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男与王昊来到学校外,发现读书时候那家餐馆早已没了踪影,便决定先进母校转上一转,而后另觅晚餐地点。
两人也是绕过荷塘,穿出柳道,直奔当年教室,途中,一位男子从身旁匆匆跑过,与他们去的是同一方向。当听得从那人嘴里大声喊出“小舞”的时候,赵正男的耳中如同划过一记铮鸣,抬眼与她相望,一股激流迅速涌上胸口,他直直恨向她,心里说,你凭什么还要站在那里!
王昊也是猛然一惊,三楼他们曾经的教室楼台上的美丽身影可不正是他心中的好女孩单舞吗?那么,此刻前面那呼喊她的人,难道就是颜明悦所说的那个追求者隋航?转眼看身边的赵正男,他挺身立在原地,直直盯着楼上的小舞,目光凌人。
一个是最敬重的朋友,一个是无以伦比的好女孩,王昊低头垂目,有些难受,他也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就会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多年不见,重逢第一时间遇上这样尴尬的场景,赵正男一定很不好受,尽管如今各有新欢,但毕竟那楼上的人,是这辈子第一个令他动心的女孩。
隋航从小舞的神情察觉出了她与自己身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直觉告诉他,其中一人必定就是颜明悦提过的学生时代的男朋友。哪一个?很明显!
隋航朝两人微微欠身示意,而后大步上楼接小舞。
赵正男转身离开,王昊左右看看,搓了搓手,跑到两人跟前,先与隋航点一点头,而后对单舞比一比已走远的正男,说:“小舞,我们改天聚!”
单舞微微点头,偷偷瞄一眼远方的人影,看来,他果真是连普通朋友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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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赵正男与王昊去南桥夜啤酒长廊,知道要饮酒,正男提前与刘玉刚联系,让他给自己找个代驾过来。
找位置的时候,王昊本想提议到隔街的明乐阁与颜明悦同聚,但心想,今非昔比,以前正男是朋友之中的神,但出国后便是大家心中的鬼!依颜明悦的烈脾气,指不定会对他戳鼻子瞪眼睛,若是再遇上小舞的闺蜜宁小路,被骂死都有可能。
说一说往事,道一道乡愁,朋友俩举杯欢饮。
王昊在正男离开的当天也去往广州打工,混了一些时日回家里做起了生态养殖,目前生意刚有起色。赵正男听后心中安慰,依王昊的性格能踏实在家务农搞副业是不敢想象的,他留学期间无不担心自己的清沟子朋友走上邪途。
酒过三巡,昊子终于忍不住提起正男传说中的韩国女友,但他却愣愣地盯着王昊,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让他等那韩国女友来的时候自己问吧。
昊子心中一沉,想你那话都说明了,我还问什么?跟着也是深深叹口气。
“哎,你娃也是,到那边也不用马上换卡嘛,大家都联系不上你!你也晓得,你妈老汉不喜欢我和明悦,也不告诉我们你的新号码。”
正男并不解释,只是与昊子碰杯,一饮而尽,微微笑说:“现在联系上就好了!”
王昊与他满上酒,试探的口吻缓缓说:“其实你走那天,小舞她……”
正男低头垂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昊子见他并不开口拒谈,正要说起往事,他的电话却无端端响了起来。
“嗯,回来了……就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吧,不是得倒时差吗?……呵呵,我这不是七小时时差,是五年……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早就忘了……好,我答应你,十月份过来帮你做事,挂了!”
刚收线,另一通电话又进来。
“茵爱?……嗯……七夕一起过中国的情人节?……好,等你!……”
王昊听得出来,如今的正男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都已有一番新的天地。五年的时差,他们曾经那段春风蝴蝶般的岁月,早已时过境迁。
正男收好电话,向昊子提杯邀酒,“走那天……”
“喝酒!反正大家都挺好!”昊子碰响他的杯,他决定还是不要再提已然淡去的时光。
那一夜,两人不说烦恼,只说欢乐,但他们共同的欢乐里,能有多少不涉及共同的其他朋友?
回去的路途,正男微醺,倚在车窗看熟悉又陌生的城,可巧经过十三月的楼,那硕大的电子屏,赫然是小舞与别人的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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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王昊有先见之明,如他所料,明乐阁里正是颜明悦找来了宁小路一同摆谈。
那宁小路其实今早一接到颜明悦电话,便想立即赶回来找单舞聊谈聊谈,却迫于一直事务缠身,但也随即让齐磊注意那丫头的情绪波动,免得她一个人难过。
这时,她一赶到明乐阁便与颜明悦议论开来,两人一合计,认为赵正男跑到单舞的出租楼与她“遇见”绝不会是偶然和巧合。
宁小路心中膈应,时隔五年,他赵正男如今学成归来还引进了韩国美女,好日子就好好过呗,何必还来惹人心烦?
