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台。
巍峨峻拔、雕梁画栋。台高十余丈,地基更广,周围种植奇花异草,花草气味芬芳馥郁,四处高楼嵯峨,宫灯闪烁,公女仆役如织。
卫谦和简柳由苏珩带着进入楚王后宫。
自苏珩回楚,楚王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苏珩作为楚国贵臣,显示荣宠加身。今日又是一宴,苏珩早早将外出的事情交代,也就带着两个师弟参加。
殿堂内,树形宫灯煜煜燃烧,兽形香炉香烟袅袅,楚王熊循跽于枰上,高冠大褒,须髯修整,年纪四十多岁上下,正是体魄正健的时候。
其余各人,包括卫谦简柳在内,都有一方四四方方的毡毯以供跪坐。
卫谦扫视过去,除了上座的大王,下面的一些公族大臣,就是下座的的公子们了。
楚王的先往后生有前两个公子,大公子去后,先王后也跟着去了,只剩下二公子熊紑,三公子正是熊掘姬,四公子是许国美人的媵妾所生,现在还只一岁不到,且地位不高。现王后也就是熊掘姬的母亲,还育有两位公主,大公主已经在前年嫁入秦国。现楚王后宫姬妾虽多,但楚王后背后有楚国最大的两大公族之一的高族撑腰,加上唯一的儿子已是太子,因而地位巍不可撼,独冠后宫。
卫谦面前,几上摆着酒爵、小鼎中盛着由庖人燔炙好的肉、豆中盛着香浓的肉酱、笾中更难得地摆放着几种水果,各种咸鲜的肉味和清香的水果味混合在一起,好不让人食指大动。
卫谦迫不及待地就夹了一块考好的肉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起来,对面见熊掘姬宽衣大裳,嵌玉的腰带使得腰身纤细柔韧,身姿挺拔,他修眉狭目,嘴唇剥削,白玉的面盘,看起来比翩翩佳公子过了贵气,比贵公子又多了出尘窈窕的味道,很是出挑。身上的服饰之华美,所佩戴的玉珏之贵重,可见深受楚王循的喜爱。
显然感觉到卫谦的视线,熊掘姬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姿态悠然地慢慢品着酒浆,并不急于吃食。
卫谦见他神态傲慢,暗自腹诽前几日这人被关箱子中的可怜相。
又一转头,简柳已将自己那扁足小鼎中所盛燔炙好的肉送到卫谦的漆碗中来,低声笑道:“思墨这等爱吃肉,全给你好了。”
卫谦心中一喜,将自己的这边新鲜的水果也递给简柳,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个时节本来就不产水果,水果都是秋季就冰冻在王宫地窖之下的,现在拿出享用,对寻常贵族来说也是珍贵。卫谦挑的都是看起来饱满红润的果子递给简柳。
简柳笑着接过,慢慢啃起来。卫谦见他啃得秀气,心里高兴,忽然又起了恶趣味,凑身过去,嗲嗲地道:“公子,让奴家剥了果皮喂你吃可好?”
简柳浑身一震,十分不可思议地道:“思墨,你这样……真是好……”
“好古怪?好魅惑?”卫谦细细笑起来。
“古人云,有美人兮,眉目嗔兮,巧笑嫣兮,思墨实是很好看……”简柳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卫谦实是男子这么一说,不像是表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