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猛地穿梭过了茂密的丛林,直冲冲的飞向方绝代的方向。
方绝代那到嘴边的话,被生生的打断,猛然间,就见一支快箭朝自己划过。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赫连风华便侧了一个身,把手搭在她的腰际,抱起了她飞上了上面的枝头。
“劈!”箭,射穿了胳膊粗大的树杆,又穿过了茂密的树林子,折弯了几处的枝枝叶叶,最终射向了地面。
方绝代低头看了看插落在地面上的那一根白羽箭,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赫连风华:“这是怎么回事?”
“哒、哒、哒!”方绝代的话刚说完,不远处立刻传来了马蹄速奔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往下方看去,只见,赫连云痕骑着一匹黑色的峻马,出现在了树林子底下。
而他……
赫连风华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树林底下的男子,眉峰之际微微挑起,目光熠熠散发着黑亮的华光,一副王者之态,看着下方的男子,俊美的容颜,却带着一丝丝的冷漠。
马背上的赫连云痕,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拉着缰绳,亦如赫连风华看他一样的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他,眉梢间,划过了一抹严谨之色,随后便见赫连云痕抬手抱拳:“皇兄,别来无恙。”
“哼。”赫连风华抱着方绝代跃过了一棵又一棵的树。
那赫连云痕便在后面追:“皇兄,你既然回到了西玄,便回皇宫,与父皇聚聚,你许久未见父皇,父皇也思念着你,你又何苦躲着他。”
方绝代回头看他。
赫连风华不爽的低哼:“怎么,不舍得。”
“才没有。”方绝代恶狠狠的瞪着赫连风华:“原来你根本就没有回皇宫,那你是如何到这儿来的,皇宫的后山可是有重兵把守。”
“本王要来这里,谁能拦得住。”赫连风华微微仰头,一副他从来都没有将西玄王朝放在眼里的姿态,狂傲的说。
方绝代努了努嘴道:“小心你成为人民公敌。”
“你难道想我回宫不成。”赫连风华低下头看她:“你还欠本王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赫连风华抿了抿嘴:“你喜不喜欢我。”
“如果我说不喜欢会怎样,喜欢又会怎样。”
“喜不喜欢,你都只可以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赫连风华猛地一跃,便跳上了高高的树枝头上,一眼望去,便是森严堡垒的皇城。
方绝代却恨恨的回他:“既然喜不喜欢,都要强留,那你要不要这答案都无所谓,反正答案是多余的,你要的只是结果。”
“你看!”赫连风华就好似没有听到方绝代的话,让她看向面前的景象。
方绝代低头看去,她所站的地方是后山外围边上的那一棵高大的树上,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西玄皇宫。
她不懂赫连风华让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西玄皇宫,再回头看看赫连风华,问:“你叫我看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地方吗?”赫连风华问。
方绝代摇了摇头:“不喜欢。”
“本王告诉你,本王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可以给你锦衣玉食,却不能给你自由。”赫连风华挽着她的腰际,自树枝头落了下来。
此时,赫连云痕也已经驾马追上了他们。
他们马背上跳了下来,缓缓的走向赫连风华与方绝代,眼眸落在了方绝代腰间的那只手上,目光暗了暗,停留在了赫连风华的不远处道:“皇兄,看来恢复的不错。”
赫连风华回揽着她,回过身,目光冰冷的看着赫连云痕:“你带走我的女人,处心积虑让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了,你想干什么就尽管来吧,本王统统接受。”
“皇兄你何出此言,父皇多次召你回西玄,我也一样想念皇兄,这不,父皇得知你回西玄了,早早命人在宫中摆宴,今晚,文武百官将会到宫内授宴,皇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吧,随我一同回宫看看父皇吧。”赫连云痕语气坦诚相劝。
赫连风华冷呵了一声,笑道:“这场宴会,本王自会前去,你又何必费尽心思劝我回去,莫非你心中有鬼。”
“如果皇兄便是如此想皇弟,那皇弟无话可说。”
“跟我走。”赫连风华拉着方绝代便往前走,当方绝代擦过赫连云痕的身子时,另一只手却被赫连云痕用力的握住。
赫连云痕阻止她离开:“皇兄,你恐怕不能带走代儿,她现在还是太上皇身边的御用太医。”
“咻!”赫连云痕的话刚刚说完,一道狂风猛地自地面卷飞而起,地面上的绿叶随着风被卷了起来,包裹住了赫连云痕的周身,叶片如刀锋,刮破了赫连云痕的手背与衣物。
可赫连云痕依然死死的抓住方绝代的小手,强忍着那如刀割一样的痛,回道:“哪怕皇兄执意要带走代儿,哪怕……你要把我给杀了,她现在也不能离开此地。”
