幽望着她,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他突然神情有异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有些无措了,忘记了逃脱。
半响,他笑了一下,垂下眸子,像是很痛苦。
“花容月你……”
他没有回答她。
过了好一会儿,瑾婳才明白自己一直在和他大眼瞪桃花眼,待到她反映过来之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反拽起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床上。
他说,“你这身子,百尝不厌。”
女人的身子男人当然百尝不厌了!
瑾婳怒视。
他将她的双手牵制,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似乎是觉得可惜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生下来也没有爹,不如别让他在这个世界上遭罪了。”说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在她腹部上一压。
从未有过的惊慌。
瑾婳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他,他竟要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感觉到了不适应,不安的挪动。
她瞬间软了下去,不由柔声道,“孩子生下来会有爹的,可是是你不要我,我真的不讨厌你,你先放开他好不好?这么多日的同床共枕,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想留着这个孩子,是因为怕你伤心,你伤心我就伤心,我见不得你伤心,有一句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决……如果我……”
他笑着说,“编够了没?”
“别吵,我还在努力。”
突然,世界安静了。
瑾婳脑子里一片空明,绞着的眉突然一抖,愣怔住了,手指着他……半响不说话。
这家伙,阴人啊。
他扬眉,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可眼神却冷戾到了极点。
“为了这个孩子,你能这般讨好我?”
瑾婳瞪他。
“那不止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日后一定会为他找一个温尔如玉的爹爹,教他识字,教他画画,教他做一个温润的翩翩公子。”
花容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只手抓紧了被褥,脸上充满了隐忍。
“他究竟有什么好?”
瑾婳没明白过来,迷茫地看着他。
“云落然究竟有什么好?”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他方才说的男子可不就是云落然那种温尔如玉,白衣翩翩的男子麽。
他狠狠将她按在床边,撕开她身上仅剩的衣裳。
半遮不掩的玉体,正好能激起男人的暴虐欲望。
他粗暴的将自己的华袍撕扯开。
一股不适感涌上心头。
她试探说道,“我不舒服,你……”
花容月听到她不舒服微微一停,不到半秒钟,还是继续了刚才的动作,毫不理会他说的话,瑾婳直视他那有着****在流动的眸子,眼睑下的朱砂陪着潋滟的紫瞳魅惑到了极点。
他挑眉,忽然间逼着她贴近他身子,一手扶着瑾婳的腰,低头,滚烫的唇又烙了下来,强占欲十足。
突然睁大了双眼。
他的舌尖在瑾婳的口腔里肆意翻滚,有着摧毁掉一切的意味。
似乎要摧残往昔间所有的爱恋。
只觉唇上有略微的疼痛,似乎是破皮了,腥涩的味道涌了上来,带着铁锈的味道。
有些酸……胃里一时翻江倒海一般。
唔……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猛然推开花容月那令人窒息的怀抱,侧身在一旁掏心掏肺的干呕了起来。
不能怪她……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是如此打击一个身为男人,特别是一个身为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男人的自尊心。
但,身体上的反映,她躲不了。
花容月突然冷笑了起来,“如今我的吻都能让你这般厌恶?”
瑾婳吐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此时,也没空搭理他这些有的没的。
花容月忽然间意识到了她腹中有了孩子,似乎是懊恼,变的温柔了不少,“你现在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有些恶心的气味涌上鼻梁。
她忍住反呕,“水……”
花容月听清楚了以后,待她抬起头,一本水就在面前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惹人讨厌。
瑾婳漱了漱口,吐了满地,终于感觉稍微好点了,却被某人一把扳过身子。
毫无预警,粗暴的进入。
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也宁愿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个禽兽,正在她身上温柔又激烈的运动,手却很小心的捂住她的腹部。
他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么,如今没了不正好可以让他称心如意了麽。
他紫眸一时间勾人心魄。
身子愉悦的反映,背叛了她的内心。
“嗯……唔。”她发出娇媚的呻吟。
他笑,“你这身子的反应,永远比你诚实的多。”
瑾婳羞愧,别过头不去看他。
半响……
“我不要了,不要了。”她哀求道。
“可你吸着我不放呢。”他勾起淫淫一笑。
他的手却一点点的收紧,冲撞的力道在加重。
他那双眸子竟有浓浓的爱、欲和欲语还休的悲哀。
往事如梦,一幕幕又重新回荡在脑海之间。
“瑾儿,你说得不到的东西该怎么办?”
“得不到的话的就放弃啊。”
“那……如果是很喜欢的东西呢?”
“那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他笑,抱紧了她,“我若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再从新塑造一个……”
疯子!
当时她在心里暗骂他。
却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天。
“不……不要……”瑾婳张嘴,却什么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地无力得挣扎着,身子疲乏极了,脑海里浮现着他所做的一切一切。
上元佳节的初遇,那一身绯袍,魅惑的琴音。
安王府中,他说,“瑾儿江山美人,没有一个男子会为了女人而放弃权势。”
桃花源洞,他宠溺拥她入怀。
魅王府中,他握紧她的双手,声音坚定的许诺……如今却支离破碎。
她想笑,本以为是一辈子。
明明想好了,不再相信男人。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一辈子。
她因为疼痛不得不睁眼。
我想你说的定是真的。
我从不曾质疑你的话。
你却从不解释。
突如其来的疼痛传到了腹部,一阵绞痛,蔓延全身,仿佛像是流沙将要流逝,生命的脆弱是那么的可怕。
徒然间,他从她的体内退出,像是极力隐忍什么。
她没有心情去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体内火辣辣的疼,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得到任何的缓解。
她绝望地望着他,抓起一旁的新衣,支撑起身。
她不要在这个人面前呆了,一分钟也不要!
