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墨少爷，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楼靖邪魅一笑，“还是，你已经因为被女儿伤透心，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
他，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墨凌冷哼一声，“怕是对男人感有兴趣的人，是你吧。”
他的声音渐冷，已然彻底没有了耐心。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楼靖却是直接承认了下来，笑得荡漾，但其眸底，哪里有半分的情，分明是冷漠及嘲讽，“所以，墨少爷，别急着走，陪我继续耍会儿呗！”
说着，他竟踩着步子，走向墨凌。
“滚！”墨凌当真是从没有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随着这记冷哼，他已然一掌拍向了楼靖。
打，这样的人，必须打，否则，便是没完没了，甚至还要听这些邪言惑语，简直是污了他的耳！
“墨少爷好大的脾气。”楼靖边身边挑衅着墨凌，眼里闪动着戏谑与轻蔑，还道墨家第一人会是个什么样的精才绝艳之人，不想，也不过尔尔。
真是扫兴。
但墨凌却是再没兴趣与他扯嘴皮，只是掌风阵阵，目光冰冷，看楼靖的眸底，隐带着丝丝不耐与厌恶。
也是有趣。边躲边打边观察着墨凌的楼靖，心里只觉得有趣，这个墨家的家主，一向被传如何清冷高洁，如何心性冷硬，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伪装而已。
如果当真冷硬，怎么会在此与其缠斗？
只是，这人的武功，但是真的不错。他在躲过墨凌的一次攻击之后，舌尖轻舐唇角，他好久没打得这般舒爽了，但，若是他想凭这样就将他击退，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个世上，除了高允熙，似乎是真的无人可与他一较了。
二人一来一往，打得甚欢，却是没有发现一道暗黑的身影早已站在一旁的阴影，冷眼看着这二人的缠斗。
墨凌的武功确实不错，其无论从身形还是掌力皆可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可是，这样却是远远不够的。若想将楼靖这厮打败，怕还要加上三成的功力才可以。而墨凌，确实不行。
高允熙看着二人，暗暗想着，他们缠斗，与他无干，只是声音确实有够吵的，方丈正为子茹施救，若被这二人吵到，怕会对子茹有不良的影响。
思此及，他才自阴影里慢慢踱了出来，“二位好雅兴。”
他在声音之中掺杂了些许内力，故而，那二人虽然打的极爽又忘我，却仍是将他的声音听了个正着。
墨凌本就是要来寻他的，自是当下便没有与楼靖纠缠的想法，而楼靖本就是为了帮他拖着墨凌，所以，也在他出现的同时，感觉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这二人几乎是同时收住了自己的掌势，撤回自己的内力，一个旋身，迎向高允熙。
“高允熙，子茹呢？”墨凌边说边走向高允熙，摆出一副主人式的姿态，“你就在这寺里，必是知道。”
“快些带我去见她。”
只是墨凌一开口，便又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的口气，似乎高允熙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个下人。
这点是楼靖最讨厌他的地方，不过只是一个商人，还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当自己是何人？
不过是因着家族的庇荫，又拿捏住了帝王的软肋，便把自己捧到如此高度，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模样，当真是有够讨厌的。
“抱歉，本王还真的是不知道。”高允熙只是用淡淡得目光扫了眼墨凌，便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楼靖，“楼大人怎还未回去？”
在人前，他与楼靖，永远是势不二立的。
楼靖当下邪魅一笑，嘴角荡开一抹不羁的弧度来，“这不是良辰美景，夜半无人陪，寂寞的嘛！”
“良辰美景？”高允熙抬眼看了看仍高高挂在天际的冬日，而其泊泊而出的暖意告诉他，这也并非的幻觉。
“楼靖你可真敢说。”墨凌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理，只是走近高允熙，似想用自己的气势压制住他一般，“高允熙，我劝你还是告诉我，不然，你怕是连这最后一点儿容身之地，都不会有。”
墨凌一直以为高允熙虽是聪明的用装痴傻来躲过一劫，却从未想过，他的背景可能会有些什么，一个毫无作为的皇子，就算是痴傻又怎么可能会活得这般肆意。
是的，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当然也不怪他目光浅薄，毕竟，他高允熙当年确实是被架着从皇宫架着扔到了这寺里，从此，阻断了与他界的一切联系。
