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成亲那就成呗,与本小姐的脸何关,他莫不是要跟本小姐的脸成亲不成。”方绝代一心惦记着方天楼,并没有太过在意脸上的伤,她相信自己的医术绝对可以医治好脸上的伤痕,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至于刚才柳翠说的话,她亦是没有太仔细的去回味,导致将那句“玄王爷可是你未婚夫”的话,还未听清就抛之脑后。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这具身子还是挺有身材的,********,保养的挺不错。
倒是这脸的确有些见不得人,于是,她伸手从木质衣架上取下一块淡蓝色的面前,系在了自己的脸庞,半张脸就被那一层薄纱给遮住,加上额头被刘海遮去,以至于,只露出一双硕大明亮的眸子。
她双眼炯炯有神,而且,这具身体还拥有着一对丹凤眼,浓密的翘睫毛,不揭开她的面纱,光看她那双明眸,便有一股仙风的气质。
谁人能知面纱下那张奇丑的面孔。
柳翠见她不紧不慢,反而似乎根本就没对玄王的事情上心,心急的围在方绝代身边:“小姐,你傻了啊,女子最有价值的便是一张脸,整个东辽谁不想嫁给玄王爷,他可是战功赫赫,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北平那个地带的民族,听闻玄王爷的名讳,无不是胆战心惊,这些年,一直是玄王爷把守关外,几大民族首领才安分了下来。”
“如今玄王爷突然回朝,定是觉得已到成亲之龄,回来跟小姐屡行婚约。”
“小姐以前未受伤前,脸蛋细腻精致,站在云云女子当中,小姐说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可如今小姐被奸人伤成这般模样,那玄王爷……”
“停停停!”听到柳翠自个在那碎碎念,方绝代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的事。
玄王!
当年的墨王!
两年前,皇上将北平地区划为玄王的封地,北平占东辽国三分之一领地,江南那一代繁华的城市,也是北平管辖。
皇上不但将北平划给玄王,还替玄王筑起一座据说不亚于皇宫的宫殿。
几个皇子还因为此事暗暗气愤,但却无人敢踏出来说一句话,最后还是把持着另一半朝纲的摄政王出面了结了此事。
方绝代理清了思绪后,眉头不由的拧紧,这些年来,谁也没提过婚约之事。
玄王的生母仪贵妃也只字不提,大家都默契的沉默,谁又会记得那张圣旨。
只是,那圣旨的的确确存在。
天子说出去的话,亦是不可能轻易的悔了。
可方绝代是绝对不愿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婚……必退!
柳翠见方绝代眉头时而拧紧,时而松开,便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脸上的伤而忧愁着,赶紧安慰:“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你现在就这样出去,也没人知道你的脸受了伤。”
方绝代回过神来,看了看天真的柳翠,知道她话中之意,却并不作任何解释。
她若将退婚的想法说出来,定会吓晕柳翠。
这个时代太过封建,男人的地位超然女人,甚至女人根本无地位可言。
可她不愿做一个被人按在砧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这时,细密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方绝代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听这脚步声就有二十余人,看来是秦氏又想做什么。
“五小姐,夫人来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柳翠一声到“夫人”二字,吓的脸色苍白。
她现在只要一看到秦氏,就似老鼠见到猫一样,恨不得逃得越远越好。
“小姐,夫人来了,怎么办?”柳翠声音略带颤抖之意。
“出去看看,该来的躲不掉。”方绝代就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打开了房间走了出去。
此时,秦氏站在院外,她身穿着兰花花纹白色底青边袖衣锦,挽着高鬓头,鬓间插着一枚与她衣服那纹底一样的蓝色兰花簪,原本就保养得不错的秦氏,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风韵。
她来到了方绝代的院子后,便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想看看方绝代是不是又溜出去了。
而在看到房门打开,里头走出一位身穿淡蓝衣,脸上覆着一张淡蓝面纱的女子时,秦氏微微一怔,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方绝代来。
因为以前方绝代喜欢穿男装,然后跑出去到处闯祸,什么宜春楼、花船,那姑娘也都玩过。
府中的人实在鲜少见方绝代正儿八经的做一回小姐。
这回,里头走出一位靓丽的身影,不光让秦氏怔住了,就连站在秦氏身后的一群丫鬟也愣了失神。
那姑娘是谁?
