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打开,林雷在门口:“老板,什么事?”
“把她给我扔出去。”
郑梦吓得跳了起来,“别别别,老大,我错了,错了行不,下次不敢了。”
“林雷,没事没事,你关门吧。”郑梦对着林雷猛摇手,眼睛一直使眼色,都要抽筋了。
梁采繁忍着笑,问她:“郑医生吃早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吧。”
“好啊,好啊。”郑梦像是遇到了救星完全不推辞。她怎么说也是堂堂医界圣手,就这样被扔出去,要被人知道她以后还混屁啊混。别以为林雷会怜香惜玉,这个木头桩子是唯林朝阳之命是从。
看着梁采繁一脸笑意,林朝阳不再说什么,对着林雷挥挥手,门再次关上。
闹剧终于到此结束。
郑梦乖乖的去帮忙准备早餐。
梁采繁坐下来,茶几上放着的居然是《菜根谭》。拿着书,抬眸,客厅墙上一幅怀素狂草《自叙帖》吸引了她的目光,走近一看,丙戌年辛卯月甲午日(2006年3月6号),落款为玄芳。
她惊得睁大眼睛,难怪觉得那副字熟悉,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字啊。她外公是旧式文人,小时候读的私塾,给她取的字就叫玄芳,玄为天地之色,芳表万物芳华。
这字,这名俱是她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她曾经写了送人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梁采繁烦躁,又是这样的感觉,明明在自己的脑子里,却偏偏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总是觉得奇怪,却偏偏没有理由,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记忆会出现一个严重的断层。
她记得自己上幼儿园、小学、中学的许多事情,也记得她上大学以后的许多事情,甚至栩栩如生。
但是她的18岁到20岁之间的故事呢?
忘记了,只剩下一些残片,连个完整的故事都凑不出来。
林朝阳看着盯着墙上那副字的梁采繁,还是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那认真的表情一如从前,仿佛一转身就能对他绽放如花的笑容。
这幅字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她只有十六岁,整日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他冷漠的眼神慢慢变柔,唇角弯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仿佛就这样看着,他都是如此的快乐。
他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任何字体都写得几分风骨,他知道她擅长下象棋,军区大院的孩子没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他知道她自小被民间的高人带去调理筋骨,一般的警卫不是她的对手。他知道她随后去了部队,她进了特种部队,记忆到这里嘎然而止……
人为的,他不想继续想下去,仿佛只要一去触碰就会刺痛到无法呼吸。
回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能感觉到包裹在心灵外面的那层已经变得坚固的壳一点点在破裂,心里很疼,因为这种柔弱已经很久不见阳光,藏在自己的一个阴暗的抽屉里不敢示人。
“采繁,可以吃早餐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叫她。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与她相处,他愿意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那段回忆,只要不恨他。
可是……
“你是谁?”梁采繁突然转身,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我……我是林朝阳。”林朝阳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朝阳?”她眯起眼眸。很耳熟的名字。林朝阳,林朝阳,林朝阳……
梁采繁突然睁大那双灵动的水眸,指着他:“我记起来了!”
林朝阳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
“你是爷爷身边的警卫员,小林哥哥是不是?报告首长,新警卫员林朝阳向您报到。”穿着睡衣的梁采繁啪一下敬了个军礼,眼睛却调皮地眨了眨。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在梁清辉将军身边初出茅庐的尖刀连连长,靠着过硬的军事素质被安排去当老首长的贴身警卫,而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安静站在梁家一门虎将身后,纤细却不柔弱,让他惊为天人。
“小林哥哥……”梁采繁喊着冲过去抱住林朝阳,她不记得当年一别,今昔是何年了。如今故人相见,只有泪两行。林朝阳愣在原地,嘴唇翕动着,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在眼眶里面流动着。
“小繁,你还记得吗?”此时的林朝阳已经没有了黑道领袖的霸气,他的眼眸里浮现着感伤,在这个夏季的早晨。
“嗯!”梁采繁用力点着头,那段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一直刻在她的脑子里,清晰又清晰,“小林哥哥,你还在部队吗?”她记得林朝阳走了,可是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
林朝阳摇摇头,那张冷酷的面容上透着释怀和悲伤,让人看不透,“没有,前几年就退伍了,现在做点小生意。你呢?留学回来了吗?”
其实,梁采繁的情况他一直都知道,大小姐告诉他采繁失去那段记忆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悬在了火焰上,掉下去会疼,拎起来,那种空虚和害怕,让他几乎崩溃。
他想去见她,可是却不敢,知道她过得很好,他就开始隐藏在阴暗里。
可是,为什么,她会回来,而找的人居然是顾西城。
采繁,你可知道,顾西城是颗毒刺啊,你碰了,会痛,会痒,甚至会死的。
要怎么做,你才能远离他呢?
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人一旦有了远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