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來來是个恶棍,这种人本就该生活在社会的阴暗面,城市的臭水沟,可一旦这些恶棍凶恶到极致,那么他们很有可能登堂入室,衣着光鲜。
这个过程,文学上称为奋斗,现实中叫做励志,历史上叫做原始积累,而黑道上则被称为犯罪记录。
卫來來有个同乡狱友,惯偷,一双手修长而灵活,胆大心细,是个天生做小偷的材料。在监狱中,卫來來曾经照顾过他,所以出狱后,他们还有联系。
在逃亡沂州的时候,卫来来想起了这个叫蒋大兴的AH老贼,他把这个熟人说了之后,刘四喜斜着眼睛问,“靠谱不?要是呆会迎接我们的是片刀铁棍,那他吗可就不好玩了!”
“草!拉倒吧!就他那胆子,敢出卖我?弄死他!”
杨东眼神低垂,他凝望着沂州汽车站来去匆匆的人群,不知在想什么。刘四喜心中惴惴,他虽然比杨东大好多,可是有些人注定不能用年龄來衡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此类。
刘四喜轻声说道,“东哥,到底怎么办,还得你拿主意啊!”
杨东点点头,然后抽烟,在烟雾缭绕中,他似乎对着來來和四喜,又或者对着他自己说道,“这又是个木阳帮强势的城市,现在的一切多像刚到南林的时候……可是,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他扔掉烟头,对着卫来来说道,“来来,麻烦你了,我们对沂州两眼一抹黑,确实需要个人來了解情况!”
“好!”
当他们三人见到了那个叫蒋大兴的老贼时,他们知道,这个人一定混的很凄惨,只看他手上缠着纱布,鲜血都浸润了出来,而且鼻青脸肿,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而且,是被人打的没能力还手的那种。
卫來來没心没肺,指着他哈哈大笑,“老蒋!你他吗这是怎么了?啊!点子炸了?让人家废了?”
蒋大兴一脸的讪笑,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让你看笑话了,卫哥!这他吗都是……哎,不说了!不说了!走,喝酒去!”
几人都是大老粗,亡命徒,平时都是无肉不欢,无酒不下饭,而且逃亡的时候,哪里敢大吃大喝,都是吃了一顿没下顿,此时好歹算是安全了,众人才觉得特别饿!
“吗的!我现在能吃掉一头牛!”刘四喜说道!
选了个不怎么豪华,也不怎么高档的饭店,几人开始拼命吃喝,他们喝的是高度的红星二锅头,要的就是火烧喉咙的感觉,一个字,真他吗爽!
吃喝过半,杨东望着脸上始终阴霾笼罩的蒋大兴,出言问道,“老蒋,你是来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兄弟。说说,怎么回事?”
卫來來把胸脯拍的震天响,“老蒋,别他吗墨迹!以前在号里,我他吗能罩着你,现在出来了,更没问题!说,是谁他吗的想死!”
蒋大兴听着他们的话,眼睛瞬间红了,他端着酒杯说道,“卫哥!两位兄弟,今天不提别的,让你们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杨东一看,心说,看来事情不小,不然一般人在这种情况都会大吐苦水,然后让自己几人帮他报仇!这个蒋大兴这般做派,看来也是个处理事情的好手,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沦落到如今地步?
卫來來一听,顿时炸了,他“啪”一巴掌,把蒋大兴的酒杯打掉,然后拍着桌子说道,“怎么的!老蒋,看到我卫來來如今混到这地步,就觉得我不行了?我他吗告诉你!今天你还必须把事情给老子说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蒋大兴急了,他慌张的说道,“卫哥,我没有这意思啊……没有啊……”
杨东皱眉,然后刚想说话,突然却看到卫來來揣在怀里的枪露了出来,他大惊,指着他低吼道,“來來!草你吗的!”
卫來來抬头,茫然无措,他还没说话,就看到蒋大兴脸色大变,然后就是惊恐和手足无措,显然,这个观察敏锐的老贼看到了乌黑的五四手枪!
杨东觉得卫來來有点犯二,自己三人还都是通缉犯,南林的黑白两道都在找自己,今天虽然大家都喝了酒,可自己和刘四喜好歹知道留量,不敢放肆,他道好,一不留神,居然把枪都给露出来了!
杨东怒火中烧,他一脚踢倒了椅子,然后走到卫来来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就是一通骂,卫來來此时酒醒了大半,他赶紧把枪藏好,然后惊慌失措的看着杨东破口大骂!
杨东骂完了后,突然转过头來,“你看到了?”
蒋大兴赶紧站起来,拼命摆手,“没有,没有……”
刘四喜站了起来,他冷着脸,手拎着酒瓶,看样子是要动武了。
蒋大兴快哭了,他知道卫来来三人绝对是亡命徒,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有枪!黑道上有枪,而且还不止一把的人,在哪里都不会是善茬。他转头对着卫来来说道,“卫哥!卫哥!我们可是一个号里的兄弟!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得呢!你说句话啊!”
卫来来满脸的懊悔,他不敢抬头,只是闷声说道,“东哥,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冲我來!但是,老蒋,他,他……”
卫来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求情,可是事情似乎又不是这么简单,要是蒋大兴嘴上没把门的,那自己三人可就倒了大霉了!
这样想,他看着蒋大兴的眼神可就玩味多了,看来,自己安危终究大于这可怜的一点点号友情啊!
杨东开始冷静,他刚才反应过激只是酒冲脑门,一时方寸大乱而已,他这时反应过来后,开始招呼几人坐下,他斜着眼睛看着蒋大兴,“老蒋!看到了也没关系,不瞒你说,我们三人都是手上沾了血的!怎么着,现在你想怎么样?”
蒋大兴哆哆嗦嗦的说道,“东哥,卫哥,刘哥,你们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求你别……”
“哼哼!”杨东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个好机会,与其被他偷偷发现后有所动作,不如趁此时吓唬他一下,说不准他就老实了!
杨东拿着筷子点着酒杯,“老蒋!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来的朋友,我们來沂州投奔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
“嗯!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这……”蒋大兴一脸为难,旁边的刘四喜一声“嗯~”拖了老长,吓得他赶紧说出了自己的遭遇,谁也没想到,下面这段话以及此后发生的种种,让他们几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