直到某日，他无意间发现了他竟似正常人一般无二的与小千子闲聊，才明白他是装的。
“你是装的？”
“求墨哥哥不要告诉别人，我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当时的对话还历历在耳，他对此深信不已。
后宫，为皇后一手把持，除却了太子，其余皇子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存活至今，仍健康的皇子，除了五皇子与六皇子，皆不是一如高允熙般成了痴傻之人，便已然跟着他们的母妃坠入黄泉。
保命一说，实是最为正常的。
皇宫毕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墨凌也坚信，若非前皇后，他高允熙就算是痴傻，也不可能安然的呆在这万佛寺，长大成人。
对，他觉得这一切皆是帝王的补偿，才让他活到现在。
所以一直以为，他从未将高允熙放在眼里过。
当然，不单是他，就算是皇帝，他也不曾放在眼里，只因为，他的手里，握着让他绝对忌惮的东西，而他藏得非常好，绝不可能被皇帝找到。
“哟，在下哪有不敢说之理。”楼靖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墨凌欺压着高允熙，当然，最爽的，也是看到这一幕，毕竟，高允熙他，最喜欢的，也是这样玩着墨凌。
“不过，墨少爷这般对一个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妥？”
“妥不妥，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在他面前托大。墨凌早就看楼靖不顺眼，之前交手也没有占到半分的便宜，是以，此刻是恨毒了他了。
“不过是仗着太子。”
墨凌的语气极为轻蔑，似乎太子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这话可是你说的，他日莫后悔。”楼靖嘴上说的凌厉，眼里透出的却仍是一抹不轻不淡的笑意来，只是这眸底深处染着的，却是戏谑与阴冷。
人，总也是不知道别人的底限为何，若是惹急了帝王，这墨家便也算是到了头了。
可怜这墨凌不单不懂的收敛，反而是越发的放肆，这样看来，等皇帝收拾完了皇后与太子，下一拨，大约就是拔了墨凌这颗毒瘤了吧。
后悔？
当真可笑。
“我墨凌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后悔二字。”说罢，墨凌便再次将目光凝聚到了高允熙的身上，“高允熙，你说是不说？”
“可是，墨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高允熙在心里冷冷一笑，而后便略带着惶恐得道，“你知道的，我平素是连禅房大门都不敢踏出的。”
这还真的是真的，在他的禅房里，永远有一个‘高允熙’在。
墨凌仔细得观察着他，见他眸底升起的害怕与恐惧，心下满意，当下便觉得他确实也没有这个胆来骗他，毕竟，他捏死他，是分分钟的事，且皇帝也不敢追究，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弃子而追究。
当然，他并不知道，有些事，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方丈呢？”墨凌说着便想越过他，寻主持方丈。
“方丈早前已然离开了。”高允熙低垂着眼睑，身子微微一侧，拦在了他的跟前，只是表现的仍是有些害怕，“墨哥哥此去，定，定是打不到人的。”
“怎么会出去？”墨凌疑惑，之前他没有得到消息啊。
“这，这我并不知。”高允熙摇了下头，似乎有些害怕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墨凌再次逼近，气势逼人。
“可我真的不知。”高允熙再次后退，脑袋轻摇。
“墨少爷可真是威武。”楼靖的声音适时加入，就算是知道高允熙在装，他也看不习惯他这副低人一等的作派。
“别忘记了，你墨凌不过只是一介商人。”
商人！
这二个字是墨凌最恨也最无奈的，只因为背负了这个，就算是他再有权势与钱财，也不能与旁人相比。
因为，官士农商，这个商，只是最未位的。
“就算是商人又如何，别说高允熙他不敢得罪于我，就算是太子，也须忌惮我三分。”墨凌口出狂言，显然是脑羞成怒。
他这一趟，本是想寻子茹下落，不想，却遇到楼靖这样的一个痞子，更可恨的是，用武力，他压不住他，且也拿他真没有办法。
他看得出来，就算是太子，也没有真的收服住了楼靖这匹狼。
“哈哈哈，当真是可笑！”楼靖笑了起来，正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高允熙出声阻止了他。
“二位莫在寺中吵闹。”
是了，这里是万佛寺，确实也不是一个吵架的好地方。
墨凌阴沉着眼，看了眼楼靖，又瞪了眼高允熙，“罢，我便先相信了你，记得，给我盯紧些。”
说着，便冷哼一声，快速离去，派头又摆了个十成十。
他离去之后，高允熙便抬起头，嘴角挂着的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