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知道,死神从未远离过过她。
所以他要守着她,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的一切。
马克不是喜欢悲春伤秋的男人,但是对着女人他会耍赖,会闹别扭,会搞些让她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只因为,他要她记住他的所有。
“傻瓜。”桃夭依旧习惯性揉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的头发,当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莫影姑姑说她本不该是这个世上的人,是因为机缘巧合。
外公说,一个人只有做到冷血无情的时候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世间的风景这般的好,宠她者极尽千万,可是她的心从来都是孤单的。
她高高地站在世界的顶端,她的脚下是累累白骨。俯瞰人生她以为她已经看透这个世界,她以为她已经够通透,她以为懂她的只有莫影姑姑,没想到还有一个傻瓜这般懂她,对她不离不弃。
向来不轻易动感情的梁桃夭,紫眸中清泪滑落,她定定地望着远处的高山,那被太阳光映着的山顶的白雪,仿佛她的心。或许她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但是她的心其实依旧纯洁。
有时候,杀尽天下人,方能立地成佛。
看着望着远山麻木流泪的桃夭,穿着洁白衬衫的男人一把抱住这个娇小的女人,很紧很用力,好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桃夭,他总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仿佛在下一秒她就会离去。从此消失在世界,再也不会出现。
我的丫丫,不要这么悲伤好吗?从此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如果要下地狱,我会走在前面。
高大的男人跟娇小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如画一般,整个花园都成了他们的背景。
“丫丫,我会带你去最大的教堂,让你成为最美丽的新娘。”马克湛蓝的眼眸如同潋滟的蓝钻,看着那个眼里流着泪的女孩。
“马克,如果世界没有崩塌,那么我会一直等着你。”梁桃夭第一次许下她的承诺,她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将整个头都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安心而恬静,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拥在了怀里。
呼吸着她馨香的男人,心也在那一刻安宁下来。
桃夭在他的耳边轻轻吟唱着,声音如天籁……
莫影安静地在角落看着和谐的画面,唇角勾出一抹冰凉的笑,她向来古井不波的黑眸在看向马克的时候,霎时闪过一抹杀机,却很快淹没在那潭秋水眸里。
“我的小姐,你的命盘才刚刚转动,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会护你周全。”双手交叉在小腹的孤独莫影,脸上一派神仙之姿,但是唇边那抹有些诡异的笑,生生破坏了这个感觉。
只是谁也不知道,命运会如何辗转。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无限的,之前对地下室的霉味很敏感的梁采繁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味道。她暗暗地计算着时间,她在这个地方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中午的时候送饭的依旧是元方,而结果也同早上一样。
推测着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她的视力已经适应这个很昏暗的地方。这个地下室应该是平时堆放杂物的,看上去很杂乱,她想从中找些有用的东西。这样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但是这里乱归乱,放的东西却比较大件的物什,能割断绳子的东西咋一眼看过去还真的没有。
这个纳兰长生做事真的滴水不漏,碰上这样的敌人,真的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梁采繁试图带着椅子一起挪动到墙边,但是长时间的捆绑,导致血液循环不通畅,她的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刚凭着毅力站起来,又因为腿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而重重摔倒在地上。
肩膀因为直接撞击地方传来阵阵疼痛,侧倒在地上梁采繁已经没有能力站起来。因为姿势变化,绳子一下子绷紧,她的身上仿佛多了一道力量。她有些狼狈地用头抵着地面,艰难的呼吸。
门忽的开了,进来一道身影。梁采繁刚抬眸,门又一下子关上。梁采繁的眼神在黑暗里变了下,她看到了,进来的身影不是元方,因为元方的身影不会这么娇小。
是谁?
心态一直算得上平和的梁采繁在这一瞬间,心中似乎涌起了千万个念头,但是没有一个是能让她心平气和。
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会到这里来,又偷偷进来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救她的,一种是杀她的。
纳兰长生说不杀她,那她就相信她不会杀她。因为她也没说放她,没人敢这么大胆在她的地盘上放了她。这人定然不是纳兰长生派来的人。
但是从气息上判断,她又不认识这个人。
她正脑中思绪纷乱,心头每个念头都让她惊涛骇浪,那个人已经准确的找到了她的位置,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额?这人是来救她的吗?如果要杀一个人,没人会这么无聊的还把人扶起来吧。
“你……”刚冒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人捂住。梁采繁立马很配合的不发出一个声音。看来这人是来救她的。
那人看到梁采繁不说话,马上放开手,“吃下去。”一只小巧的手伸到梁采繁的嘴边。听声音是个女的。
“这是什么?”梁采繁以最小的声音询问。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吃下什么东西,这人虽然扶了她起来,但是既没有给她松绑,也没有说要救她。什么来意都分不清,谁知道她是什么人。
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迟疑,一只手迅速扣住她的下巴,手里的东西下一秒就塞进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