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成千上万的的居民安静的待在家中,等待军政府的通知。在解散殖民地议会时,他们曾保证会保证殖民地每一个平民的安全,但今天他们食言了。
八百多名普通平民和士兵死于今天早些时候的空袭,没有预警,没有反击,没有凶手。人们认为军政府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机构现在根本没有力量保护这座伟大的城市了。军政府也感到了局势的紧迫,这次悲剧或许会成为人们起义的导火索,点燃每一处叛乱的火种,最高军事会议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一号殖民地的公民们,今天上午十点钟我们遭遇了来自不明武装的空袭。尽管我们的士兵英勇而顽强,最终击退了袭击者,但他们所造成的损失仍然十分巨大。在此,以卡斯特将军为首的军政府不会就此退缩,我们的武装力量会发起最猛烈的打击,消灭所有的敌人,保卫殖民地的安全。即日起全殖民地进入最高安全状态,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和军队执勤时间。”
城中一片寂静,然而并不平静。恐慌已经蔓延开来,人们再一次体会到了三十年前的无助和前途未卜。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吗?还会有更多的敌人吗?殖民地能抵御得了来自他们的进攻吗?回答这些问题的只有黑暗和寂静。
卡斯特?库珀今年六十岁了。他的祖籍是地球的北美地区。然而,他一次都没去过那里。他在大角星空间站出生,成年后加入了原星联第十一舰队。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最终会落脚在这颗距离大角星几亿公里的星球上。他的一名指挥官打断了他的回忆,一份简单的报告按照要求呈现在了他眼前。“巡逻兵有什么发现吗?”一旁的军官沉默着摇摇头。
卡斯特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他是第四批被派来维持秩序的海军陆战队员。然而他的舰队指挥官欺骗了他们所有人,这根本就不是一次常规的任务,他们一来就卷入了战争。该死的地球人,他们就是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殖民地。星联政府贪婪,寸土必争,尽管它们有着六个殖民地,但他们也不会放弃这一个。
“长官,我想我们应当扩大搜索范围,派出远征军了。”
将军惊讶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表示他并不赞同。他甚至有些不快,这些年轻人总是打断他的思考。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人生,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坏处。
他降落之后就被分配到了距离原一号殖民地南部六十公里的地方。同盟军的进攻太过激烈,他们根本没做好足够的准备,心理和身体都没有。他悄悄丢掉武器,脱下军服,乔装成平民逃回殖民地,但这不能怪他,他不想送命,仅此而已。要是有人想谴责我,那就让他只管去好了。卡斯特以前通常这样自我安慰,现在也仍这样。
他,从一个混迹在难民中的逃兵成为殖民地的最高军事长官。这是值得永久自豪的。现在他的旧敌人又想来威胁他的统治,他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突然对着一旁发呆的军官吼道,
“军事会议,所有人,十分钟内,马上去通知!”
夜色渐渐变深,卡尔?文森特又开始发愁,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的开始。比尔斯这个讨厌鬼似乎没法活着回来了,想到这他甚至有些欣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尽管如此,他认为这个想法是不光彩的,有趣而不光彩,他这样做结论。
“中校,中尉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俘虏。”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卡尔叹了一口气,准备去见那个讨厌鬼先生。几分钟后,他就在临时监狱里见到了一幅诡异的景象。干净冰冷的牢房里躺着一个散发着烧焦气味的大个子,比尔斯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看来你错过了午餐不太高兴啊,中尉先生。”卡尔这次先发制人的开始了讽刺,然而比尔斯没有任何反应,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失望。
“中校,可以让你的医疗兵查看一下这个人吗?他……他好像是我从前的长官……”比尔斯的语气出奇的缓和,似乎遭遇了什么痛苦的事。
“你最好没有开玩笑,中尉,医疗室在基地西北角,找两个人把他抬过去。”
伊斯米尔醒来时,他已经接受了烧伤治疗,又被送回了牢房。“啊,******,我一天要蹲多少次牢房。”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后背缠满了绷带,脸上也被擦洗过了。这时他这几个月来最整洁的时候了。
“嘿,伙计,但愿没把你炸残。”比尔斯中尉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友好。
伊斯米尔疑惑的看着这个之前还想取他性命的人,没有回答他。
“你的枪法越来越烂了”,他指一指自己手臂上的绷带,“我打赌你这几年都忘了怎么开抢了。”
伊斯米尔猜他在开玩笑,因为这家伙实际上伤的不轻,至少最近几个月不能战斗了。
“听着,我很感谢你治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但你如果让我回去的话那我真的是感激不尽了。”伊斯米尔尽可能使用礼貌的用语。
比尔斯听了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夸张,伊斯米尔甚至看见他笑出了眼泪。“好的,我马上就把你送回那些野蛮人身边。还记得是谁吵着要回双星的吗?你。是谁要终结这该死的战争?还是你。”
伊斯米尔至少明白了一点,眼前的这个家伙认错了人。他不知道怎么办,也假装干笑了两声。
“我估计你是失忆了,等他们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就可以去用MRS了,让你把你因为脑震荡忘掉的东西一股脑都回忆出来,那肯定会很好玩的。”说着中尉离开了关押伊斯米尔的金属屋。
伊斯米尔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现在身处敌人的基地内部,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那个认错人的家伙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