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没有，那就好。”点点头，凌轩澈冷冷地伸出一只手，将莲蓬头的开关打开。
瞬间，喷洒的水花以四处迸溅的姿态撒在了两人的身上。
执起喷头，他毫不留情地将水从她头顶浇下。
“啊！”洛阡雅惊吓的想要避开，却无奈身体被他紧紧地攥在怀里，背部抵在坚硬的门上生疼，她根本躲不开那几欲将她淹没的水，“凌轩澈！住手！唔……你在做什么啊！”
“你没有看出来吗？我在帮你洗澡。”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够了……咳咳！”
她躲不开水珠不断从头顶浇下的冲刷，太多的水呛进了鼻孔，眼睛和耳朵，甚至滑进了她的嘴里……她伸手想挡住那喷头，手腕却在半空被人攥住，压在了头顶。
下一秒，水珠倏然停了！
她张口欲呼吸，一个火热的唇忽而就压上来，侵入了口腔！
炽热的，滚烫的唇舌，密不透风地灌入了专属自己的气息，以一种品尝猎物的方式掠夺着她的甜美，最深的狂热，带来最刺激的触感……
整个浴室里，水花飞溅！
黑暗的夜。
静谧。
她的头是昏的，睁开眼睛，只有床头那一盏昏黄而暧昧的灯管，散发着橙色的光芒。
她口干舌燥。
试着动一动，才发现一个臂膀沉沉地落在自己腰间，带着扼住人呼吸的力量，将她紧紧禁锢在了胸前，她试着挪动脑袋，却无论如何都是在他敞开的胸膛之间呼吸。
头好痛……喉咙在烧……
她挣扎着起身，在朦胧中想要摸索桌上的水杯。
腰间忽然一沉，身上的重量忽而加重，他沉沉的鼻息在她脖子之间活动起来。
“要做什么？”沉稳的声音，带了一种绝对占有的意味。
她无意将他惊醒，只好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臂抓回，重新塞到了毯子里面。
“我口渴，想要喝水……”
凌轩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床头橙黄色的光线，可以看到她的脸有些苍白，伸手触到她的额头，竟然是滚烫一片！
“发烧了？为什么不早说？”他口气中带了一点责备。
头昏昏沉沉的，洛阡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发烧，只是觉得辗转反侧，怎样都不舒服。
灯光下，她本来就瘦弱的肩膀变得更加娇小，畏惧一般地缩成一团，仿佛他的一丁点触摸都让她心惊胆战，浑身像触到巨大的电流一般颤抖着，不安地蠕动。
“乖，躺着别动……”心中升腾起久违的怜惜，凌轩澈在她侧脸印上一个吻，起身。
透明的杯子，水是温热的。
“顺便把药吃了，快……”将她整个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手心里白色的颗粒，让她微微皱起眉头，却还是听话地吞了进去。水的温润让她有了瞬间的清醒，这才发现他目光温柔，动作也轻了许多，相比自己身上被他制造出来的一个个青紫的於痕，她对于他忽然的转变有些难以适应，心慌意乱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个不留神，水呛进了喉咙。
“咳咳……”她推开杯子，不断地咳着。
凌轩澈皱眉，伸出手，在她柔滑细嫩的脊背上轻抚着。
手上的触感令他有些把持不住，她抬头，迷蒙的双眸，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
暧昧的空气中，像是一场逃不开的劫难。
他受了蛊惑一般垂首，吻上她水润过的樱红唇瓣。
同样是霸道的气息，如同强行灌入一般，将她的咳声也一并吞没了。
他的温柔像是暴风雨的前奏，让她战栗不堪！
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心下一紧，伸出手猛的推开了他：“……不要！”
猛的被她推开，凌轩澈措手不及，另外一只手中还拿着杯子，手上一松，杯子“哗啦”一声脆响摔在了地板上，水花四溅！
突如其来的厉响，在深夜的凌宅听起来如此刺耳。
洛阡雅呼吸尚未平复，一味地向后缩着，以绝对保护自己的方式，全身戒备地看着他。
那一声脆响终于让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而对面的男人深邃的眸子被额前的碎发遮盖住，看不出情绪，洛阡雅深吸一口气，从他冰冷的沉默中读出了些许危险的信号……
“对不起，我去收拾……”
忍着头痛起身，她只想逃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啊……”一声低呼，她被一只大手拉住，狠狠地摔向了床！
强大的力道让她整个身体在床上弹了几下，本来就疼痛的头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晕眩！
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正双臂支撑着上身，倨傲地俯瞰着她。