花容月,我们彻底完了!
“你要走?”他静静地望她,方才的****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她没有说话继续穿起了衣裳。
突然,他紫眸中溢满了坚决,“还记得上次我说过什么么?”
她狐疑抬起头,看着她。
“你要走,就留下点什么来。”他笑的近乎残忍,使蛮力握住她的手。
他握的很紧,让她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就那么瘫软在他的怀里,“你卑鄙!”
花容月冷笑了一声道,“我怎么卑鄙了?”
是啊,他怎么卑鄙了,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而已罢了。
瑾婳没有再说话。
不知是她眸中的绝望刺伤了他还是什么别的,他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在被褥里面,淡淡的走出门吩咐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再也不能踏出这间屋子!”
呵,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
将她囚禁,便让他称心如意了?。
刺耳的鞭炮声,窗外是刺眼的红色。
小丫鬟为她备好饭菜,不敢多说话。
瑾婳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一听,立马跪了下去,颤声道,“娘娘莫要问奴婢了,奴婢不知道。”
她不知道那颤抖的表情,已经是肯定不能令人去相信的。
“真的不知道?”
那小丫鬟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瑾婳见此,只能厉声道,“说!”
那丫鬟倒也识趣,颤巍巍的垂下头,小声道,“前些日子王爷吩咐好了不让娘娘出去,让奴婢每日给娘娘送饭以后就离开了府中,昨日王爷回来拥着一个女子,说要纳她为侧妃。”
侧妃!
果真是恩断义绝了么。
脸上纵然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无限的凄凉。
仿佛那昨日指尖的温柔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个女子是谁?”
小丫鬟摇了摇头,声称不知,又道,“那女子眉间一点朱砂,很是美艳,倒和王爷那眼睑下的泪痣般配的很呢!”说完她也自觉不妥,捂住了嘴巴。
朱砂。
眉间一点朱砂。
恍若隔世。
“姐姐,锦婵做的风筝好看么?”带着期待,没有一丝心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蝉儿得不到的,姐姐也不要妄想得到!”仿佛女子说出这句话,那无限的悲凉,声音凄厉。
“你下去吧。”
“是,娘娘,奴婢告退。”
饭菜依旧是布满了长长的桌子,在山珍海味下瑾婳却提不起半点的食欲来。
鞭炮敲响的声音响彻着整个王府都是喜庆不已。
她连一场像样的大婚都没有呢。
瑾婳不禁觉得凄凉了起来。
走到门前才发现,前些日子看守自己的侍卫早已经不知何处。
他恐怕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了罢。
慢慢走出门外,没有任何人阻拦。
随着喜庆声音的一路指引……
妖魅月华如水,红袍似火。
这个男子笑着,拥着自己的亲妹妹。
女子衣衫楚楚,红衣似血,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百媚丛生,倾国倾城。
眉间一点朱砂,妍姿妖艳。
原来她从来都是一个丑小鸭。
那亲妹妹的美貌,怕是她半点不及的罢。
花容月见她出来,微微蹙眉,笑道,“来,瑾儿这是本王新纳的侧妃,纳兰锦婵,也是边国的纳兰公主。”
纳兰公主?
她不由疑惑。
纳兰锦婵见到她疑惑,华贵的锦袍衬托出身份,“我本姓纳兰,是方老爷抱养的女儿。”
惊天雷劈!
本姓纳兰。
纳兰。
一瞬间记忆流转。
“老爷,那蝉儿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只是那年大雪中……”
虚弱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呵呵呵,夫人啊,我虽是一把老骨头了,却也知道的清楚,别说蝉儿不是我们的女儿瑾儿怕也不是吧?”
老夫人一脸苍白,双眸充满了震惊同不可置信。
男人背对着窗外,又道,“怕是姐妹二人中,有一人本姓纳兰罢,夫人。”
老夫人急了,强撑着起身,咳嗽不止,好半响才停了下来,便立马乞求道,“老爷,求你,他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却是养了十多年,我求你。”夫人放低了姿态和声音,隐约可以看到眼角泛起的泪光。
男人道,“是啊,样了十多年了,怕是这会儿不把她们当做我自己的亲身女儿都不行了。”说完,很体贴的将手帕递给躺在床上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体贴道,“毕竟,你我二人的夫妻之情是真真切切的。”
女子欣慰,躺下。
窗外有瓷碗破碎了一地的声音。
懵懂的女孩捂住双眼,不住地逃脱颤抖。
从那天起,无意间发现惊天秘密的女孩,只把那一夜,当做一个梦。
梦醒了一切总是好的。
而今,这场梦,竟是真真切切的。
养育了她多年的父母,竟然不是亲生的。
就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是亲妹妹。
纳兰锦婵在男子怀中轻笑,如悦耳的铃音,在瑾婳耳边却成了地狱修罗般索命之声。
他爱的男子,拥着别的女人,朝她轻笑道,“今天是本王大婚,瑾婳,你可会祝福本王?”
她祝福了别人,谁又来祝福她?
是笑么?
大公无私,救世于民,这些词本就不该用在她身上。
大度,她从来没有,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
被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她更是不屑一顾。
决绝地转身,粉色的纱衣在风中飘决,与之纳兰锦婵相比,恍然若林中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