颜明悦摇摇头,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但不管怎样,这两人其实很有必要好好的促膝长谈一次,尽管分道扬镳,但不让对方再纠结似乎才能好好去过未来的日子。
“今晚,我回去劝劝小舞,让她干脆约赵正男谈一谈,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吐出来,然后好好新生!”
“那个赵世美、赵渣男,谈个屁!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待着,讨厌他假斯文、真禽兽的面目!”她吹胡子瞪眼,一屁股重重地又坐回去,“你晓得不,暴雨那年,小舞有天晚上一点钟给我电话,我都纳闷,这不像她的风格呀,电话里啥也不说,就说下雨打雷了,你猜我对她说什么?我现在想来都想吐自己口水。”
说着,她狠狠喝下一口水,明悦抬眼示意她继续。
“我说,下雨打雷你一个人害怕是吧?别怕,想着我和齐闺蜜,想着你的正男,有我们在天塌下来也不怕……其实,她就是那天知道他的消息的,还看见他跟那个女人的合影。我还让她想着那个家伙!唉,我觉得这世上,母猪真的应该会爬树,因为连赵正男都是那样的人……”
明悦拿起亮屏的手机,王昊发来信息。“经过十三月看见小舞的婚纱照,她要结婚了?”
颜明悦心中疑惑,王莽子改邪归正后,白天送货,晚上从不出门,这时候从十三月门口过?
宁小路抢过一看,两人都明白此人定是与赵正男重逢相聚了。那么说,赵正男也一定看见了那照片?
“哈哈……背时,你以为你可以回来耀武扬威,小舞还不是能给你点儿颜色!”宁小路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也立即拿明悦的手机给王昊回复了信息——“嗯,十月份的婚礼!可能不会请姓赵的,你就别告诉他吧。”
作怪之后,两人哈哈大笑。紧接着,明悦伸出手指着小路的鼻子,“记住,信息是你发的!”,小路眼睛一斜,将手机拿到她眼前,“错,是某人这部手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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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卡座里,缓缓音乐流淌,安静舒适。
隋航不断给小舞夹菜,说让她等得久了一定饿坏了。
单舞说起洪龄将婚纱照植入门脸的事,问他怎能答应,他装怪一笑,说十三月大老板说帮他做内应,随时向自己提供她单舞的一举一动。
“别开玩笑好不好,那是婚纱照,又不是以前游说你拍的礼服宣传画,本来说好只做画册用于店内宣传,结果……唉,反正我怕给你带来麻烦,隋月姐今早还给我打电话呢,她上班途中已经看见了。”
“呵呵,我不仅不怕麻烦,还指望你给我带来这样的麻烦呢!”
单舞侧目瞪他,“不许开玩笑!”转而又开心起来,“哎,对了,我哥的婚礼,除了送他们这套独家衣橱的定制礼服,我又有更好的想法了,七夕之后,我把宣传片拿去给他们参考,给他们再拍一部爱情微电影!”
隋航点头认可,“嗯,十三月大老板和二老板是要在小飞的婚礼上大作文章啊,独家衣橱赞助礼服,十三月礼物又提供爱情微电影……你呀,跟洪龄一样,越来越像糖公鸡了。”
说起“糖公鸡”,两人噗嗤笑出声。都想起了去年洪龄的自我评定:“去,狡猾只是我众多特点之一,我的本质特点是吝啬,贴切的说,我是一只糖公鸡!铁公鸡是一毛不拔,我糖公鸡是倒粘你几根毛!”
两人无间地聊起生活乐事,气氛十分轻松愉快,隋航就是这样的人,总让单舞感觉舒心和安稳。
正聊得开心,手机震动起来,单舞拿起一看,正是哥哥单飞,说准备七夕当天领证,而后在十月与老婆旅行结婚。
“什么?你们商量好旅行结婚!那、那……我不同意……怎么也得办个婚礼呀……”
看单舞竹篮打水一场空,隋航对面偷笑,心想,那礼服指不定还真是给自己和她准备的。
而对于先前那场尴尬相遇,成熟稳重的他选择只字不提,对于赵正男的出现,虽说心里有些紧张,但听颜明悦说此人早已另结新欢,便也不太往心中去。只是也很烦闷,自己前女友的纠缠时隔两年还未摆脱,此刻却又出现她的前男友,老天真是唯恐他隋航的世界不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