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九真一脸真挚地说。
“你就是故意的，连你也欺负我，我也恨你！”蒋歌颂怒喝，双手抱胸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好吧，既然讨厌我，那我走还不行嘛！”李九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刚迈出两步，忽然感觉衣角被什么扯住，回头一瞅，正是蒋歌颂的一只手伸过来。
“别走……”
“讨厌我还不让我走？”
“我爸妈估计还会过来，我们，我们还得把戏演足。”蒋歌颂担忧地说。
李九真笑了，说道：“喂，你都讨厌我了，我干嘛还要配合你演戏？而且假装情侣这种戏码好像早就已经过时了。”
“你就继续帮帮我嘛，大不了，我不讨厌你就是了！”蒋歌颂小声嘟囔。
幸好这是冬天，穿的再少，里面的内衣就算绷断，从表面也都看不出什么来。
要是夏天的话，蒋歌颂自觉肯定要翻脸。
她也不得不佩服李九真的手劲儿。
换个人从背后这样一抓，还真挺难做到的。
非人哉来着！
“我有点迷糊了，你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点坚守都没有，这样真的好么？”李九真絮絮叨叨。
“少啰嗦，跟我上楼！”蒋歌颂恼火，直接抓住李九真大拇指，拖着往里面走。
李九真其余四根手指下意识内曲，也握住了蒋歌颂的小手。
两人一口气爬到她家门口，蒋歌颂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李九真跟进去一瞧，奇怪地说道：“咦，这地方好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你明明来过好不好，还在这里睡过觉！”蒋歌颂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难道真把以前有关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属相难不成是金鱼？
“还在这里睡过觉吗？没什么印象了。”李九真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床沿，往上面一躺，“让我切身感受一下，说不定就能想起什么。”
“喂，你这纯粹是找借口想躺床上好不好！这样不经允许，好没礼貌！”蒋歌颂没好气说道。
“好吧，我走就是了。”李九真一骨碌爬起来要走。
“算我服你了，你继续躺，继续躺。能别再跟着继续欺负我好吗？我现在心情真的一点都不好。”蒋歌颂苦涩地说道，无力地往椅子上一坐，低下头。
反反复复被逼婚，前后相亲也有好几次，却没一个能打心里看顺眼的。
今天倒好，不但相了个读书读傻的胖子，还被人设计，当小三一样欺凌。
这换谁也心情不好啊！
蒋歌颂算是不记仇很斯文了，要换成乌谷娜那样的性格，绝对当场杀人，让他们统统去死。
李九真见她这副样子，也就没再嘴贱，重新躺下后，望着天花板不语。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下来，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
过了许久，蒋歌颂才又抬头，轻轻喂了声。
李九真没回应。
蒋歌颂便又继续说道：“我发现也真是巧，在没碰到你之前，我相几次亲都没啥问题。偏偏今天碰到你，就倒这么大霉，你说你会不会是我的克星啊？”
“呼——”
回应她的，是李九真轻微的鼾声。
“我靠，居然在我床上睡着了！”蒋歌颂要晕了。
如果换个人，比如今儿个那个冷先生，这时候在她床上睡着，她估计得有拿菜刀砍人的心思。
不过起身走过去，看着李九真微微嘟嘴的样子，蒋歌颂倒没什么反感。
大概是李九真曾经在这床上睡过一次的缘故吧！
已经睡过一次，再睡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蒋歌颂坐在旁边，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声音，原本沮丧的心情竟似乎得到了抚平，渐渐变得安静。
原本她以为爸妈会继续跑过来骚扰，结果却是一直没来。
好吧，既然如此，好像应该可以把李九真赶走了。
蒋歌颂跑去洗了个澡，然后没有穿睡衣，而是换了一身出门才穿的正装，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这男人啊，是最自作多情的性格了。
蒋歌颂记得在网上看过一句比较经典的话语，大概就是说，一个女的在同一天还是同一个小时里，和一个男的有过五次以上的目光对视，就会让这男的有种她看上自己的错觉。
也有看过一些奇葩新闻，比如某男觉得但凡不认识的女人向他搭讪，就是喜欢他。
有的女人邀一男的共进晚餐，这男的就已经脑补出吃完饭去开房然后大战三百六十秒……的画面。
所以蒋歌颂认为自己一定要穿得多一点，而不是在李九真面前穿什么睡衣，弯腰间不小心露出一抹白腻——
拜托，被他误会成是在勾引他怎么办？
刷完牙，又晾好衣服，蒋歌颂甩甩手，从阳台进来，再次来到李九真旁边。
“已经让他睡了这么久，这下叫醒他应该没问题吧？”
她这样想，然后伸手，试图推醒李九真。
不过她的手还是停住了。
“唉，再让他睡一个钟头好了。”蒋歌颂转身，跑去把电脑打开，无聊地上网，各个网站点点点。
等到一部电影看完，已是晚上十点。蒋歌颂像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腾的一下站起来，咚咚咚朝李九真那边走去。
“这次一定要把他叫醒，他该回家了！”蒋歌颂这样对自己说。
然而……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默默打了个地铺，有些不爽地躺下。
凌晨两三点左右，李九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着眼睛坐起来。
“咦，天还没亮，我怎么都醒了？哦，昨晚上好像睡得比较早。”李九真站起来，精神抖擞。
然后他就扭头看向侧卧蜷缩的蒋歌颂。
李九真耳朵一动，露出一抹诧异之色，上前绕到她正面蹲下。
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关，李九真可以清楚的看到，蒋歌颂居然正在抽泣，眼泪将枕头都打湿了。
“不就是睡了你的床，让你睡了一下地板吗，需要这么伤心吗？”李九真心想，伸手拍了拍她脸蛋：“喂，别哭了，我把床还给你还不成嘛！”
“昂？”蒋歌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李九真几秒。
旋即如梦初醒一般惊呼，并迅速往后打了个滚爬起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蒋歌颂急忙低下头检查自身，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但还是不放心，一脸警惕地盯着李九真，“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咦，你不是在哭吗？怎么好像真的睡着了？”李九真错愕。
“在哭？”蒋歌颂一怔，摸了摸眼角，果然是湿答答的。
“……”两人同时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那个，大概是我睡着后哭了一下下吧。”蒋歌颂不确定地说道。
“睡着了以后还可以哭吗？”李九真大开眼界，抓了抓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切，这，这有什么。你以前没碰到，是因为你没跟别人一起睡……哦不对，是你没有跟别的人在同一个房间睡过，所以见识得少罢了。”蒋歌颂神色窘迫，强自镇定地说道。
然而她自己内心也是凌乱得很。
“啊啊啊，我居然睡着后还能哭，这是什么技能？感觉好丢人！”
好像一个几岁小朋友挨了打似的，睡着后还在哭鼻子，拜托，已经是成年人好不好！
理论上可以称得上是离婚少妇，怎么可以这样！
蒋歌颂有种类似尿床被抓到的羞耻感，大概她的脸皮还是太薄吧。
然而在李九真目睹她此时的神色变化下，却反而觉得很可爱。
李九真大哥哥的心态发作，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宠溺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去床上睡觉吧！我来守着你，保证叫你平安到天亮！”
“卧槽，这是在哄小孩吗？他真的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蒋歌颂囧得一点睡意都没了，出了这么大的糗，还睡个屁啊！
难道叫李九真继续看自己睡着后还在哭的笑话吗？
不过为什么自己也会有种他的手好温暖的错觉？
嘤嘤嘤，脑子坏掉了！