竟然有一种从仙境里走出来的感觉,气质超然。
“大娘,早啊。”方绝代勾起了唇角,面纱底下露出了森冷的笑,从她那双明眸大眼便可看到那更深层的笑意。
一句“大娘,早啊”让秦氏打了一个激灵。
这声音,不正是方绝代的吗?
秦氏看到方绝代装扮的如此俏丽,眉头突然狠狠一皱,这样的她无疑是一道亮点,她怎能容忍她打扮成这样出去招摇。
“绝代,我还怕找不到你人,你在这儿那就太好了,让绿鹅跟王嬷嬷给你打扮打扮,一会随我出去一趟。”秦氏朝绿鹅使了一个眼色,绿鹅轻轻的点头走近方绝代。
方绝代怔了一下,出去干嘛,又想虐她?
“我不去。”冷冷的回道。
秦氏脸色一黑,伸手自王嬷嬷手中拿过了刚从宫中送出来的圣旨,语气冰冷的说:“你想抗旨不成,这可是皇上的圣旨,神都所有大小官员女眷就连老百姓也都必须到城门迎接玄王殿下,仪贵妃提及到你与玄王殿下的婚事,有意让你入宫与玄王殿下见上一面,看看后续如何安排你如玄王婚事,你不去,哼,若想脑袋挂在城门,你大可试试看。”
听到宫里来人说仪贵妃念起玄王未婚妻,秦氏的心都悬了起来,也不知仪贵妃在唱哪出戏,竟然会好端端的想起方绝代。
按理来说,方绝代绝对不是仪贵妃心目中的媳妇人选,不该在关键时刻提起婚约一事。
总之现在秦氏心烦意乱,恨不得将方绝代除之而后快。
方绝代真走前打开圣旨一看,果真如秦氏所言,玄王回朝,满城百姓包括神都周围的城市官员都得到城门迎接。
她自然也不例外。
真是霸道的圣旨,皇上对玄王的宠爱也太过明显了。
他就不怕玄王归来路途,被人半道刺杀吗?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她该操心的。
她操心的是,这绿鹅跟王嬷嬷将她带入房间后,就往她脸上东抹抹西抹抹,最后将她一张原本就狰狞的脸,抹得花花绿绿。
绿鹅还在一旁夸赞着道:“五小姐真是长得眉清目秀啊,玄王看到了定会喜欢的,看来神将府的好事不远了,王嬷嬷,你说是不是。”
眼睛描得黑黑的,脸上抹了很多粉,倒是遮去了不少的鞭痕,唇瓣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红,看起来简直就像千年老妖,何来眉清目秀之说,你瞎了眼啦!
“对呀,五小姐,来,再穿上夫人事先替你准备好的衣裳,玄王见了五小姐,定会过目难忘啊。”
王嬷嬷拎起了一身大红色的衣锦,披在方绝代的身上,这分明……就是新娘妆,虽然那一身红衣并非新娘嫁衣,可是穿上这么大喜色,化个这么有喜感的新娘妆容,旁人会觉得方绝代太轻浮,巴不得扑到玄王怀里。
不过,秦氏这样的安排倒是称了她的意。
行,这会就做一位傻姑,随你们折腾。
相信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她这样轻浮的女子。
可站在一旁的柳翠可不这么想,她着急的小跑过来道:“王嬷嬷,奴婢觉得,小姐刚才那一身装扮就挺好的,低调又不失大家闺秀的气质,小姐这身……太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