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犹豫了一下,伸过手去:“可以喝一点。”
“你真不像看起来那么小。”男子笑吟吟地看着卫谦,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不知是月光还溪水荡漾闪烁的微光。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为情所困的伤心人。”卫谦回道。
“我为何不是?”男子笑道。
“你长得好看,又是男子,怎么会为情所困呢,有众多女子思你还差不多。”卫谦口无遮拦。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好看?”男子眼中笑意更深,低了头看向卫谦。
“是不错。既含睇系又宜笑,子慕予系善窈窕。你长得是好看。”卫谦目不斜视,自顾自地品着自己的酒,在对方胸腔又要荡起笑音时补充了一句,“只是我还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
“呵呵,不错。我虽不为情所困,却为时间为情所困之人酬唱。来,为我们所在乎的人干一杯。”
卫谦取过酒爵和他轻轻一碰。
酒水温热,合着寒冷的夜色,竟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这一寒一冷的感觉奇异地在身体内外交融,竟是说不出的通透。
正喝着,忽而,一双穿着绣花棉鞋的脚塔塔塔冲破宁静,走上石拱桥,瞧见饮酒的卫谦,神情一松,忽而走上前来,看清卫谦身旁的男子,脸色又是一变,立即伏身道:“奴婢参见公子紑,卫公子,大王在前殿说要给赏赐给您,请您立即随奴婢过去吧。”
大公子?
听清眼前侍婢的称呼,卫谦心里了然,原来夜下独酌的这个青年男子就是楚王循与先王后所生的二公子熊紑,虽是王后所生,但现在继后承宠正深,熊掘姬文武全才,深得楚王循的喜爱,因此太子之位也就定了熊掘姬。
不仅如此,据传熊紑文采精华,但恃才放旷,行为偏激,不受楚王的喜爱。今日一见,倒是个风流人物。
卫谦只得起身,对熊紑作揖:“思墨不知是公子紑,多有得罪,先下思墨要去前殿了,公子紑请自便。”
“果然,人与人之间有了身份这重障碍,说话便拘束了许多。无趣无趣。你年龄虽小,但颇合我胃口,但愿下次还能见,这便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以示……相遇之情。”熊紑从怀中掏出一块月形玉珏,边喝酒边递给卫谦。
卫谦接过,之间那玉通神透亮,月光下莹彩精华,知道不凡,本来不想收,但见熊紑脸色淡然,心知这人不在乎钱财,更在乎情缘,拒绝了反而显得做作低俗,心里琢磨了片刻,从脚踝处抽出一把青铜匕首,在婢子短促的惊呼声递给熊紑:“思墨身无长物,唯贴身防身的匕首是所我所珍惜信赖的,送给公子,愿下次相见有时。”
熊紑扬了扬匕首,笑道:“去吧。”
卫谦便随侍婢重回前殿,前殿楚王循赏赐了卫谦和简柳二人许多东西,但不知为什么,卫谦都不大感兴趣,唯独偏爱其中一把短匕,将那只短匕和熊紑所赠的玉珏收下后,其余的全部让师兄苏珩给暂时存放在府中。
卫谦本以为会在郢都继续待上一段日子,但才过两日,令尹府忽然忙碌起来,为苏珩收拾出行所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