“你很厌恶我对你的触碰？”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人战栗，他靠近她的脸，凝视她美丽却充满凄哀的眸子，那样的柔弱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你本来就没有权利……”美丽的眸子噙满泪水，洛阡雅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气若游丝，“你没有权利碰我，更没有权利囚禁我，凌轩澈，收起你的恨！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那是我根本没有给你机会！”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凌轩澈的目光更加凶狠，“我不囚禁你，难道还要你滚回红唇那个地方，去出卖你的身体，更出卖你的灵魂？”
“我没有！请你不要侮辱我！”
平静的夜彻底被打破，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泪流满面地反抗着，再也不愿这样甘心屈服。
“看来，对你温柔是一种失策……”对视良久，他终于懂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用言语恐吓就能制服的了的，“我是疯了，才会对你不起一丁点疑心，如果不是上次见到谭云清那个混蛋，我还不知道你原来任由那种人摆布！……听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凌轩澈的女人，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半步，在我拿到证据把那个混蛋送进监狱之后，我也许会考虑甩掉你，但那也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玩腻了你，懂么？”
一字一句，他恶狠狠的话一字不漏地钻入她的耳朵，她咬着牙听完，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知道他痛恨别人的欺骗，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只是头顶的灯光直直地照进她眼睛里，让她莫名地想要流泪了……
所有人都在恨着，都在怨着。
那么，她自己的怨恨呢？
那一个雨夜，她所亲眼目睹的残暴和耻辱，有谁懂？而那个对自己拼命喊着“阡雅，快走”的纤弱女子，现在又在哪里？
一声轻不可闻的呜咽消失在空气中，她将侧脸埋入枕头，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
脖颈间传来灼热的温度，带着微微的刺痛，是他一寸一寸侵占的吻……
又是个疯狂的夜晚！
杂乱的巷口。
深夜了，所有的小店都开始关门。
只剩下那一间通宵的酒馆从酒馆门口可以看到对面凌氏企业的影视大楼，可以看到众多的广告牌挤在一起的繁华景象，所有的喧嚣与热闹，都因夜晚的降临而度上了一层静谧的味道。
上官凛靠在酒馆角落的位置上，猛灌下一口烈酒。
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有着短暂的眩晕。
只是，眩晕太短了，完全不能让他麻痹。
完全不能够。
那一夜从红唇中逃出来，他再也没有回去。
他受了很重的伤，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没有一丁点的力气阻止凌轩澈带走她。
那时，头顶流下来的鲜红色血液几乎将他双眼都覆盖住。
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踉跄着逃走，他只能先躲起来，只因为他知道，依照谭云清的性格，他不走，就只有一条思路。甚至，在他逃出红唇之后，也不断地会有人在追踪他。
他没有任何的余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街上大幅的海报，所有的电台，所有的娱乐频道，所有的闪屏广告，统统出现了那两个人的身影豪门总裁与清纯女星的秘密恋情，轰动到俗烂的程度。他停下脚，能够清晰地看到屏幕里那个男人桀骜不驯的微笑，而他怀里的小女人，有着苍白而绝美的脸，娇小的身体被他紧紧攥住，目光清冷而凄哀。
鬼才相信他们是情侣！
“砰！”得一声，酒瓶在角落里被狠狠摔碎！
握着酒瓶的手因为用力而让玻璃渣深深陷入血肉，有猩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来。
疼痛，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心中狂烧的火焰抚平！
他再傻，也知道那个禽兽对她做了什么样的事，才让她眼中有了死灰一样的绝望！
他抬起头，任凭心中撕裂般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样纯洁的女孩。
那样害羞而善良的女孩。
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他没能出现在她身边。
又是一口烈酒！
脑中的刺激一波一波地袭来，他放下酒瓶，染着醉意的眸子散发出阴狠而隐忍的气息！
“老板，结账。”