方绝代低下头,看着赫连云痕的手背受伤了,而且,手背被血沾染,看起来血肉模糊,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赫连风华会把他那一只手给废了。
两人本是兄弟,又何必自相残杀。
“够了!”方绝代用力的同时甩开了两人的手:“我要何去何从,就由我自己来做决定行吗,我不是一件商品,你们买到手了就是你们的,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
方绝代有些气恼的吼,吼完后,她便快步的朝着后山的木屋走去。
赫连风华与赫连云痕看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一道离开的紫色背影,良久后,赫连风华先迈开了步伐,跟随在方绝代的身后,而赫连云痕也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
每逢夕阳将至时,太上皇总会到院子散步,只是今日,院子内却没有往日的热闹。
方绝代扫了眼太上皇所住的那一间大屋子,想想出来的那会,太上皇指着她叫“蕊蕊”的情景,她就觉得不寒而粟。
她叫的很像蕊蕊吗?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间屋子。
当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一道黑影从门背后面跳了出来,还未看清那人是谁,她的脖子就被人狠狠的掐住。
她重重的往后退,被抵在了身后的屋梁,随之,她就听到了极怒的沙哑声音:“杀死你,杀死你,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敢背着朕暗中勾结乱党,朕一定要把你们满门抄斩,你这恶毒的女人。”
“什么恶毒的女人,太上皇,我不是,你认错人了。”方绝代听后,把手搭在了太上皇的胳膊上,指尖一枚银快速的扎在了太上皇的胳膊上,顿时,她就觉得脖子上的勒紧窒息感渐渐消失。
这时,喜公公也从另一个屋子跑了出来,当他看到太上皇正掐着方绝代时,喜公公着急的赶了过去,将太上皇从方绝代身边拉开。
“太上皇,我的祖宗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小喜子好找哟。”喜公公用力的抱住了太上皇,阻止他的激动情绪。
太上皇踢着脚,对着方绝代吼:“快来人,把这女人给朕抓起来,满门抄斩,诛连九族,朕绝不会姑息你这等恶毒的女子,快来人,来人。”
方绝代咳了几声,随后抬头,看到太上皇情绪太过激动,病情又开始复发了起来,无奈之下,两枚银针扎在了他的身上。
可太上皇也不知是哪来的劲,竟然在方绝代的银针落下之前,挣脱开了喜公公,然后往左侧一躲。
方绝代手中的银针便与太上皇错了身。
太上皇摔落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方绝代,粗喘大气的说:“快,快……把……把蓝……蓝……以……蕊给朕朕拿下。”
话说完后,太上皇便晕死了过去。
方绝代见此,快步的走了过去,做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最后让喜公公将太上皇弄回屋子里去。
赫连风华来的时候,方绝代已经推开了太上皇。
只是,他却在太上皇摔落的地方,拾到了一样东西,将且,将那样东西悄无声息的收在了兜里,这事,连方绝代跟赫连云痕都不知。
赫连云痕见太上皇晕过去,自是随同喜公公一起前往木屋,看起来比谁都还紧张着太上皇。
赫连风华看着太上皇所住的那个方向,眉头蹙起,有些不悦:“你这些日子,便是住在此地。”
方绝代坐在木屋的窗户旁,掏起了药草来:“是。”
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那些人,就让你陪着这老不死的东西。”赫连风华围着方绝代,指着太上皇所住的屋子道。
“不是那些人让我陪他,是我跟太子有过约定,他帮我救了你,他为你输了血,我便来医治太上皇,那也是你祖父啊。”
“他刚才要掐死你。”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的。”方绝代问。
赫连风华指着自己的双眼说:“两只,他刚才若不放手,我就要拔刀了。”
方绝代停止了掏药的动作,回头,仰望着赫连风华:“风华,他是你祖父。”
“我只有皇奶奶。”赫连风华转过身,望向窗外:“你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随本王回去,多在这儿待一天,本王就一天觉得不舒服。”
方绝代听后,低下头,继续快速的弄药,赫连风华见此,有些烦躁的从她身旁走过,快步的夺门而出,方绝代看望着窗户,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掏了一会儿的药后,终是因为心不在焉,而放下了手头的事,拿起了披风,挂在了身上,快步的走出了木屋的门。
此时,一道身影,快速的闪入了方绝代的屋子,朝着药盅及药草里撒上了白色的药粉,随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离开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