带血的手将钱放在桌上，他起身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那个声音低沉而阴森的男人，他走路丝毫没有紊乱，却莫名让人有种恐怖的感觉，光线的交叠处，依稀可以看到他俊朗的脸部线条，冷漠而犀利！
走出巷口，一阵凉风吹过。
深夜了，巷口里面的脚步声变得清晰。
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白色烟雾迅速消散在空中。
上官凛缓步走着，风撩起他黑色的衬衫衣角。
如同整个黑夜里的都市魅影，他行走在静谧无声的深夜巷子里，步伐愈加缓慢。
他终于停了下来。
路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了很长，尽管身后追踪他的人很小心地放慢了脚步，却还是被他察觉，酒精在他脑子里燃烧，却没有影响他的视觉和听觉，那些人的影子，在黑夜的巷子里如鬼魅一般地晃来晃去，他很难不发现。
“跟够了么？”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我揪你们出来。”
一阵窒息般的静默。
几个人影终于有些心虚地从墙根下走了出来。
背着光，上官凛转过身，看到他们很模糊的影像。
空气中凌乱的烟雾将他包围，他可以认得那些人的背影，都曾经是他在红唇的手下。
“凛哥，你不要怪我们……”为首的男子有些心虚地抬头凝望他，“是谭叔不许留你，兄弟们没有办法，大家都是出来混一口饭吃，要怪，只能怪你不听兄弟们的劝，为什么偏偏要和谭叔做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妖娆的烟雾从他薄薄的唇边溢出，在空气中迅速飘散。上官凛将烟头扔在脚下，缓缓踩熄，“我不记得我有教你这么罗嗦。”他暗黑色的眸子毫无任何感情而言，整个人如同黑暗中恐怖阴冷的撒旦，“你一个人上，还是你们一起上？”
男子被他的话刺激到，脸红得如同猪肝。
“凛哥，这次不是打架了……”男子从背后摸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我们必须回去复命，不然的话……我们自己也是思路一条。”
那把匕首在冷冷的空气中散发着寒光，片刻，上官凛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讽刺而冷漠！
“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重要，让谭叔这么上心。”上官凛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冷心彻骨的寒意，“来吧，凛哥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男子手颤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在黑道场中上官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对任何事都不动声色，而他的格斗实力，却是让很多人都闻风丧胆的。
“一起上！”男子低吼一声，为自己壮了胆！
沉静的黑夜里，冒着寒光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凌厉的弧线！
沉寂的巷子，一瞬间充溢了打斗声和哀嚎声！
这不是打架了……
高纯度的酒精在脑中烧成一片，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焚烧干净！当那些匕首刺过来的时候，他清晰地明白那些人有多想要他的命，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爆发力被激发出来，他大声嘶喊一声，一个回旋踢将一个男子踢出了三丈远！匕首跟着甩出，一声脆响落在了地上！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挨的第一刀，空气中渐渐弥漫了腥味，那是血的味道……
手臂，脊背，甚至是腿部……
那血腥，将他生命里最兽性的一面激发出来，此刻的上官凛，双眼充血，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向着包围住他的人凶狠地反扑了回去！
一辆豪华的轿车从巷子口缓缓驶过。
白井裮坐在后座上，悠然地抽着雪茄。
车外的霓虹有些糜烂的气味，他却异常适应这种感觉，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糜烂的环境，才有了他这种人生存的余地。今晚他刚刚完成了一笔生意，利润很高，他却没有想象中得意忘形的兴奋，只因为……越是有铜臭味的地方，风险也越大。
他习惯了在黑道场上拿自己的命去赌，去赢，去交易，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是这样的嗜血和冷酷，让他生存至今。
车本来是要通过这一条小巷子回到目的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